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终于见识到比猪粪牛粪更叫人恶心的东西了,就是绷带上的脓血,看得她想吐,陈果儿却跟没事的人一样,撸起袖子就搓洗起来。
身为医者没有嫌恶病人的道理,在医者眼中,没有恶心与不恶心,只有严重与不严重,如果连这都克服不了,那还当什么医者,回家种地去算了。
巧姑见状,咬牙撸起袖子,捞起一条绷带闭上眼睛用力搓洗起来。
一旁袁菲三人则是犹豫不决,怎么也下不了手。
太恶心人了,她们只想当坐堂大夫,谁要来干这个?
陈果儿嘴角扬起一丝淡笑:“袁菲,你再不动手可就输了。”
袁菲向来争强好胜,更何况陈果儿是她目前最想打败的人,被陈果儿一激,袁菲拉了小板凳坐下来:“洗就洗,谁怕谁。”
随手捞起一条绷带,上面一大块黄的红的粘液,袁菲连忙丢掉,转到一边干呕起来。
巧姑见她如此,反倒释然了,终于她也有比袁菲强的时候。
老吴远远地看着五个人的反应,摇头叹道:“总算还有个把像样的。”
洗了一天的绷带,袁菲回到回春堂就去找四哥袁阅诉苦,袁阅只说,如果不想去,那就回家安心嫁人吧!
一句话就把袁菲顶了回去。
洗了十天的绷带,老吴重新分派学员们的活计,周若妍、李诗琪还有巧姑被调去病房,陈果儿和袁菲继续洗绷带。
巧姑不想和陈果儿分开,主动要求留下,被老吴一顿呵斥:“你以为这是你家,你想干嘛就干嘛?”
晚上聚会的时候陈果儿劝说巧姑,其实去病房能学到很多东西,什么病是什么症状,该吃什么药,需要注意什么,病房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
“那你呢?吴大夫为什么一直让你洗绷带,你可是我们中间最强的一个,李彦生都跟着王大夫学习把脉了。”巧姑替陈果儿叫屈。
陈果儿笑的讳莫如深:“这个,自然也有好处,你想,袁菲不也洗绷带么?”
韩岑闲闲道:“那是吴大夫看重陈果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像他,不也还是继续负责煎药?他可一点都不急。
巧姑悻悻地翻了个白眼,拽什么文?欺负她乡下丫头没学问不是?不过有一点她是想明白了,陈果儿跟袁菲在一块儿不会吃亏就是。
陈果儿微然一笑,可不是,前世老吴就让她洗了一个月的绷带。
韩岑随手丢过来一本书:“没事的时候看看。”
陈果儿接住,一看是本《脉经》,大师兄还没教大家脉理,但在医馆肯定会接触到,陈果儿正需要这个,欣喜道:“谢谢!”
韩岑嘴角一斜:“家传宝贝,可别给我弄坏了。”
连韩岑都能明白吴大夫的苦心,但袁菲却看不穿,找赵大海发了一通火,赵大海顶不住,只好去找老吴说项,谁知老吴不买账,冷哼道:“那你把人领回去好了,在我这,没人情好讲。”
赵大海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如实转告老吴的话,袁菲想死的心都有了,什么破玩意儿,难怪只能在医馆当个三流大夫,四哥是脑子抽了才会把他们交给老吴。
发火归发火,袁菲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个性。
结果陈果儿和袁菲足足洗了一个月的绷带。
第四次重新安排工作的时候,陈果儿、袁菲、李雯琪、韩岑和李彦生被安排跟随吴大夫。
能得到吴大夫亲自指点,说明这些人是他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