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几个人等几个醉鬼离开后，在上了电梯之后才有些不屑地低声说。

“这些T市人，也太没素质了！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就是！太过分了！”

“这地方活该落后贫穷！”

……

“得！又被鄙视了！”

一边的赵志也是有些无奈，即使他是依靠别的发展致富的，可是作为一个S省人也一样被别人鄙视！

“唉……”

他心里默默无闻地无声抗议着。

可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即使是赵志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又如何？

不知道人是有钱之后才变坏了，还是人变坏了才会有钱呢？

可能这不仅是他内心的疑问，也是许多人的疑惑！

无论怎样说，至少许多有钱的人在变富裕的道路上至少是走在了法律和道德的边缘，又或者是做过整个社会鄙视的活动，最差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就像他曾经鄙视自己弟弟在八十年代中期就开始的摆摊生涯。

那一年电视里的新年联欢晚会上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小品节目——“超生游击队”。

[……黄（男）：那咱的一道上叮叮咣咣的那钱啥也没少挣啊？！

宋（女）：还挣钱了，你挣那点钱全捐给铁道部了。刚才在那个候车室那乘警指着我鼻子叫我啥你知道不？

黄：叫啥？

宋：“盲流”！你听听，还盲流呢，离流氓不远了……]

女人抱怨着四处奔波的流浪商贩生活。她不仅仅是形容憔悴，精神疲惫不堪，还要拖儿带女。

而男的即使是异常的乐观主义者，也是一脸的强打着精神而已！关键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到了那种位置还能如此乐观呢？

别人看到了什么赵志不知道，但是其中他至少看到了社会的另一面。

以衣冠看人！

就因为这对夫妻俩从衣服上就能看出这两个人就是一对为了生儿子而四处流浪，即使挣钱不少，依旧还是被人鄙视！

挣钱多并不意味着社会上的地位高！至少在国内如此！

如果他们穿着将就，即使带着孩子稍微有点多，也可能被人认为是那里的华侨也说不定！

其次，电视小品里面明确的说明了，即使是违反了某些方面的“国策”，最大的问题不是可能会到某个地方待着，而是只要交了罚款之后就过去了！

说明只要钱多到了一定程度了，就可以不怕某些处罚。今天可以超生，明天就可以是别的！前提首先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就像弟弟一样的摆摊就曾经被叫做投机倒把，这些人也被叫做投机倒把分子，数目小的可能被劳教，数目大了还有可能被判刑！

甚至可以说，没有判刑的就是盲流，而被逮住的就是“流氓”！

只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步骤不断加快速度，许多看似不合法的事情成了合法的，而许多被人鄙视的更是成了许多人的追求！

最基本的投机倒把成了合理的商贩，而四处大规模贩卖的成了商人、公司老板，而某些体制内人的加入更是推波助澜！

私营经济也从“有益补充”逐渐成了“必要补充”，随着发展又成了“重要组成”！

事实上在这个过程里倒下了多少勇敢得过头的人？谁又知道啊！又有谁会在意呢？

其实，赵志倒是挺理解那些四处张扬的家伙们，因为他们大都是属于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初那波人！

真得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钱值钱还特别好挣！但是这一波人大都是从负值的人生开始的！

或者是找不到工作的大龄返城知青，又或者是无所依靠城市无业游民，又或者是两劳两教人员，还有一些农村吃不饱肚子的人！

最初他们的梦想可能就是吃饱肚子而已！

不是破釜沉舟的壮士，而只是为求生之路不可它的可怜人而已！

就像这次准备回去拜访的一位表叔，也曾经在那个特殊年代就开始小打小闹的“投机倒把”，而他家活不下去的情况确实也有所改善，但是他也因此在特殊年代被劳教过两次，而即使是改革开放以后最初的时代，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被劳教过一次！原因就是他总是有些过于早的就参与了当时不允许的事情！

按照赵志老爸的说法，“不这么干，活不下去！这么干了，肚子倒是可以吃饱了，偶尔还能有些许改善！但是一旦出了问题，不仅仅是害了自己，甚至还连孩子们也耽误了！三进三出的事迹不仅仅是让他成了一个著名的二流子、投机倒把分子，即使是他的孩子们也一样深受其害！读书最多的也就是个小学二三年级！你说他这么做值得吗？”

表叔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乡镇的私营企业主，而且还不是从事煤炭行业，甚至相对而言还算是一个“高科技”企业。

因为他生产的就是国外早就公开的，国内还没有人或者企业注意的一种粘结剂！

这样的产品不说是世界水平，但是至少可以趁一个国内的领先水平！不仅仅是效益好，关键的还是产销不愁！

这位表叔也向赵家的家族发展基金申请了支持！而这次赵志回来，也可以顺便考察审核。

考察的不仅仅是表叔的准备情况，更加关键的是企业的经营环境！

随着赵志这些年的到处跑，视察了解了许多赵宋集团公司的许多投资项目，也知道了企业生存发展是不是有前途，这不仅是企业者自身经营管理水平的高低，也不仅仅是某个地方有某些方面的资源优势就够了！更多的还需要所谓的“人和”！

有了某些方面的资源和优势，只是意味着这个地方有可能有成功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

尤其是在内地，经济落后的绝不仅仅是交通和基础条件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一个人的因素！

就像这个时候的S省，每年因为煤炭开采运输销售的利润何其之大！每年几亿吨的煤炭输出，换来了什么呢？

大量的资金没有投入更可以持续发展的项目。不是被消费掉，推高了省内的物价，就是被建成了各种各样的“辉煌”城市形象工程，成为所谓领导的英明神武的证明！

而对于本地人才来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创业发展的热土，因为煤炭行业简单粗暴的利益，让所有领导都不太重视除了煤炭行业以外的利益，别说长期利益，就是眼前的也是觉得无关紧要！

有时候，就是赵志自己也觉得不能怪罪别人笑话，家乡如此资源丰富的地方，却只是肥了少数人！奢侈奢靡之风日渐盛行，又怎么不会被人小看呢？

一夜休息之后，赵志带着自己的秘书司机又踏上了继续返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