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小良也看着空调，犹豫半晌：“妈妈，要么我们去外边，和佣人们一起？”

和佣人们一起？

这些佣人心里会怎么想？他们都是战家的佣人，心里说不定正盼着自己出事，自己去找他们，不定他们背后怎么耻笑她呢。

顾青青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天亮了，索性给自己壮壮胆子：“算了，小良，就这么凑合一晚吧。”

话是这么说，她的声音还是在微微发抖，战小良也不敢回自己的小床睡，母子两人坐在大床上，不敢关灯，一分一秒地等着天亮。

好在屋里再没发生什么怪事，快天亮的时分人是最容易犯困的，顾青青只觉得睡意袭来，看看旁边的战小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算索性睡觉算了，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就是战小暖带着哭腔的喊声和拍门声：“妈妈！小良，快开门，妈妈，妈妈！”

战小良被惊醒，下床去开门，门一开，战小暖就扑进来，差点把他撞倒。

“你又怎么了？”

战小良一句还没说完，战小暖已经扑到床上，死死地抓住了顾青青：“妈妈救我，有鬼，有鬼啊！”

她穿着睡衣，赤着双脚，竟是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战小良看出情形不对，外边已经有佣人被惊动，揉着眼睛走到门外以眼神询问，战小良摇摇手：“没事，小暖做噩梦了。”

佣人离开，战小良关上门，瞪着自家这魔鬼一样的姐姐，真恨不得把她从床上拉下来揍一顿：“又怎么了？顾小暖？！”

战小暖只死死地扯着顾青青：“妈妈，岳嫂！还有张嫂！她们……她们来找我了！”

这话一出，顾青青脸如死灰，低声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战小良怒不可遏，扯着战小暖的衣服喝道：“她们也是你害死的！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人，你杀猫就算了，还杀人！你是不是和妈妈有仇，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要惹祸？！”

“我没有，我哪有！”战小暖恼怒又委屈：“这事不怪我！都怪那个张嫂，明明她的主人是我，她心里却一心想着战朵朵！她对战朵朵比对我好！”

在对面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女孩子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还有岳嫂，不过是玩死两只破老鼠而已，她就在战越辰面前告状！”

战小良平素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对家里的佣人不是很熟悉，听到这话都快气疯了：“战小暖，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以前你杀了艾达，害我们在国外呆不下去，现在你又杀了两个人！”

听到杀人的字眼，顾青青如梦初醒，扑过来按住战小良的嘴：“小良，小良，你别胡说，快看看，看看外面有人没？”

战小良也意识到说错了话，他跑过去打开房门，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灯光昏暗，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小孩子松了口气，关上门，无力地靠在门后，看着宛如恶魔般的姐姐：“战小暖，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报警了。”

战小暖冷笑，难以相信七岁的小女孩儿居然有这样阴冷的笑容：“我还不满十四岁，报警有用吗？战小良，你要想好，报警的话，咱们的妈妈以后要怎么活？”

她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女儿？！顾青青捂着脸，恨不得掐死自己，可她又不能死，她死了，小良怎么办？

“那你说张嫂和岳嫂来找你，是怎么回事？”战小良憋着气说：“如果真的有鬼，我倒情愿她们把你抓走！”

甜枣心里十万只神兽奔腾而过，他原本只是装神弄鬼，打算吓唬熊孩子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卧槽卧槽卧槽！

张嫂居然真是这女孩子杀的！

游泳池里淹死的那个，居然也是她杀的！

才七岁的孩子啊，这，这是天才罪犯吧？

这是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吧？

甜枣顾不得再扮鬼吓人，开始翻找监控记录。

这边的母子（女）三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顾青青叹了口气，她算是认命了：“小暖，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小暖自然不肯说她害人的经过，只说回到屋里刚睡着，忽然听到张嫂和岳嫂说话的声音。

战小良冷笑：“那是你做了亏心事，自己害怕吧。”

战小暖瞪着他，和母亲弟弟在一起，让她胆子又大了起来，指指空调：“那刚才的猫叫声是怎么回事？”

战小良立刻哑巴了，呆了一会儿，小男孩扯了扯头发，忽然抓住战小暖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她：“你能不能不要惹事，让妈妈过几天清净日子？”

“再这样下去，咱们在这儿也呆不成了！”

事实上，考虑去留问题的人还真不少。

万叔坐在床上，摸出烟盒取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却抖抖索索的，几次都点不着烟，旁边的小胡也害怕，毕竟是年轻人，比万叔多了几分胆色，帮他把烟点着，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真邪门，”小胡重重地吸了口烟：“我早就觉得那猫邪性，哪儿有那么聪明的猫啊，那不是猫，那是猫妖！”

万叔一言不发，只狠命地吸着烟，一支吸完，他又点起一支，吸了几口，忽然把半支烟按在床头的简易烟灰缸里掐灭：“我不干了。”

说着话，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小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至于吗，万叔？”

万叔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他，小胡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啦？”

“这宅子有鬼，不吉利，连着死了两个人了，反正我年纪也大了，回家种种地，带带孙子挺好的。”听那家人的对话，那鬼丫头不是头一次杀人了，留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丢了性命。

小胡愣了一会儿，想想死去的两个人，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猫叫声，也有点犹豫起来，两人关系一向不错，万叔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提点他几句：“我跟你说，我刚才关灯的时候，听到大小姐的屋里有人在说话。”

小胡愣愣地望着他：“说话怎么啦？”

“是张嫂和岳嫂的声音，你说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