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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弈得胜

青帝见这三人联合起来一致欺负他,将他的短处揭出来,一时间又委屈又羞耻。

平素那看着凶神恶煞的脸,此刻泫然欲泣,活脱脱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哪里有半分六界杀神的样子?若是叫他人看了去,还以为这是个别人冒充的假货呢!

廖晨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偏开了头,自家兄长平时看着也是挺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今日看着那么不得劲呢?

他悄悄看了一眼徵清上尊,莫非,是因为今日徵清上尊在此的缘故?

青帝此刻委屈得半真半假,但心里却敞亮,他知道徵清上尊善棋,若是能说动徵清上尊与天帝下上一局,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若是徵清上尊赢了,那以后天帝不就再也没有脸面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棋艺了吗?天帝这家伙,武功不如他,却只拿琴棋书画来同他说事,委实可恨!

这么想定,青帝便只把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徵清,恳切道:“上尊,你我相识数千年,想必也不忍心见我被天帝磋磨至此吧?我好歹也是一方帝君,如今输得一塌糊涂,往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上尊啊,我这哥哥当得无用,弟弟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如今有您在这,我这一身荣辱,可就全指望您了!”

廖晨:……

这人是谁?我不认识?麻烦来个人把他叉出去!

徵清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青帝,颇有些无语,要是真在乎脸面,便该知自己不应自讨没趣地与天帝比试,把棋下成这样还硬是强撑着要与天帝比试,也委实是难为他了。

不过……

她细细分析了一下棋局,发现黑子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活路,虽然布局极乱,但有些地方却误打误撞地布下了好棋,只是青帝不会用,所以一直被天帝压的死死的而已。

便道:“倒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青帝闻言,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目光炯炯地盯着徵清,“那你这是答应了?”

徵清道:“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或可一试,当然,如果天帝同意的话。”

天帝颔首,淡然一笑,“无妨,若能与上尊一较高下,也是本座之幸。”

天帝心道:左右这行云布雨的事情一直是他在安排,就算输了他也不吃亏,只是这回让青帝这厮寻到徵清这个靠山,要下下他的威风倒是不易了。

廖晨见徵清真要接手自家兄长这一局烂棋,也来了兴致,丢下茶具便过来围观。

徵清一掀衣摆,施施然在天帝对面坐了,刚落下一子,不知怎的,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此刻又冒出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帝,只见他眉眼低垂,正专心看着棋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白玉棋子,细细看去,白皙的指尖竟是比白玉棋子还温润几分,美人如画……

呸!

她在看什么呢!

徵清轻轻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剔除出去,转而细细观摩着天帝的下一步棋,不再多想。

这一局虽然尚未过半,但天帝的白子已经领先了十几目,而且稳居上风,徵清要想扭转局势不太可能。

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徵清竭力挽回也难掩败势。

廖晨看着徵清一步步下得巧妙,但仍旧难挽颓势,觉得有些可惜,若非这局棋开局被他的兄长下得太烂,徵清上尊也不至于走得如此艰难。

就在廖晨和青帝都以为徵清要输了的时候,却见徵清落了一子在他们都没想到的地方。

廖晨皱眉,“若是下在此处,虽有巧妙之处,只怕会失去好不容易挽回来的一点优势,是否太过铤而走险?”

青帝看了看,发现自己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故作高深地看着棋局,并不开口,以免暴露自己的短处,这三人来嘲笑他。

徵清不语,只一步步往下走,天帝倒是渐渐从棋面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可等他回过神来,徵清却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子,瞬间吃掉了一片白子,扭转败势后,竟是还胜了半目!

天帝望着徵清落下的最后一子,细细数了棋子之后,抬手将白子放回棋碗中,

玉制的棋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小筑里,尤其悦耳。

天帝微微摇了摇头,轻叹道:“本座输了,徵清上尊果然棋艺高超,本座自叹不如。”

“好险!”

青帝虽然下不出这样的棋,但他还是看得懂的,徵清这是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了!虽然只赢了半目,但他开局下得一团糟,徵清都能赢回来,委实不易。

廖晨细细品鉴完,拍手赞道:“从那时开始你就没想过要与白子纠缠,而是在暗中谋算最后的这一步,不仅如此,你竟是连白子下一步落在何处都想好了,步步为营,最后一举得胜,真是精彩!”

“承让。”徵清轻轻一笑,态度谦和,虽然赢了,却并不张扬。

“看来这活儿还是得要天帝自己干了,哈哈哈!”

青帝这会儿反应过来,徵清已经赢了,那赌局他也就赢了!

于是得意地朝天帝道:“你说说你,叫你一开始就说大话吧,还说什么自己棋艺无双,从未遇到敌手,这下输了吧!啧啧,亏你还是天帝,被自己说出的话拂了脸面,可觉得丢人么?”

廖晨白了青帝一眼,“又不是你赢的棋,得意什么?那尾巴都翘上天了,这局棋不管你是输是赢,对天帝来说都没损失啊!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颇为自家兄长的脑子堪忧。

青帝摆摆手,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无妨无妨,我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罢了!如今既然赢了,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争那点输赢有什么了不起!”

天帝倒是没和青帝呛声,而是笑着看向徵清,抬手道:“此番确实是本座托大,夸下了海口,让上尊见笑了,今日一局棋,受益良多。”

徵清也抬了抬手,“天帝客气,方才徵清也不过是运气好,险胜罢了。”

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各自藏了几分心思。

天帝很清楚,这局棋从一开始徵清就是稳赢的。

方才下棋之时,天帝就发现徵清似乎能够洞悉自己所有的想法,就连他下在哪里都能预料得到,正是如此,他才会被徵清的布局扰了心神,一时间竟然没能发现她真正的目的,从而失了最好的时机。

而徵清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险胜,可这险处不是棋子的落定,而是预测他的想法,从而轻易地左右他的落子,让他心神大乱,这般算计,步步为营,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徵清心中疑惑的却是,自己分明没有同天帝下过棋,为何却好像能够预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而天帝的反应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最后的手足无措,天帝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棋局会被她看得如此通透。

徵清心下疑惑,难道自己先前何时与天帝下过棋,又或者,练过天帝所书的棋谱?但见天帝并未多言,便也只好避而不谈了。

一局棋罢,几人又随意说了些话,也无非是些不打紧的小事,闲谈过后,徵清便寻到末浛与他一同离开了。

并非她不想和廖晨等人多坐上一坐,实在是囹圄山那边又传来异动,使得她不得不去查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