[笔迷楼]
林奇抱着两个饭盒回来的时候,顺道还带来了无数妹子花痴的小眼神。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丫的把头上的宽沿儿棒球帽摘了,放到了餐桌上。那一身不羁的装扮,白皙的皮肤,精致的眉眼,再加上挺拔的身高,果然帅得有些扎眼。
我立刻拾起来给他戴回去,“别放桌子上,有油。”
“我不习惯戴帽子吃饭。”他又摘下来,这次是放在了旁边的一把餐椅上。
我又拿起来再给他戴上,“椅子上也不干净,况且吃饭的人这么多,一会儿说不定就有人要坐。”
他愣了一下,诡异地一笑,随即瞟了眼四周,一幅我了然了的嘚瑟样,“那你也不许摘。”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怼回去一句,“不摘就不摘,谁怕谁?”
他这才满意地把头上的帽子向下一卡,将那双能勾人的凤眼遮进阴影里。
可能是感觉有些热,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奇脱了外套,露出包裹着健硕胸肌的白色T恤,我立刻感觉周围花痴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强烈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穿回去。”
这丫的果然穿白衣服比黑衣服还好看,这让我忍不住想起,昨晚宴会上,几乎所有人看见一身白色西装的林奇,在一瞬间流露出的奇怪表情,三分惊艳,七分震惊。
林奇鄙视地看了看我,“醋大。”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乖乖地把外套又穿了回去,模样还挺得意。
“除了昨晚,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穿过白西装?”我终于憋不住,还是脱口问了出来。
“也不是,太爷爷八十大寿那天,穿过一次,后来就没再穿过。”林奇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可我始终觉得那语气与平时相比藏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是太爷爷......不喜欢?”我八卦心起,决定刨根问底。
“不是。”林奇喝了口矿泉水,墨色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就死了,我跟着我养母长大。”
林奇说“死”这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平静,仿佛那是一件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
“说起来真是有些可笑,我养母秦雨晴不仅是我妈的闺蜜,也是金诚的女人。”
金诚?我想起来了,金奶奶说起过这个人,就是那个被她收养的,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也正是他,给林奇母亲金兰下了药,最终导致金兰在生林奇的时候毒发身亡。
我还记得当时金奶奶说,金诚找了人照顾金兰的起居,这个人想必就是秦雨晴。一个是闺蜜,一个是闺蜜的男人,也难怪金兰会着了道儿。
“我养母,曾经在金陵的一个夜场里很有名,但一直只陪酒,不出台。那天竟被个有钱、有家室的老男人看上,硬要带她出去开房,还说要包养她。是我妈恰好遇见,替她解了围。
后来,她通过我妈认识了金诚,两个人就好上了。不过,金诚给我妈下药的事,我养母并不知情。”
林奇的表情、语气都很淡然,似乎内心毫无波澜,我却觉得并非如此,如果真是那样,他不会到现在才和我说起这些事。
“我妈去世以后,我养母怕金诚发现我还活着,又要害我,就带着我离开金陵去了海城。到了海城不久,我养母就发现自己怀了金诚的孩子。
一方面要养我,一方面又怀了孕,她没办法再出去工作,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积蓄也在那几年花光了。后来,不得不重操旧业。”
林奇说到这儿,音色微微柔软下来,一双深邃漆黑的凤眸凝在我脸上,“所以,别以为我从小就是金家光彩照人的小少爷,我和你,是一样的。”
男人颀长白皙的手指在我侧脸上轻轻摩挲两下,才又继续,“我七岁的时候,我养母也生病死了,她临终前给金家打电话,要金家来人把我和她与金诚的女儿接走。
直到这时父亲才知道我的存在,奶奶和爷爷也才知道我母亲金兰是被金诚所害。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把金诚关起来,让父亲一家来海城接我们,对外就说是来旅游。
可就在父亲一家三口到的那天晚上,海城发生了地震,我父亲和那女人当场被砸身亡。我和他俩的儿子金誉琛被师父所救,金诚和我养母的女儿不知所踪。
我找了她很久也没找到,以为她也死了。后来才打听到,她被人救了,送到外地的一家孤儿院,一年以后被一户人家领养。可那户人家对她并不好,她最终还是走了我养母的老路。”
林奇似乎有点跑题,说到这儿还没说到白西装上,不过他讲的这些却更能吸引我。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父亲一死,金诚就想独占金家的财产,千方百计阻止我和金誉琛重回金家。他收买了金家派来找我们的亲信,骗爷爷说我们也在那场地震中被砸死了。直到十年以后,金诚车祸去世,当年的知情人才敢说出真相,爷爷才把我俩接回金家。”
说到这儿,林奇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终于转到正题,“我和金誉琛重回金家以后不久,就赶上太爷爷八十大寿。”
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一束阳光正好打在林奇俊朗冷硬的侧颜上,衬着他低沉淡哑的嗓音,说不出的迷离,“我记得那天早晨佣人拿了两套西装过来,一套黑色一套白色。
我和金誉琛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所以两套衣服的码数是一样的。我平时的衣服多是黑色,因此很自然地拿了那套黑色的。
金誉奇却说他肤色黑穿白色的怕是要衬得更黑,硬是要和我换。我俩从小跟着师父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感情也还不错,衣服也经常换着穿。因此,也没多想。
可当我穿着那套白色西装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已经患了老年失忆症的太爷爷,他抓着我的手不停地喊,“阿荣,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