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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死了?

乔暮脸色顿时煞白,他手发抖的缩进袖子之中,第一次在景木面前流露出惶恐不知所措的表情,“她怎么了?”

“她体内有两个魂魄,另一个魂魄太强,现在怕是随时都能控制她的身子。”临豁看到乔暮这么强烈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何一开始就不坦白相待呢?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今日这种局面,“但如果她意志够坚定的话,还是有希望能够压制住那魂魄。”

这话犹如刀子狠狠的扎进乔暮的心口上,他眼眸放大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临豁,久久才沙哑着嗓音问道:“莸儿现在在哪?”

“她已经走了,现在的单花莸已经不是真正的她了。”临豁喘了口气粗气,喉舌之中的血腥味让他难受的蹙起那清秀的双眉,“现在能找到她的,怕是只有你了。”

走了?乔暮压根就没有注意听后面的话,脑子轰的发疼让他控制不住脚步的往后跌退几步,开口说话嗓音却让他自己都觉得压抑,“我要去找她!”

说完之后,他转身刚抬脚欲要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传来景木满是不悦的声音,“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她吗?长点脑子吧乔暮。”

乔暮一顿,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声音极其寡淡的问道:“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手轻轻捏了一下景木的手背,临豁无声的对他摇头,让他好好说话自己没事。景木说完后确实后悔了,但是临豁脸色过于苍白,他不想让临豁这么强撑着,深深吐出扣浊气,“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找到,气息已经掩盖干净如何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暮知道景木不会轻易拿单花莸开玩笑,那可是他的心尖上的人,景木向来有分寸,“究竟怎么了?我才离开不到三天的时间,她就消失了。”

“抱歉,我只能说她已经不是她了。”越发疲倦的临豁垂下眼帘,眼神复杂的看着一旁的血迹。他没有时间了,要尽快找到单花莸才行,“怕是在这世界上,你是唯一能够影响她的人。”

深深呼了口气,临豁身子晃了一下,头疼的抬手用力的按住太阳穴,双眼有些许赤红之意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乔暮,“你告诉我,你算计她什么才让她这么心灰意冷,任由那魂魄占据她的身体。”

“那不是算计。”乔暮咬住嘴唇,手开始发抖的重新缩回袖子中,苦笑不已的摇头,“我原本是计算用她来对付乔仁,但那只是以前的想法,她可是我的命啊。”

乔暮说的过于简洁,临豁皱眉不是很满意的压低声音,将那一股涌上来的血腥味压制住,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阴冷之意,“说具体点,她怕是知道了你所有的计划。”

扶着他的景木意外的低头看了眼临豁的脸色,发现他额前布满冷汗,但却面无表情,毫不在乎的耐心听着乔暮说清楚他的计划,“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若是用刚化成人形的妖作为药引子,使用者的将永世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苦楚。”

这话一出,临豁的脸色顿时变了,难怪单花莸会这么心灰意冷,“还有呢?”

“母亲、教我读书识字的先生以及乔晨在死前都曾苦苦哀求我,让我活下去。”乔暮低下头,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散在他的两侧遮住了他的脸,让景木他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此我想啊,既然都希望我活着,那就一直活下去好了。”

他寻了不少高人,得知零陵山将会有妖要渡劫,且这妖不同寻常。所以他才会顺着乔老太太的意思跑去了零陵山那荒芜贫困之地,带着耗了不少人力和钱财得到的玉佩,在零陵山守株待兔的等着单花莸渡劫那日到来。

听到这些话,临豁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他余光看到景木眼里满是惊愕,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原本就不不平稳的气息被乔暮说来的真相震得越发错乱,“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

乔暮抬起头,眼里遍布是阴冷的煞气,他勾着唇角冷笑一声,似乎恢复到人们口中血阎王的状态,睨首的带着几俯视的眼神落在临豁脸上,“可以说我一开始就是冲她而去,想借助她的手,获取妖的心头血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蠢货!”临豁气得浑身发抖,别说单花莸会走了,不杀了这愚蠢至极的人就非常仁慈了,厉声质问道:“这么阴损的手段,你怎么忍心?!”

乔暮并不反驳临豁骂他的话,脸上阴冷的寒意褪去干净,脸上一片枯败之意的收回目光,苦笑不已的摇头,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只想和她白首到老,不曾再动过这心思。”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临豁方才过于震怒,身子越发虚弱的靠在景木的胸口处,看着乔暮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就窜着怒火。这人过于愚蠢,自私自利不在乎无辜生命。但是不知为何,回想起乔暮的话临豁就有些心疼他。

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气氛僵持几乎凝固,乔暮突然脸色难看的扫视一眼临豁,语气不是很友善的质问道:“这件事情我从不曾和她说过,她是如何得知的?”

“人在做天在看,我早就说过这是一场局,注定的局。”临豁觉得心脉处有一阵刺痛感,眼神稍稍变得有些担忧的右手暗暗按住心脏所在处,“即使她不知道,她身体内的魂魄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细节都不会放过。”

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多久的临豁狠狠咬破嘴唇,清醒让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点,孤注一掷的看着乔暮,一字一句咬得极其用力清晰,“若想让她自己回来,现在只能赌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乔暮你敢吗?”

看到临豁嘴角上的血迹,乔暮稍稍有些震惊,心中对临豁的疑惑伴随着临豁的举动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何不敢!?只要她回来,即使是要我的命也绝不反抗。”

“很好。”临豁虚弱的笑了笑,转身费劲的仰起头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景木,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待会从我包袱中拿出用檀香小盒子装着的灵丹,让乔暮吃下去。”

景木心抽疼不已,满腔的怒火早就被心疼所取代,“你为何就不顾及一下自己?”

费劲的抬手抚摸着景木俊朗冷清的五官,满眼眷恋的看着他带着些许恼怒的眼睛,不顾嘴角处沾有的血迹就凑过去亲吻他的脸,虚弱的笑了笑,手无力的垂下来,“抱歉啊,我好想快撑不住了,你可以抱抱我吗?”

说完之后,临豁身子直直的倒在景木的怀中,晕迷不醒。

快速搂紧怀中无力晕倒在他怀中的人,手握住临豁那带着凉意的手腕,景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人方才一直在强撑,不惜强行运行早就枯竭的真气,伤及到了他的心脉处。

乔暮看到临豁晕迷后,抿了抿嘴眼里闪过无措,站在原地欲要伸手帮景木扶临豁,却他抱着临豁躲开了。乔暮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神色竟有些受伤的看了眼景木,“舅舅,抱歉。”

拦腰将临豁抱起,随即扫视一眼明显因为临豁晕迷而有些不安的乔暮,无奈的叹了口气难得的放柔声音,“你对不起的人是单花莸,无需与我说。”

在经过乔暮身边时,景木脑海中再一次响起乔暮方才那一句都想让我好好活着的话,脚步一滞,语气轻缓却满是坚定道:“你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是舅舅不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在身边,日后不会了。”

自从那几个人死后,乔暮便不再感受到何为温情。他愣了许久,直到景木抱着临豁走出了院子门口,他才像是惊醒似的双眼通红的转身看着景木高大的身影,下意识的提高声音喊道:“舅舅,我错了。”

他错得太彻底了。

景木停下脚步,扭头看到乔暮双眼通红带着年幼时委屈的神色,他轻笑几声,“跟上来吧。”

一路上,乔暮乖巧的跟在景木身后,让景木有些恍惚的似乎看到那糯糯如团子的小孩扒着自己的腿,双眼清澈干净满是喜悦的星光,奶声奶气的喊着舅舅。景木吐出一口浊气,本想让乔暮自己解决带掉乔仁,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错过那么多次护着乔暮的机会,景木低头看着脸色惨白的临豁,笑了笑。这一次他有了两个要守护的人,因此这次他下手要更为干净果断,抹去乔仁存下的痕迹。想到这里,景木眼底一片杀气。

收拾被临豁弄乱的床的管家看到自家主子抱着那眉清目秀的道士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双眼发红的小公子,连忙迎上去,焦距的打量景木,“这是怎么了?”

绕过管家,轻轻将晕迷不醒的临豁放在床上,动作轻慢的替他盖好被子。视线停留在临豁嘴唇上已经干的血迹,伸手轻轻的揉了揉,皱眉看管家压低声音吩咐道:“没事,打一盆干净的水过来,让人去将太医请过来。”

管家刚走,景木就起身将临豁放在桌子上的包袱打开,入目便是那刻有麒麟的檀香树所制成的小盒子。他拿在手中,眼神温柔的把玩一会,随即坐在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看了眼坐在一片表情带着几分依赖的乔暮,“这个你自己考虑清楚,吃不吃你自己决定。”

刚说完,管家就端着温水步伐急促的走了进来将水放在床旁。景木起身走过去,示意管家下去休息,随即将袖子挽起来,拧干帕子动作轻缓的擦拭干净临豁嘴唇上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乔暮恍惚一下,打开盒子看着那乌黑的药丸,满脑子都是单花莸眉眼之带着笑意的模样。他死死咬住嘴唇,手捏着那药丸,丝毫不犹豫的就吞了下去。

一股极其苦涩难为的味道瞬间涌了上来,乔暮控制不住的干呕一声,快速的将一旁的茶壶拎起直接对嘴喝下去。

注意他的动静的景木并没有回头,替临豁擦拭干净后将帕子放回盆中让守在门口处的下人端走。捏住临豁的手腕,把脉片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受损的心脉自动修复了不少,不然景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再紧绷着神经的景木将临豁的手塞进被子中,才起身走到乔暮面前坐在,看着像是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的乔暮,问道:“感觉怎么样?”

乔暮一动不动,搭在茶壶上的手指快速出现乌黑的迹象。景木眼眸一缩,一股血腥味瞬间袭满这个房间,景木心一惊快速伸手将正脸趴在桌面的乔暮翻过来。满脸血迹,嘴唇乌紫一片,那双无神的眼睛不断流出鲜血。

这个画面着实吓人,即使是常年血战的景木动作一滞,不敢乱动的轻轻拍了拍乔暮的肩膀,皱眉喊道:“乔暮!”

话音刚落,丝毫没有清醒迹象的乔暮,嘴角竟然也溢出了鲜血。

景木快速点住身上的穴位,控制血流的速度以免失去过多导致死亡。直到乔暮眼眶不再以及嘴角不再流血,他才双眼满是阴沉的起身,走到门口处。这时领着太医赶来的管家喘着气出现在景木面前,直接将一旁的太医推到他的面前,“将军,太医到。”

景木侧开身子,引着太医走进房间中,指着一脸污血且昏迷不醒的乔暮,声音冷冽带着煞气,“这是本将军唯一的亲人,太医你可知该怎么办?”

管家瞪大眼睛,自己不过离开片刻,怎么小公子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可怜的太医身子发颤的伸手去探乔暮的鼻子,发现早就没有了气息,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话都是打颤的说道:“请将军节哀顺变,公子他,他已经没有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