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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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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小型宴會到底不似一般的豪華酒宴這般講究場面,也沒有集團之間利益紛爭後,貨幣金錢的硝煙味。

大小官員齊聚在一起的這種小會餐,不過是場會議之後進行的例行應酬,沒所謂的衝突,雖然一樣的虛假客道,相對而言卻輕鬆不少。

當然有時候也不全是官員們的一種會面。那些官們會帶著成年的兒女參加,彼此認識介紹,無形中像是場年輕人相親的聚會。

柳靜月進入大廳中的時候,她明顯感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什麼眼神都有,有情有意的,有鄙視輕蔑的,有好奇探究的。

反正無論什麼目光,柳靜月渾然不予理會。反正瞧得也不是她柳靜月,皮相這種東西極為容易摧毀。任你們怎麼看,也不過看的是丁燕兒。鬼知道丁燕兒早死了,有啥看頭的。

她是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表現,可是周邊人可不這麼想呢。竊竊私語,說什麼的都有。

「聽說她為了柳靜月的死,足足躺醫院三個月呢。

「瞎說什麼啊。肯定在醫院又不知勾搭什麼男人了。她會為柳靜月傷心?貓哭耗子的吧。」

「是啊是啊。你看她光鮮亮麗的樣子,哪裡像傷心了?」

柳靜月隨便走到哪處都可以聽到這般類似的對話。

她揉了揉眉心,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手裡紅酒杯子捏得死緊,就怕自己下一秒砸向那些人腦門。

她不傷心?全天下最傷心的人就是她了。好端端翹辮子,她這個當事人能不是最傷心的一個嗎?這幫子蠢貨,不知所謂。

這麼一圈兜下了,柳靜月算是領教了什麼叫毒舌了。難道這幾年丁燕兒就是在這樣情況下生活的?

不知怎麼,心生幾分不忍來。丁燕兒以前多麼美好動人,是人人誇讚的好姑娘。如果不是那幾年前事情發生,也不該是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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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她爸還不來呢?

有些煩躁的看著門口,柳靜月等著她的父親柳海誠的到來。昨天吳世麟和她說這次會餐是她爸三個多月來頭次出席。

天曉得她有多麼渴望見一見自己父親。雖然以前活著的時候,老是調皮得惹他老人家怒火衝天,拍桌子罵人,可是她是他爸老來子,四十多歲才有了她。他爸爸是真的疼愛她,尤其媽媽早幾年去世後,她就是她爸唯一的精神支柱。本來好不容易等她長大了,可是她卻這麼莫名其妙死了。

這叫已經六十開外的柳海誠如何能夠接受得住這樣慘痛的事實?

平日裡頭她沒有辦法見到自己父親。今非昔比,如今她不再是柳靜月而是丁燕兒,自然不能夠自由出入中南海了。她家在中南海內,本來從不覺得什麼,可如今又覺得天隔一方般距離遙遠。

她爸辦公地也在裡頭,更是沒指望見著。平日難得出來一次,更是前呼後擁,警衛一成片。

她想通過層層關卡見到她爸,簡直就跟登天一般難,而最主要的是,她拿什麼面目去見她爸?丁燕兒?天曉得,愛女痴狂的老爸早就和自己女兒一樣同仇敵愾地仇視丁燕兒了。

可是萬萬想不到的就是有一天她居然會頂著這樣張讓他們父女兩個咬牙切齒的臉,繼續著自己的人生。

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沒這般鎮定的氣力。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靜月至今勇敢地面對一切。她相信她終有一天會找到那個殺人兇手。

久等自己父親不來,柳靜月有些氣餒煩躁。該不會她爸又因為臨時公事不來了?還是身體不舒服沒法前來?

心煩意亂,柳靜月順手將拿著的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接著又拿過一杯,接著一杯,不知不覺喝下了十來杯。

心中有事,喝下的酒就會加倍沸騰,本來酒量極為驚人的柳靜月到萌生出幾分醉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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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跑到外頭平台上透透空氣,柳靜月靠著欄杆悠閒地想著到底等一下怎麼辦,留著繼續等著她老爸呢,還是乾脆走人算了。

正當柳靜月思索如何時──

「怎麼你回來了這麼久,也不來找我?」女人的聲音含著淡淡的幽怨,讓人忍不住想憐惜。

男人低低的輕笑,聲音尤為悅耳撩人:「我這不來了麼?」

女人嬌聲微斥:「討厭!」

轉眼,兩人已來到這個隱蔽的曬台,立刻開始了火辣的現場秀──

由於柳靜月之前站在暗處,那兩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白白送上門的真人秀不看白不看。

柳靜月好整以暇地站定不動,斜眼望去,嘖,真是香豔無邊吶──微弱的燈光下,女人衣衫半裸地靠在男人身上嬌啜呻吟,如此銷魂,眼中閃爍著無法藏匿的水色迷醉,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如凝脂般白皙滑潤,胸前的嫣紅在男人的照顧下嬌挺,男人正扣著女人的腰身激吻,上身衣鈕微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好一副美景!

柳靜月支著頭慢慢地欣賞著,擺明了打算把這場激情戲看到底。

「看夠了嗎?」男人驟然轉頭,如鷹般的眼睛盯著柳靜月站著的角落,聲音淡漠,眼神晦暗不明──

柳靜月不由輕笑出聲,看來早就發現她了,還能如此鎮定地在別人面前表演一場激情戲,真是不簡單。

驚呼聲從角落的女人那兒傳來,似乎才發現有第三人的存在,她慌忙背過身子,手忙腳亂地拉好自己半退的衣服。

男人亦低頭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抬頭時,光正好照到他整張臉上──原來是他!柳靜月微微驚訝,她記得這個人就是前兩天見到的姜顯龍朋友。叫陳什麼來著,還真是忘記了。

「還滿意嗎?」似乎他還沒瞧出自己是誰,只見他眼微眯,這個動作在他做起來尤為性感,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既危險又迷人。

「很精采!」柳靜月跨出一步,在亮處擺出一臉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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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航一愣,倒是有些意外走出的女人。

她叫丁燕兒吧。男人總是對美麗的女人印象極為深刻,何況這個女人初次見面就囂張又冷淡的表現,至今還讓他不滿。

如今第二次見面,倒讓他瞧見她大膽不覊的性子。姜顯龍這小子難怪被吃得死死的,原來還是個重口味的辣妞。

「抱歉,打攪了。」沒興趣繼續打哈哈,柳靜月腳步微晃著轉身離開了曬台處。

陳凱航倒是沒有吭聲,眼眸帶著絲興味,看著柳靜月慢騰騰的離開背影。

等回到大廳,視線依然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她老爸的身影,柳靜月頓時心情格外低落。她真是想她老爸了,連這麼個機會也沒有,以後還怎麼瞧到她老爸?

越是心煩越是喝,回到大廳柳靜月乾脆拿著半瓶子酒就這麼給喝下了肚,嘴角流出幾滴,還被她無意識地伸舌頭給舔個乾淨。

她還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已經引起了大範圍注意。再瞧她別樣醉酒的倦態,她曼長的手指捧著酒瓶,她不經意顯露的落寞神情,她有意無意間的嘆息。

就算在場所有人懷著各種心思,腦海中有多少惡毒想法,可這一刻,就不得不承認一點,丁燕兒的光彩實在是難以掩藏的奪目。而三月不曾露面的她重新這一出現,似乎又增添了以往未曾有過的英武氣魄。

高山巍峨的氣勢,絶豔的風骨,嬌柔地強勢混合著,迸發著,彰顯著。

「你喝醉了,我送你離開吧。」不知何時身旁走來一人,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波瀾。

柳靜月醉眼迷濛,不在意地掃了旁邊人一眼,卻一下秒定格。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回來了?還是這麼年輕,年輕得彷彿不曾變過。

吃吃地低笑,柳靜月放鬆了姿態任由自己歪斜著靠入身旁男人懷中,說著醉語:「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都不顧一切嗎?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那男子環著柳靜月的細腰,不發一言,只是淡漠地看著她那張嫣紅美豔的臉龐,然後一個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直接快步朝門外走去。

引來後面各色目光的揣測和議論。

「那人誰啊?」

「有些像當年那人呢。」

「作孽啊,又有一個男人被丁燕兒勾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