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的声音虽低,但却被在场的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大多数人都不解无崖子话中的意思,但郭元秋夫妇,尤其是徐影,秦若云却是莫名的一惊。
光明,乃是徐影爷爷,那位开国元勋,立下过无数赫赫战功,对共*和国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伟人,一代儒帅,曾经的共*和国的泰斗。
无崖子蓦然的提到这个名字,几人心头的震惊,可想而知。
尤其是徐影,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他长得跟爷爷相像,此时无崖子提起,她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仿佛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你——你为何知道我爷爷的名字?”徐影一脸的悲伤,与刚才的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从小她是爷爷的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爷孙俩的感情那是相当之好。
每每听人提起爷爷的名讳,徐影心头总会莫名的一阵刺痛,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中了一般。
无崖子在听了徐影的话后,他竟是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万分的凄楚,万分的悲凉,又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其实,我的真名叫——”他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下,似乎不想触及这个被珍藏已久的名讳,不过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
“徐光元!”三个字说完,两行长泪,顺着苍老的面庞滚落。
“徐——徐光元!”众人听在耳中,只觉这名字与徐影爷爷名字极为相像,但听在徐影的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
她从小就听爷爷说起,他还有个哥哥,名字就叫徐光元。
而眼前的老人自称自己是徐光元,难不成他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大爷爷?
自己在这世上仅有的几位亲人之一?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使劲的摇摇头。发了疯一般道:“不,你不是徐光元,你不是——”
无崖子苦笑了几声,他能够理解徐影的心情,他长叹一声,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从小我就好武,而光明则好文。十岁那年。我就独自离开了家,走上了追求武道的漫漫征程。那天在村口,我记得光明抱着我的腿,哭着喊着不让我走,可是我终归还是没能抗拒得了武道的诱惑,毅然而然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四十年。四十年前。我曾经回过一趟家,曾经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只有桌子那么高,扎着两条羊角辫——”无崖子一一吐露着往事,虽然旁边有很多人,但他却没有让众人回避的意思。
他愈往下说。徐影脸上的泪水就越多。
直到无崖子取出一块月牙形玉佩的时候,徐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玉佩是徐家的传家宝,徐光元有一块,徐光明也有一块,而徐光明的那块现在就在徐影的脖子上挂着。
但凡徐家人,无人不识这月牙形玉佩。
这也是徐影在看到玉佩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缘故。
她幽幽的取出自己脖颈中一直没都离开过自己的玉佩,与徐光元的那块放在一起。竟然是天生的一对。
众人看到此处,何尝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没想到命运竟是如此的神奇,他们没想到无崖子竟然是徐影的大爷爷。
现场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除了徐影的哭泣声以及无崖子的轻叹声。
“大爷爷!”徐影在一段情绪的酝酿后,扑进了无崖子的怀里,而无崖子则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孙女。
这一刻。爷孙俩哭得跟小孩似的。
骨肉亲情,血脉相连。
众人谁也没去打扰他们,任他们发泄着。
秦若云等女们则是在一旁抹着眼泪水儿。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了约莫半小时左右。
徐影才停了下来。
无崖子一脸愧疚道:“影儿。我没想到你能够接受我,说起来,我这辈子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却对不起徐家,对不起我那弟弟,对不起你。我没有尽到作为徐家长子应尽的责任。”
徐影却是摇摇头,一脸坚定道:“从小爷爷就跟我说过,你是他的骄傲,是徐家的骄傲。我们不该怨恨你,而是应该崇拜你。”
无崖子闻言,“呵呵”的苦笑道:“是啊,从小二弟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因为那样他会感到踏实,没有人能欺负他。”
他说话间,苍老的眸中闪现出几抹追忆,童年时的景象,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眼前划过。
只是想想当年的青葱少年,如今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无崖子心头,何其之伤。
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徐影将女儿秦若云拉了过来。
“若云,快叫曾姥爷!”
秦若云端端正正的跪下,给无崖子磕头。
无崖子自打见到秦若云后,一直很是赏识,没曾想,到头来,她却是自己的曾外孙女。
真是世事弄人啊!
无崖子喜笑颜开的上前搀扶起秦若云道:“好孩子,快起来,起来!”
秦若云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她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她从未听母亲说过,她还有这么一位曾外公健在。
相比于徐影的大大咧咧,活泼开朗,秦若云则明显得内敛含蓄,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因为找到了大爷爷,原本徐影只是过来看看的她,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她决定在西京多呆上一段时间,好好的陪陪大爷爷,毕竟大爷爷这一生也算辛苦,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作为晚辈,徐影有义务尽一份责任。
无崖子对此自是求之不得。
这天爷孙仨坐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
徐影忽然间看着女儿若云道:“宝贝女儿,这些年来,妈妈有些累了,对商业上的事情,越来越没兴趣,反正这东方集团也是给你的嫁妆,索性就全交给你算了!”
秦若云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她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妈,你还年轻,再帮我带几年,我现在管着盛世集团一大摊子事儿,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思来管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