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刚刚改道没多久,刑部衙门后面的休息室内就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纱的暗卫模样的男子跪在坐在桌案后头的一个华服男子的面前。
“主子,那个女人没有进入王府而是让迎亲队伍改道来了刑部衙门,她说,现在和王爷成了夫妻就该其利断金,要来刑部衙门帮主子破案,现在花轿还在路上走着,约莫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桌案后的那个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冷锐的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只不过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寒冷和戾气,让他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竖起的衣襟将他的脖子包裹住大半,配上他的表情,生生的有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本王记得这一次发现的尸体格外的恶心,你去后头搬一具放到大堂中,再多拿上一份白骨,既然她想要和本王一起办案,那就让她去看看办案都要碰些什么。”
暗卫低着头说了一声,“是。”
心中默默的吐槽着,其实王爷和王妃还挺像的,一样的强势冰冷。
花轿刚刚抬出王府的地界,怜惜就开始接收剧情,至于外头跟随的那些个人,怜惜量他们也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
这一次的任务是在一个架空的古代背景,原主是左相嫡女,名叫杨亦竹,原本与太子定下过婚约却不知道怎么的却被嫁给了辰王,也就是今日剧情中到达的那个王府。
在出嫁那天,原主因为不愿意作为一个政治工具被嫁给辰王而反抗,最终却被绑上花轿。
在花轿抬往辰王府的那一小段时间,原主释然,只是将临出家门时左相的叮嘱给抛之脑后,在原主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而且自己也算是嫁给了心上人,一心想要保护着她未来的丈夫。
只是没有想到在婚礼当天,原主就被辰王府中的嬷嬷给弄到洞房中去了,连一个拜堂的仪式都没有,还未进门就失了宠,从此短暂的一生就陷在了这个不将原主当成主子的后院中,早先原主还抱着只是因为辰王不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他的原因,才会在后院中过着比丫鬟还不如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原主的梦才醒了过来,在原主嫁给辰王的半年后,辰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恍若仙子一般的人物,辰王将那个女子带回王府之后就宣布要将那个女子封为王妃,因为那个女子不仅是一朵温婉的解语花,而且还在辰王幼时救过辰王一次。
只是,辰王年幼时的那一次遇难遇到的并不是那个姑娘而是原主,当年原主跟着母亲回江南外祖家,因为贪玩经常偷偷溜出去玩耍,却偶然间救下了被人刺杀的小辰王,原主拖着昏迷的小辰王从小院的狗洞中偷偷的将其带回外祖家,再将人藏到柜子里面,自己也陪他钻进了柜子里面,直到小辰王醒来之后。
当年辰王见到原主的时候就是在黑漆漆的柜子中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个时候的辰王虽身无长物却还记得要知恩图报,若不是原主碰巧将他拖着藏了起来,现在的辰王八成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当时辰王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就许下了一生的约定,“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带报答不了你,不如这样吧,等你长大了,我娶你为妻好了。”
怜惜看到剧情中的原主歪着头拍着掌问,“是不是话本子上面的以身相许。”
就这样,辰王从原主的头上取下了一根丝带说是定情信物之后就离开了,而原主在回京后的一次宫宴上面发现了辰王,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原主,再到后来,原主的母亲去世,左相又娶了一位新夫人,原主就再没有进过宫。
这一错过就是到了花轿上门的这一天,所以当原主听到辰王要将那个弄虚作假的女人封为王妃的时候,原主就黑化了,竭尽全力的想要将那个女人赶走,却一次次的失败。
每一次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实施就被那个女人倒打一耙,最终落得个惨死王府的下场。
所以原主的心愿就是要夺回辰王的爱,并将那个女人彻底的挡在门外,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亦竹看完剧情之后心中猛然间庆幸自己刚刚在王府门前闹得那一出,要不然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还没个仪式的进入了辰王府,往后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同时,亦竹也明白了之前在花轿上为什么会听到绿帽这个词的原因了,先是与太子有过婚约的女人再被赐给辰王,还是正妃之位,这赤裸裸的打脸无论换成谁都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个好脸色了。
亦竹刚接受完剧情没多久,花轿就停在了刑部衙门的门口,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花轿外头响起,“小姐,刑部到了。”
亦竹听到声音之后就直接走出了花轿,在陪嫁丫鬟的搀扶下进入衙门的大堂中。
此时的大堂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两个陪嫁丫鬟一看到大堂中地面上的尸体,连自己的主子也顾不上了,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去扶着树吐了起来。
亦竹虽然被红盖头给遮住了视线,但是一进入大堂就闻到了一股腐尸的臭味,在察觉到搀扶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的离开之后直接将头上的盖头掀了下来,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的就往前走着。
视线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一具腐烂的连辨认都难以辨认的尸体以及一具白骨,视线再往上移就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透着寒冷与禁欲气息的男子,只一眼,亦竹就认出了坐在大堂上头的带着面巾的那人就是今天这场婚礼上缺席的辰王。
亦竹收回自己看着辰王的视线,一边向他走去,一边干练的将盖头做成一个简易的口罩遮住口鼻,稍稍遮挡住了一些腐臭的气味。
亦竹直接走到辰王坐着的哪张桌子的面前就开始面无表情的拆着头上繁复沉重的凤冠以及珠钗首饰,辰王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做着这些于理不合的事情,心中充满了讥笑。
呵,虽说是比一般的女孩儿胆大些,但也不过尔尔,左相生的就是恶心。
亦竹似乎感觉到了他在想着什么,将手中的凤冠等首饰碰的丢到桌面上,直接对着辰王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指示起他来了,“即墨辰,想看本王妃就直说,要说于理不合什么的话就闭嘴,你见过验尸还带着满头朱钗的人吗?”
即墨辰听到面前这个已经将三千黑丝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红色绸带缚在脑后的少女,心中有片刻发楞,她说她要验尸......
亦竹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在知道他还是不相信,也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光,早在自己生前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就是填的法医专业,也顺利的读了两年法医,最后被家人逼着换了专业,却把自己给送到了萧沉渊的手上当使者,严格说起来,法医才算是她的老本行。
亦竹也不管他了,将自己宽大的袖子绑起来之后就满脸嫌弃的拿了他早早就放在桌子上面的验尸工具。
亦竹先是走到那一具白骨的面前蹲下看了几眼,随后就用手帕拿起两个长骨说,“死者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白骨上还留有咬痕,应该是被抛尸荒野最后野狼之类的动物啃食了,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月前,骨头的缝隙中还夹杂着一些红色土壤,另外,从这两根骨头的形态,大小以及死亡时间的推断来看,这明显不是一具尸体上面的,你最好还是再去抛尸现场查看一下,没准还能在野狼等动物的巢穴中有点意外发现。”
即墨辰眸光深远的看着拿着两根白骨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亦竹心中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眼光中充满了探究,“继续。”
亦竹听到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继续验尸反倒是将手中的两根白骨放下,拍了拍手掌走到即墨辰的身边,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要继续也可以,我们来谈谈吧,左右那具腐尸还没有仵作检查过,想来你也不急,先叫你的暗卫给本王妃打盆清水来,本王妃得净手。”
即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盯着亦竹的眼睛中出现了戒备和危险,“你到底是谁?连这里有暗卫都知道。”
亦竹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你至于吗?我,杨亦竹,左相亡妻所生,今加入辰王府为正妃,不过现在还没有举行仪式,至于暗卫,猜的,话本子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王爷出行身边必有暗卫,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一些吗?”末了亦竹还不忘再翻一个漂亮的白眼。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即墨辰的眼前提起话本子的女孩子,一个是当年许下婚约的那个姑娘,另一个就是杨亦竹了。
即墨辰一挥手,就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端了一盆水放在桌子上面,临走时还瞄了地面上放着的这一堆白骨一眼,仿佛是在确认亦竹说的话。
亦竹看到水之后眼睛都亮了,缓缓将手浸入水盆中细细的洗了起来,即墨辰看着从容不迫的她,率先开口。
“你要谈什么?”
亦竹丝毫不意外他会同意谈判,因为自己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
“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劳烦王爷回府之后将婚礼的仪式补一补,再将本王妃的院子重新收拾收拾,莫要叫外人看了热闹,要是我一不小心就丢了王府的脸面那多不好。”
亦竹将这话说的就像是为王府着想的样子,但是里里外外都在申述着对这场婚礼的不满,每一句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