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你们也有这样的感觉?”
“少奶奶,您怎么了?”
“……”洛依然看着她万分关切的眼神,汗颜了。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体温量过了吗?”
“……”
“会不会是感冒了?我爸爸会一点点医术唉,他说过,一个人感冒发高烧严重的话,是会出现幻觉的。”
看来,她被当成神智不清了。“我很好,一切正常。”
小佣人有些忧心地看着她,说:“我知道,少奶奶您希望西少爷一切都是健康的,毕竟您才嫁给了他,希望有一个完美的丈夫。但是……您不能这样,有时候胡思乱想很容易出毛病的。”
“……”洛依然竟然无法反驳。
“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要不要出去逛逛、散散心?”
“我没事,你去忙吧。”
洛依然一脸郁闷地坐在草坪上,刚才佣人那样言辞悾悾的样子,让她又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想?
西少爷的残疾是有目共睹的,脸上的疤痕同样如此……
一个人伪装一天、一个月都可以,但是十几年如一日,太可怕了吧?
中午,慕泽西回来了,跟青姨、柳叔一起在书房里商议公事。
佣人们送咖啡上去,洛依然正好接过,“我送进去吧。”
她端着托盘,敲门。
“进来。”是慕泽西的声音。
小心进门,又轻轻把门合上,她走进来,“你们要的咖啡。”
青姨与柳叔齐齐回头,柳叔最先说话,“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少奶奶怎么能亲自送进来?这种事情让佣人做就好了呀。”
“没关系,反正我没事。”
“哈哈,少奶奶真贤惠,西少爷抱得娇妻,还是个贤内助,这下开心了吧?”
慕泽西目光一抬,盯着她,唇角轻轻扬着,意味不明。
青姨也侧着头,突然想起来,“今天听佣人说,少奶奶身体不舒服?”
洛依然神情一凛,难道那佣人告诉青姨她们今天的谈话了?应该不会,否则青姨与慕泽西就不是这样的反应了。
佣人应该只是关心她,所以跟青姨说她身体不适?
“我只是……睡眠不足。”
这句话一说,她就后悔了……
因为,里面的三个人同时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尤其是慕泽西,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
洛依然觉得很窘,索性大声问,“你们商量完了吗?在书房里都呆了两个小时了。”
“已经这么久了?”柳叔故意提高音调,“这真是不对,怎么说西少爷也是新婚,我们怎么能占用他这么长时间?”
“……”
慕泽西故意沉声不语,看她的反应。
洛依然咬牙恨声,“柳叔,你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喜欢开这种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说认真的呢。青姐姐,走吧,把时间留给他们小两口,我看啊……少奶奶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西少爷切磋。”
“……”洛依然无语。
“你看,少奶奶,我们是真的走啦,没有跟你开玩笑吧?”
她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眼睁睁看着柳叔坏笑着与青姨离开了书房。
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慕泽西安然坐在银制轮椅上,姿态优雅高贵,表情里却是满满的玩味与好奇,“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这句话,说得真是言不由衷。毕竟,他们昨天晚上才大吵了一架。
“对,没事你可不会来书房,还给我送咖啡。”
洛依然索性上前,站在他的书桌旁边,眸光直直放在他的脸上。
那个狰狞的红色疤痕还在,贴在他脸上,将他冷俊的气质掩去了三分。
而且那疤痕完全是真实的模样,长久的时间留下来的深痕,微微突起。
“我可以摸一下吗?”
“摸哪里?上面还是下面?”
这个色情狂!“你脸上的疤,我可以摸一下吗?”
她其实早已经摸过了好不好,在醉酒的时候……“不可以。”
“为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你摸?男女授受不清。”
她一脸嘲讽,“真小气!现在才说男女授受不清,是不是太晚了?”
“看来,昨天晚上的事对你记忆犹新?”
“……”他为什么总要布好语言陷阱来给她跳?“给我摸一下吧,我对你的伤很感兴趣。”
“我是你老公,你应该对另外一个地方更感兴趣,那关系着你人生性福。”
“衣冠禽兽!”
“后面两个字,挺适合我的。”他无所谓地转过身,“我现在有公事要办,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出去。”
“不是说了吗?你怎么样才让我摸?”她专门进来,想要弄清楚他疤痕的真假,不达到目的是不会走的。
而他呢……似乎也聪明地意识到了她的想法,眼神反而更玩味。“你好好地取悦我一下,就让你摸。”
“……”她强忍着一口气,这男人哪天不占她的便宜会SHI么?
“不愿意啊?那算了。”
“喂……你等等。”
“愿意?那脱裤子吧。”
“流氓!”她恨不得把咖啡泼他一脸。
他又笑了,不是那种大笑,就是唇角扬起来刚好的弧度,带着几分邪气,很养眼。“对老婆流氓,是老公应尽的义务。”
“你给我滚。”
“依然,你过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盒子,很精致的礼物盒,看样子就知道价格不扉。“欠你的东西。”
她不以为然,“你什么时候欠过我?”
“打开看看。”
他把盒子推到她面前,纯黑的磨砂质地,系着一个跳脱的大红色蝴蝶结。
洛依然拿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个盒子,大小相同。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奥运五环吗?”
“……你很俗。”
她并不觉得他会给她准备什么惊喜,所以打开盒子的动作也是懒洋洋的,却在看到实物的时候,略僵了一下。
五个颜色的彩钻项链……
血钻,色泽鲜红如血,彩钻石中极为贵重罕见的极品。
粉钻,清淡素静、典雅华贵,是公主的象征。
绿钻,颜色均匀,色调素雅,轻灵活泼得、像一个森林精灵。
蓝钻,深幽的蔚蓝色光泽,比最古老的蓝宝石还要诱惑。
紫钻,明亮的深紫色,如同神秘的上帝眼睛,高贵得让人不敢靠近。
五条项链造型不一,有优雅的天鹅、清新的花朵,还有海星、月亮、心形……设计很漂亮,也很能体现这些钻石本身的特色。
是知名设计师的定制作品,每一条都价值连城。
杂志上说,在法国巴黎的一次珠宝展销会上,一颗重量2.23克拉、名为“拉琪”的血钻,标价高达4200万美元。
1990年,英国的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拍出一颗原属于印度北部帝国莫卧儿皇帝的粉钻,以407万英镑落槌。
世界上最著名的一颗绿钻……于1743年发现的德赖斯顿,均匀的苹果绿。当时价值为300万英镑,现今估价最低也值1000万美元。
“希望钻石”,著名的深蓝色艳钻。原产于印度,几经沧桑,如今被美国史密森学院博物馆收藏。
每一粒都如同世界珠史上耀眼的明珠,而他送她的这些彩钻,比这些明珠还要夺目。
所以,这些项链,光是镶嵌的珠宝就价值数十亿。
他这样的大手笔,让她砸舌。
她突然想到他在巴黎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合作商新开发钻石项链,想给你定做一个,彩钻更好看。”
“为什么要给我做?他们又不认识我。”
“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颜色啊……再说了,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衣服都要配不同的项链,这可不能乱来,否则还不如不戴。”
“每个颜色做一条,你可以尽情搭配……”
他做到了,每个颜色一条……现在,沉甸甸地放在这里。
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很心动,可是现在看着它们,她有些发慌。“慕泽西,这些送给我,太贵重了吧?”
“你是我老婆,比这个贵重多了。”
“我不能收。”她摇头,又将盒子推回给他。
她现在这么讨厌他,时时刻刻都想着逃离,怎么可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不收我放到哪里?”
她当然知道他是送给她的,这么漂亮的东西,没有女人不心动。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笑,“假如我没嫁给你呢?你准备给谁?”
他脸色当时就沉下来,“没有那种可能。”
“只是假设。”
他义正辞严,“我讨厌这种假设。”
“……好吧。”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他发彪。
“转过身去。”
“干什么?”
“我给你戴上。”
她下意识就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行!”
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戴他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
“我明明说过,我们不合适……我们的生活方式、思想价值观都不一样,这婚姻不会长久的。”
“洛依然!”他的脸色开始变黑。
那也没有办法,她委婉地道,“所以别给我这些东西,很浪费的。”
“你有胆子继续说!”
“如果我以后嫁给别人,那你现在不是在宠别人的老婆?”
“啪!”盒子被扫落在地,他的脸压抑得如同层层乌云,“你休想,洛依然,你既然嫁给了我,就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你一辈子都得跟着我!”
她的心却提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要摔坏了。
他不看重,她不能这么奢靡。于是很没骨气地蹲下来,把落出来的项链原样装回一个个小盒子里,再整整齐齐摆进大盒子。
他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以为她要接受的时候,却见她双手把盒子递过来……“好好收着。”
他刚刚缓和的情绪,再次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