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没再看那个男人,只是低着头默默吃自己的面。
这家面吃起来味道有些寡淡,面也不够劲道,不如s城小巷子里的那家牛肉面。
她吃得慢斯条理,一口一口地咬碎了碗里最后一块牛肉,吞咽下去。
“你看起来很平静。”男人看着她,表情微妙,“是不是可以说,你并不排斥我的安排?”
“时醉,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也不是第一天和你打交道,”闻清轻轻擦干净嘴唇,“我的反对对你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不是么,我还不如多吃一些,省得你哪天突然兴起又要把我饿上几天。”
他沉默了一会。
“你还在生气?”
闻清笑笑,“没有,要走了吗?时先生打算把我放在哪呢?今晚就开始呢,还是选个黄道吉日?”
男人看着她,好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她也就这么一脸平静地任他看,这男人是想看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么?
他忽然笑了一声,“确实要选个黄道吉日。”
“时醉,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履行夫妻义务啊,闻清,前几天你在新房泼简溪水的时候,不是说得明白么,我们是,夫妻。”
闻清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男人倒打一耙的功力比她强得多。
“哦,对了,今晚还有个酒会,”时醉说得漫不经心,“你做我的女伴吧。”
说罢他起身,站在她身边,伸手等她。
闻清还没反应过来,这男人又拉着她的手把她拖了起来,然后就这么一路拖进了车里。
司机也没问,就朝前开。
车里沉闷了一路,直到汽车停下得时候,那男人还在拉着她的手。
“去挑件衣服,今晚穿。”
“……时醉,你在玩什么换装游戏吗?把我当奇迹暖暖?”
“你这种比喻也不错,”时醉还握着她的手指,“我们的合同还有十个月,就当我充了十个月的会员了。”
“……你吃错药了?”
闻清心里一阵一阵的迷茫,她觉得眼前这个时醉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和她开过这种玩笑?
不是在吼她,就是在阴阳怪气,要不就是逼着她给简溪道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简溪不会和苏医生跑了吧?时先生这么多年的情谊错付了?”闻清探着脑袋去看他,“你要想让简小姐回头,不如去给她买几件礼服,顺便告诉她十个月之后就娶她。”
“那也可以,那你顺便帮我挑几件给她的礼服。”
“……”
那男人看着她突然愣住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来。
闻清这才知道这人是在开玩笑。
太诡异了。
这人不会是被下蛊了吧?
他现在的性格不像那个疯子,也不像“时醉”,她不知道这短短十来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叫他的态度变得这么诡异。
“进来啊。”
他站在礼服店之前,微笑着朝她伸手,姿势亲昵的就像一对普通情侣似的。
闻清眯着眼睛停留了一会儿。
她眼神落在他的眼角,心里那股冰凉忽然铺天盖地地涌起,“你……”
那男人眼角的泪痣……
和陆文宴相同位置的泪痣,居然不见了。
那块地方只留下一片微微的红色印迹。
“我什么?”
他见她不过来,干脆朝前走了几步,抓住她的手,摊开,放在他掌心,“哦,痣么,你说的对,我不想再装别人了,就从这个泪痣下手了。”
他撇撇嘴,眼里的光晦暗不明,“反正也是假的,没了也不心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