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蓝夫人离开,白竹轻轻地挣开蓝田玉紧握着的手,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别人会误会的。。。”
蓝田玉朝着仍在那里看着他们愣神的小月吩咐道,“传晚饭吧,再给我准备两坛清蜜。”
小月听了立即说道,“是,少爷!”说罢她轻轻施了一礼,转身退下了。
秋冬时分,白日渐短,俩人一同用过晚饭,已是暮色四合。
蓝田玉拉着白竹说道,“我带你去园子里散步。”白竹拗不过,只好在他后面尾随。
出了院子,在园子里绕来绕去,到了一处水岸边,白竹隐隐看到水中央有一座水榭,飞檐翘角,四面开窗,别致清奇。
水榭有栏桥通向两边的堤岸,蓝田玉和白竹顺着一边的栏桥来到水榭中。水榭的四周皆是连椅,凭窗听水,别有一番意趣。
白竹默默地看着暗沉下来的水色出神,蓝田玉怕她又忆起往事伤神,便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笑道,“九大王,我的玉骨扇何时能还我?”
白竹听了说道,“你既能随意赠予别的女子,为何不能赠我?我好容易从她手里抢了来,岂能再还你?”
蓝田玉的眉宇间透出一丝柔情,他手臂一紧,把她拉到身前低声说道,“我从未将自己的东西赠给过哪位女子,这次也是想让她帮我们完成大哥的事。从今往后,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来做主,好不好?”
白竹轻轻地推开他说道,“你的东西我不要做主。。。”
蓝田玉偏不愿意松手,又将她往怀里拉紧。
白竹的眼角突然看到岸边一点灯火的微光慢慢走过,她边推开他边小声说道,“岸上有人!你若再这样轻薄我,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他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我现在是男子装扮,他们会误会你。。。好龙阳!”
“那便误会吧,只要你一人信我不是就足够了。”
白竹正要反驳,却被他一下撬开唇齿,将她的话没入吻中。
她心下一惊,知晓他的脾性,想要推开他却害怕引起他更大的动作,只得任由他拥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已然让她头晕目眩。
耳中只有汩汩的水声,便如上次在蝴蝶飞舞的山谷中一般,蓝田玉略一使力,她身体后仰,没有倚靠的身体跌坐进水榭窗下的椅中,蓝田玉的身体也凑上来,双臂把她的双肩紧紧地压在椅背上,轻薄的唇让她毫无喘息之机。
岸边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她着急地说道,“有人。。。”
他却不理。
她徒劳地伸出手推开他的身体,却激怒了他。
“专心点,九大王!”
他发狠地吻住她的唇,再不让她有任何说话的机会,蛮横的舌头一次又一次的撬开她的贝齿,强迫她与自己纠缠。
不论她是多少人望而生畏的山大王,在他的身下永远是轻瑟的蝴蝶,她的眉头微蹙,双颊微红,睫毛不能控制地上下颤动。
一直到她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开始主动回应他的热烈,他才逐渐放松了对她的钳制,慢慢地引导着她享受这一刻的沉醉。
只有这样的吻,才算是对她让他沉迷不已的惩罚。
过了好一会,两人的气息平稳下来,蓝田玉在她耳畔问道,“竹儿喜欢吗?”
白竹低头不敢看他,却不由自主地点头,蓝田玉笑意更深,嘴唇凑到她耳畔轻轻一吻说道,“下次还有。”
一语让白竹的脸红到耳根。
不出所料,第二日,青莲庄上下果然都在私自议论少爷和他带回来的清秀美男的事情,偷偷借拿送东西之机来找小月的丫鬟们明显多于往日。
谁让她们的少爷平日里徒有风流才子的虚名,实际上却两指不沾春水呢,丫鬟们对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白竹第一次入住青莲庄,便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为自己打开了知名度,一波又一波的丫鬟来看过她和身边的蓝田玉之后,无不痛心地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又听闻有人隐约看见他俩昨日在水榭幽会,一干人等更是五内俱焚。
这日正午,雪照从马车上下来,南宫府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刘秩对她说道,“于小姐,我们在这里等你。”
雪照脸上露出微笑,冲他点点头,转身随着南宫府的人进了角门。
这次的仆妇不是老夫人身边的惠香,带着雪照去的方向也不是上次的曲水亭,她们走过老夫人住的别院,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另一处院子门前停住了脚步。
仆妇上前叩门,很快,一位年龄大些的丫鬟开了门,见是雪照,立即侧身将她迎了进去。
雪照随着这名大丫鬟进入正室,王夫人和她的大儿媳衣永黎已在厅内等候。
看到雪照进来,王夫人满脸堆笑上前说道,“于小姐来了,我和永黎昨日才知道你的身份,想单独请于小姐叙叙家常,表表我们的心意。快请入席吧!”
雪照朝着王夫人和衣永黎施了一礼道,“二位是雪照的舅母和大嫂,雪照本该在身前伺候,却让二位费心相邀,都是雪照的不是。”
王夫人笑着向衣永黎说道,“果然是静妹妹的孩子,识大体又懂规矩。”
说着三人在内间的一桌酒席旁坐下。
王夫人看着雪照,脸上渐渐现出一副悲伤的神情,拿起丝帕抹泪说道,“我嫁入南宫府的时候,静妹妹还未出阁,我同她虽是姑嫂,感情上却像亲姐妹一般。我膝下无女,只有钰儿一个孩子,看到你便如同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
雪照听了也有些动容,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只低头沉默不语,半晌方说道,“斯人已去,舅母勿要太过伤怀,保重身体要紧。”
王夫人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问道,“不知静妹妹仙去以后,于小姐是如何生活的?”
雪照说道,“我父亲还略有一些田产,但收入微薄,不足以顾全一家老幼。平日里雪照会和婆婆养蚕缫丝,或者随着龄伯上山采些药材来卖,补贴家用。”
王夫人听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却立即用丝帕掩盖住了,她又问道,“听闻于小姐的父亲制琴天下闻名,为何不把琴售出,换些钱财?何故要惜琴不售,难道等着来日抬高身价吗?”
雪照听得心里微微痛了起来,说道,“我父亲只赠琴,从来不卖琴。”
王夫人说道,“妹夫这个人我虽从未谋面,然而也忒固执了些,静妹妹嫁过去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最后竟连个名分也没有了,连带着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没享什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