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闭上了眼,感觉到当初一针一线绣出上面纹路时的仇恨,最终脑海里再次闪过夏侯擎和楼怜心的脸,低冷的嗓音仿佛暗夜的鬼魅,森冷而又可怖:“孩子啊,你放心,娘亲一定会让你再活过来的,一定会让你再看一眼这个世间……娘亲欠你的,一定会让你再得到的,夏侯擎他不配当你的爹,可娘亲却又不得不借他让你复活,你放心,等你出生,娘一定带你离得远远的,到时候,你的仇也报了……”
低冷的嗓音缓缓的倾泻而出,仿佛连夜色也染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息。
楼轻舞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所以根本没有觉察到,窗棂外,一个人正落在她的窗户上方,原本想要给爷讨个说法的十一刚好听到了这一段话,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否则,为什么楼姑娘说的每一句他都听不懂?
怕楼轻舞察觉到他听到了这些不该听的,他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可直到回到夜王府,凤十一都觉得自己脑袋乱乱的,连凤一喊他都没有听到。
直到凤一一把抓住了他,“你发什么神呢?让你去找爷,你找到了吗?”
“没……”凤十一怔怔摇头,目光呆呆的。
凤一急了,“也没在楼姑娘那?”
“没有……”凤十一还是想不通,楼姑娘怎么会说出那么琢磨不明的话?
得到否定的答案,凤一也懒得管他,赶紧继续去找,今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爷现在肯定心力交瘁啊,他还受着伤,这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陪的啊,你说这楼姑娘怎么就这么心狠呢?这么折腾爷,真是……
凤一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神神叨叨的凤十一拉住了,“干什么?!”凤一这正着急呢,被拉住了心情也不好,胡乱就要扯开凤十一,却发现他整个人很不对劲,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了?”
“凤一我问你啊,你说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可能有孩子吗?”
“你傻了啊,没有出阁哪里来的孩子?你今晚上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那赶紧去看看大夫,省得在这添乱,我这还要去找爷呢,松开!”
“可……那孩子死了还能再活过来?”凤十一却仿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拽紧了凤一的袖子不松手。
“你没病吧?”凤一白了他一眼,“你死一下,再活过来给我瞧瞧?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可……”
“别可是了,赶紧去找爷了!”凤一再也受不了凤十一的叨叨,直接用了些力,直接把人挥开了,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凤十一一个人还在想,他总觉得如果自己想通了楼姑娘这句话,也许会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
同一时刻三皇子府。
夏侯擎在和亲宴上得到两位美娇娘,一回来,神清气爽,竟是难得却了夜姬的苑子,拉着她出来喝酒。夜姬披着外衫,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夏侯擎身上,“我怎么觉得,你对楼轻舞是真的动心了?”
夏侯擎愣了一下,难得没有动怒。
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才道:“如果有个女人肯为了你舍命,当然会被感动了。”
“哦?只是感动,没有心动?”
“你觉得呢?”夏侯擎笑了声,他现在春风得意,不想和她吵。
“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些时日,高兴的过分了些?夏侯擎,你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事吧?还有,提醒你一句,不要小看了楼轻舞,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听到夜姬的话,夏侯擎有些不高兴了,“夜姬,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是,她是有些小聪明,可等她成为三皇子妃,自然也会把这些小聪明利用到帮我夺得皇位身上,至于你,还是好好管你的夜王吧,听说他从宫里出来就没有回府,整个夜王府找他都快找疯了,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关心一下,指不定夜王真的被你打动了,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夜姬冷笑了声,“这么多年都没有打动他,你觉得可能吗?”
“你没听说过一句吗?趁虚而入,这就是好机会。”
“可是,”夜姬美目半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凉,“经过今晚上,我却突然觉得,就算我做的再多,恐怕都难以打动他的心了,毕竟,他那么骄傲,却肯为了楼轻舞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难道你要放弃?”夏侯擎眯了眯眼,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毕竟这女人肯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个凤夜歌,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自然不可能!”夜姬慢慢直起身,一双眼珠子泛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光,“我只是改变了注意而已。”
“哦?”
“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他的心,倒不如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嗯?什么意思?”
“自然是……让他娶了我。”
夏侯擎一怔,随即嘲讽地笑了起来,“就你?这么多年了,轻舞是夜王第一个说要娶的人,你说娶,他就会娶?”
夜姬眼底却是闪过一抹自负,“……你不要小看了女人,有时候,还真说不准。我现在手里可是有一枚好棋子,只要利用的好了,就算是出于责任,他一定会娶我啊。”
夏侯擎眼底的深意更浓了:“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夜姬眼珠子里满满涌上疯狂的兴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很快,你应该就能知道了!”
她夜姬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接下来几日,楼轻舞都没有出过府,夜王也自从那晚之后消失不见,后来送了信回府,夜王府再次沉寂了起来。下个月十五日,不到二十日的功夫,楼轻舞完全没有新嫁娘的自觉性,白天在府里当一个待嫁女,晚上则是换了男装去长乐坊和冷逸臣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