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渐渐驶远,而他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司机阿裕跟了他许多年,对两人的纠葛也算是知根知底,当下开口问他:“先生,要跟上去吗?”
霍城予脑海中浮现女人目睹他给楚笑妍买戒指时,脸上的那丝笑容。
她还真是优容大度。
他摇摇头,“回公司吧。”
丝丝缕缕的凉风透过车窗缝隙抚动他的鬓发,寒意初起,霍城予转过脸,汽车在市中心的主干道上疾驰着。
快入冬了。
不论如何,和楚笑妍在一起后,他的精力很大程度被分散到了她身上,年轻女孩个性鲜活,小惊喜层出不穷,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新鲜感。
相比那个女人的不善表达,他也确实很享受这种被小女孩用崇拜得眼神注视的感觉,
“你喜欢她什么?解语花?”分手后,任铮远从大洋彼岸给他拨了一通电话,他言语间不无嘲弄,“付絮对你还不够体贴退让吗?”
解语花。
他默念这三个字,忽然觉得好笑。
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有一朵通情达理、兰质蕙心的解语花,痛时有人抚慰,冷时有人添衣。
五年前的圣诞,他面对盛气凌人的任铮,可以轻描淡写的用一句话击溃他,“她是我的解语花,但是她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你呢?”
五年间,他眼睁睁看着付絮益发沉闷,他知道她过得不开心,也明白原因或多或少和自己有关。
他其实想过,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多陪陪她,给她一点安全感。
谁知道最后分手了,而且分的如此简单利落。
然后他就有了现在的女友。
可他大约是生性自私,抑或是麻木惯了,时间一久渐渐觉得两人的关系空洞无味,内里匮乏。连楚笑妍活泼开朗的个性都成了闹腾和打扰,更多的时候都会找理由支开她,身处在一个人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净。
他想着,自己诚如苏建明所说是个渣男,腻味的未免太快了些。
一个星期前,楚笑妍结束行程,神秘兮兮的把他约进一家情侣酒店,灯光调成暧昧奢靡的紫色,年轻女孩玲珑的曲线,紧致得肌肤,确实很有诱惑力。
但他却提不起兴致。
楚笑妍婷婷袅袅地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升起了一股逃跑的冲动。
她光裸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像一条冰凉黏腻的蟒蛇,艳丽的红唇吻上他。
霍城予却倏地扭头避开,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臂,拉开距离。
楚笑妍显然很受伤,气愤又不解的瞪着他。
霍城予轻舒了口气,放缓态度,“把衣服穿上吧。”
楚笑妍倔强的质问他:“为什么!”
霍城予看到搭在椅背上的真丝睡袍,拿起来丢给她。
楚笑妍把衣服甩在地上。
霍城予沉下脸,“你想做什么?你还不到20岁,为什么不能自爱一点?”
楚笑妍脸上流露出惊惶羞愤的神色。
空气中浓郁得玫瑰香薰味道让霍城予喉咙发痒,他掩住口鼻,最后扫视了一眼房间,转身就走。
楚笑妍在他身后带着哭腔问了一句,“那付絮呢?她跟你的时候有20岁吗?”
霍城予脚下一顿,拧开房门把手,他声音平静中透出几分冷漠,“以后不用再见了。”
他和付絮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苏建明曾说,和付絮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安稳平和,但也容易失去刺激感和乐趣。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忽略她,一两次或许觉得愧疚,久而久之,冷落和被冷落的人都习以为常。
但偏偏你离了她不行,那种想念会把自己挖空,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拥抱她的身体才能填满那股噬人的空虚。
苏建明说这些的时候,霍城予脸色难看,怀疑得目光像箭一样射在他身上,“听你这话,她是你的暗恋对象?还是你们有过一段。”
苏建明毫无惧意,促狭的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和她可没什么,我只是照搬任铮的话而已。”
又是任铮。
……
那之后,楚笑妍没再主动找过他,霍城予几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还是她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几番犹豫过后客气的说:“原本不想打扰霍先生,但是笑妍她……”
他发来几张照片。
画面血淋淋的,霍城予饶有兴味地点开大图仔细端详,女孩鲜嫩的手臂上划开道道斑驳的血痕,依稀可以看出是个“予”字。
他称赞道:“没看出她这么有勇气。”
经纪人听出他的调侃,有些尴尬,“笑妍这几天一直在哭,也不许人处理伤口,我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他“嗯”了声,“既然这样,把她手头上的工作暂停一段时间,我晚上过去看她。”
经纪人如释重负的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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