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被扔出别墅后就这么淋着雨,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医院。
走廊上人来人往,她顾不得别人打量的眼光直接冲进医生办公室,硬撑着自己跟医生协商。
“钱我一定会弄来,你先救救我妈好吗?好歹我曾经是陆家的养女,你相信我……”
对面的医生看了一眼她裙子上的血迹,犹豫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闻小姐,不是我不救她,你母亲大面积脑梗,即使做了手术后续住icu的钱也是个无底洞,你现在这样……我们很难相信你能负担的起。”
闻清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医生刚想扶一把耳边又响起当初陆家人的交代,最终还是摇摇头狠心挥手,“你先出去吧,还是先得拿到钱再说。”
钱……
闻清这时候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储物柜,她之前已经向朋友借了一圈并没有收获,现在她没有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去求一遍。
谁知,刚拿到手机就看见那上头的一条条信息。
【闻清……你到底怎么得罪陆家了?现在陆大少放了话,谁敢借给你钱就是跟陆家过不去,你……你别给我打电话了。】
这样的信息还有好几条,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个的都急不可耐地跟她撇清关系。
真是可笑……
就像她这个大小姐一样可笑……
闻清手又按在小腹上,想起医生说她先天体质特殊,如果把这个孩子做掉很大概率死在手术台上,即使不死也会留下不可预估的后遗症。
陆文宴……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吧?他做事向来谨慎狠辣,是想抹杀掉那晚那个不应该发生的错误么?连带着她这个让他厌烦的“错误”一起,全部抹杀掉吗?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不是怕死,她宁愿跟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可是……死了之后呢?再也没有人管母亲的死活,也没人去找弟弟的下落,她一想起这些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戳着心窝。
正在她脑子一片混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一下按下接听,
“喂?”
“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她拿着手机的手指有些痉挛,对面那个声音温柔的有些熟悉,“你是谁?”
“你明晚八点到城南希尔顿1806来,我告诉你,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耍人好玩吗?”
“我怎么舍得耍你,你不是想保住你的孩子么?”男人声音柔软的能滴出水,“我也想保住他,你来,我等你。”
“你?!你……那晚的人……是你??”
她还想接着问,对面已经挂了电话,回拨过去,对面竟然已经变成了空号。
电话里的这个声音将她瞬间拉回风雨交加的那一晚。
闻清无力地垂着头想,那天晚上,温柔地亲在她耳垂上说要她,说一直爱她的男人,样貌身材明明就是……陆文宴。
当她发现怀孕之后去找陆文宴,她清楚的记得他听说这个孩子时候的表情,厌恶,冷漠,抗拒,不屑一顾。
现在想想,是啊……他那么恨她,怎么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难道……那晚真的是另有其人么?
世上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么?
闻清头痛欲裂。
她拖着脚挪动到母亲身边。看着母亲紧紧闭着的双眼,她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哭了好一会,旁边有人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她刚想抬头说声谢谢,结果那人已经出了病房,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看着像个长发女人。
这个好心人的一杯水叫她冷静了许多,她在母亲床边呆呆坐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天色渐暗。
她扶着床边站起来,忍着痛楚清理了下自己掩盖住那些血迹,出发去希尔顿。
不管那人是谁,她现在只有这一根稻草。
一小时后,闻清站在1806门前,深呼吸一口敲响房门。
“咚咚咚”
一秒,两秒……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