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景桓和太子得到陈果儿的口讯,心中了然,果然还是要请陈果儿来才行。
只是眼前这些人,不好打发。
宁妃直挺挺地跪在最前面,虽然她已经跪的两腿刺痛难忍,但今日再难忍也得忍下去,谋定而后动,计划了这么久,才等到今日,如果错过了,可能再无翻盘的机会。
“我等不过是想见皇上一面,皇上龙体抱恙后,满朝文武,后宫嫔妃,皇子皇女们无不为皇上的龙体担忧。太子一直以不一打扰皇上静养为由不让任何人探视,我等相信太子是为了皇上的安康着想,但一味拦着不让见,不免让人心里不安,我等今日只求见皇上一面,绝不多言也不哭闹,只是瞧一瞧,这不会影响皇上静养吧?太子缘何还是不允?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自己的意思?”宁妃一番话字字铿锵,有礼有节,让人无从辩驳,也是字字诛心,直扣人心。
太子道:“原本见一见也没什么不可以,宁妃娘娘,诸位弟妹,王公大臣,你们一片忠君爱君之心,天地可表,皇上亦心知,然,魏公公跟随皇上数十年,虽为奴仆,其情分却不是一般人可比,魏公公突然身故,皇上知道后悲痛难忍导致病情加剧,现柳御医还在全力救治当中,如何能见?诸位还是先散去,等皇上略有好转,再来相见。”
太子回答的同样滴水不漏。
“太子所言极是,眼下皇上龙体欠安,大家若不放心,明日再来求见便是。”宋阁老道。
杜丞相却是冷哼道:“尔等明知皇上哀伤过度,旧疾发作,却在这里口口声声为了龙体安康,非要求见,岂不是胡闹么?有这等闲情,不如去拜拜菩萨,念念经为皇上祈福才是正理。”
太子神色凄然,道:“丞相勿要曲解大家心意,即使如此,本宫与诸位一道跪在殿外为皇上祈福,皇上何时脱离危险,何时起身。”
说罢,太子一撩衣摆,在殿前跪下。
景桓心知太子用意,这些人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大多都已经在忍耐的极限,太子陪着跪,跪到他们一个个都昏倒才算数,看跪不死你丫的。
如今之计,拖是最好的办法。
便对宋阁老和杜丞相拱手一礼,说:“两位大人年事已高,便坐着等候消息吧,本侯陪太子一道跪祈神佛保佑。”
说罢,也是一撩衣摆,潇洒跪于太子身后。
后面那些已经摇摇欲坠的老臣顿时腹诽:宋阁老和杜丞相年事已高,难道他们就是年轻的?凭什么宋阁老可以坐,他们就得跪?
可是他们跪在这里是自愿的,都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这会儿再起来没道理,只得悻悻地继续跪。
连太子和侯爷都跪下了,宁妃一时倒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心下懊恼,也只得跪着。
六皇子年纪小,却是隐忍,但几位公主,还有后宫嫔妃都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哪里吃得消这样漫无边际的跪等,况且他们也是被宁妃硬叫了来跪的。
有人索性装作晕倒,被抬了出去,就此解脱。其余人纷纷效仿,不到半个时辰,公主全部倒下,嫔妃倒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