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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 第2节

戮峰向来冷清,笼罩在暮色里更显凄寒。

因为苏涟漪跑来同我说了洛无尘要出关的事情,我不知不觉就走到洛无尘的洞府外。

看着洛无尘洞府外的禁制,我的思绪也逐渐飘远。

师尊他出关后,知晓我这些年受的委屈,会替我出头吗?

还是,也同宗门里的那些瞎子一样,只肯相信苏涟漪,认定错的是我?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期许师尊出关。

或许等师尊出关后,我的境地会有所好转也说不定。

我这样默默的期盼着。

第2章 你不配做剑尊的弟子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师尊出关了。

我本满心欢喜,可师尊却也只信苏涟漪。

无论我如何同师尊解释,解释害人的是苏涟漪而不是我,师尊都只冷漠地将我推开。

梦境的最后是苏涟漪如愿以偿成为师尊的弟子的洋洋得意,以及我被逐出师门绝望哭喊……

醒来我时,我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自己绝望的声音,缓了一会仍是心有余悸。

好半天,我才终于冷静下来。

梦只是梦,当不得真。

至于会梦到这些,大概也同我见到苏涟漪这个恶心的家伙被膈应到有关。

我捏了捏有些发抖的手,起床洗漱,然后出门。

山路向来难走,我又是个瘸子,走起来更是吃力,不过好赖我是个修士,倒也这么一瘸一拐地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药园。

因为这个糟心的梦,我耽搁了些时间,哪怕一路上紧赶慢赶,到达药园的时候,我还是迟了那么一刻钟,不过幸运的是,以往门神一般守在药园入口管事今日并不在。

那管事最爱寻各种理由克扣灵石,要是撞见我迟到,指不定扣我多少。

整个内门就我最穷,少一颗灵石都会叫我本不富裕的荷包雪上加霜。

但我还是放心得太早,一进入药园,我就被几道魁梧的身姿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去路。

随即响起一道充满倨傲意味的声音。

“你怎么才到,跑哪里躲懒去了?”

说话的家伙正是苏涟漪头号追求者,择天宗的少宗主,慕礼。

我以前只知道凡人家里容易好竹出歹笋,结果到了修真界,我才发现,哪怕是再德高望重的修士,生的儿子也不一定能够继承双亲的聪慧,大能的后代也蠢材辈出。

这慕礼年纪不大,病得却不轻,在苏涟漪的那群瞎眼追捧者里,他瞎眼的时间最早,程度也最深。

奇了怪了,他不在苏涟漪身边围着打转,跑来药园堵我做什么?

“昨日午后,苏师弟找你,你为什么自己走了?”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明白了。

感情是为了自己心上人出头来了。

他是认为他的苏涟漪有多脆弱,这种小事也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来找我问罪?

除了专门来堵我的慕礼,挡住我的几个弟子也对我横眉冷对,我记得他们,他们也在苏涟漪庞大的追捧者的队伍里。

我觑了他们一眼,慢吞吞地绕过他们,撇了慕礼一眼,回道:“我忙。”

慕少宗主理所当然地说:“那你就不能等等他?”

“我……真的很忙。”

这一句话不是糊弄他,我是真的忙。

我欠了丹峰一大笔灵石,丹峰看在我师尊的面子上,允许我拿每个月的弟子月例用来慢慢还债,于是我每个月领到月例,就送去丹峰,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再一个月就能还清了。

没了月例,其实并不算太难熬。

其他的暂且不论,身为择天宗的内门弟子,我除了每个月可以领一百块灵石,每日还能领一份伙食,加之我虽然修为不高,到底也是修为在身,一日一食,总归还是能过得去。

只是我因为残留在体内的毒素,每三个月要吃一次药,买药的灵石又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最先的那段时间,为了攒买药的灵石,我日日都泡在任务堂,为得就是接任务,赚灵石。

可我修为低,又没什么长处,符箓不会画,丹药不会炼,阵法不会摆,能够接的任务就只剩下被人挑剩下,嫌苦嫌脏的活计。

别人可以嫌这嫌那,我却没有嫌弃的资本,只要是我能接的任务,我都接。

那段时间,我每日不是去这个峰挑水,就是去那个峰砍柴,手心磨破了,又没钱买伤药,只能绑个布条算是包扎,伤口好了又坏,坏了又好,反反复复,我这两双手就没有完好的一个时候。

连轴奔波了一个月,我终于将接来的任务完成,领到灵石回去的时候,大概是精神松懈,我猛然发觉自己累得不行,整个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站也站不稳,胃里也一阵恶心,不住地呕酸水。

我一边吐,眼泪沿着我的鼻尖一起坠到地上,吐完之后,我推了其他的任务,开始只专心做药园的任务,到现在也有七年了。

“你有什么好忙的。”慕礼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就是打理一个破园子?”

见我不搭理他,一心调配浇灌灵药的水,慕礼便直接伸手拽着我的后领将我提了起来:“我跟你说话呢。”

这慕礼脑子不好使,个头倒是挺高,这么一提,我整个人被提高了许多,不得不踮起脚尖。

悬空之后,瘸了的那条腿愈发使不上劲,我被他拎着很不舒服,难受直颦眉。

慕礼低骂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他松开我,嘴里嘀咕一句:“弱了吧唧的。”

被骂弱鸡,我也并不生气,只抱紧手中装着浇灵药的水,以免里面的带着灵元的液体洒出来。

这些不是普通的水,洒了可是要扣我灵石的。

站稳之后,我恹恹地耷拉着眼皮,按照先前的流程继续干活。

“喂。”慕礼不耐烦地喊我。

我怕他又同刚才那样对我动手,浪费时间,便勉强挤出一点热情来:“什么事?少宗主。”

“难道你不会感到羞愧吗?”慕礼一脸好奇地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什么?”

“苏师弟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

我倏忽抬起眼,厉声道:“你是说他假模假样的嘘寒问暖,还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所谓的善意?”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恶意揣度苏师弟?”慕礼不耐烦地拧眉,“当年要不是他为你说了那么多好话,求了情,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待在内门?真是不知所谓。”

什么为我说好话,为我求情。

分明是施害者藏在幕后对受害者的耀武扬威。

这些年年来,我在宗门里所遭受的磨难哪一件不是拜他所赐?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涟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残害同门,如果这也算善良,那他可真是活佛在世。”

“你失心疯吧!”跟慕礼一起的弟子活似自己受了侮辱一样,涨红脸大声反驳,“苏师弟那么善良,你不要血口喷人!”

另一个弟子也激动地附和:“就是!你不要仗着苏师弟心善,就凭空污蔑他。”

慕礼拧眉呵斥我:“到现在还要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你还真是狼心狗肺,小肚鸡肠!”

“是,我就是狼心狗肺,小肚鸡肠。”我破罐子破摔地说道:“少宗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人丑也就罢了,心也恶毒”慕礼用力地咬了咬牙,“你根本不配做剑尊的弟子。”

第3章 把他洗干净

药园发生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尤其是我气急之下,说出的那几句话,被他们树了靶子,大肆鞭挞。

我不愿意同他们一样去追捧苏涟漪,他们居然造谣我嫉妒苏涟漪。

谣言这种东西,不落在自己身上,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能知道有多可怕。

当时的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突然发现从某一天起,我在择天宗原本就不算好过的日子变得愈发难过起来。

我分到的食物不是已经发馊,就是混着砂石,难以入口,就算好好走在路上,不是被迎面走来的弟子撞倒在地,就是被人从身后狠狠推开,跌在地上。

这些也只是一个开端,后来变成,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谁一个冰水诀浇得个透心凉。

这世间多是是奇妙的缘分,但我同苏涟漪之间,大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孽缘。

有时候,我常常想回到过去,一把拉住当年的自己,把他从苏涟漪身边拽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见。

可惜,那终究只是想象,我只能在声名狼藉的绝路上踩着荆棘磕磕绊绊地继续前进。

就好比现在。

带着冰碴的冷水沿着我的眼睫、发丝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所有人都穿着带御寒功效的衣袍,只有我这个穷鬼,身上穿的是没有任何符文的廉价衣服,被冰水一淋就很快湿到内里,冷得我直打颤。

“洗干净了吗?”施展冰水诀的那个弟子一身华贵,眼神倨傲地打量浑身湿透,正在瑟瑟发抖的我。

我认出这个弟子是择天宗的高级弟子,也是苏涟漪那群狂热追捧者的成员之一,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寻我麻烦,只是先前他自诩身份,只会对我冷嘲热讽,不曾真的同我动手。

但我这人向来记仇,那时我正落魄,他又骂过我,我就记住他了。

后来骂我的人越来越多,我自己的处境也越来越糟糕,自顾不暇,也没心思去挨个记恨对我落井下石的是人是狗了。

无论哪条狗对着我狗叫,或者咬我,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但为了区分,我一般在心里给他们每个都对应编号。

比如这一个,是狗东西三号。

至于他身边的那群跟班弟子,就是狗东西三号的走狗一二三四五六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