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安呼吸了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鼻腔,声音闷闷的,“我滚泥沾灰,装疯卖傻,什么诗书满腹,温婉端庄,通通丢了个干净,活的像个鬼魅。”
“可还是被发现了。”
叶久双手紧紧攥拳,她闭了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流进了鬓角。
这是祁韶安第一次,提起流放途中的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来都来了,那么那些畜牲,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呼。”
祁韶安转过了身,平静的躺在床上。
“终于,说出来了。”
叶久不敢看她,悄悄转过了身,听着都已如此酸涩,那韶儿当时,又是怎样的煎熬。
她压着气息轻轻吸气,不料颈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喷洒之气。
“阿久,入京在即,韶儿不求别的,只求你事事经心,言行慎重。”
叶久闻言怔愣睁开眼,微微侧了侧头,“韶儿……”
祁韶安紧紧揽住她的腰身,依靠在她的肩头,“我只要你平安。”
……
亥时前后,叶久推开了老先生的门。
“丫头睡着了?”
老先生倚坐在椅子上,见叶久来,指了指桌对岸的位子,“来坐。”
叶久扫了眼桌子上,只见上面放着一只酒坛,旁边还有一叠花生米。
她关好门,走过去坐下,“嗯,已经睡下了。”
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翻开酒杯,开了坛子斟满,“老夫就知道你小子得把丫头哄睡了才会来我这里。”
叶久翻了个白眼,“天大地大,媳妇最大。白叔您就见谅哈。”
老先生噎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堇儿你啊,真跟将军一个样子,满口歪理。”
叶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上好的竹叶青,白叔破费了。”
老先生抿了一口,摇了摇头,“比起你们云城的蓝桥风月,可差远咯。”
叶久闻言脑子里飘过了某个扒皮的身影,勾唇一笑,“这还不简单,等回了云城,让您喝个够。”
老先生但笑不语,嚼着花生豆,身体后仰,“说吧,找老夫什么事。”
叶久一脚翘在把手上,随意道,“白叔不都猜到了吗,哪还用我说啊。”
老先生夹着一个豆子朝叶久丢了过去,“没大没小。”
“哎哟!”
叶久捂着脸巴子,委屈的撇撇嘴,“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先生两眼一瞪:“说不说。”
叶久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她给两人倒满了杯,收起了嬉笑的模样,“我找白叔确实有几事相求。”
老先生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第一个,是韶儿的身体,当时姜姑娘说过她的身子寒气入体,落下了病根,需要仔细调养,不知白叔可否帮韶儿瞧瞧。”
叶久双手举着酒杯,目光灼灼。老先生见状端起酒杯碰了过去,“好说。”
叶久弯唇一笑,喝了个干净,“多谢白叔。”
“第二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