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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别再杖责我,好吗?(16)

乔真一拳砸在夜殇舟的脑袋上,“人家相悖也就争两句口舌,你相悖是在要人命你难道不知道吗?”

夜殇舟捂着被砸的地方,暗道乔真可真狠。“知道了。”

乔真不欲与他口舌,只将太傅带来的那些书籍都整理好,然后一股脑儿的塞进夜殇舟的怀里,“不能全靠太傅,你自己也要有自觉,多看些书。”

“嗯。”

夜殇舟答应的是不错,只是做出来的,又是一番景象。

翌日。

由于有刘太傅这个前车之鉴,马太傅做了很多的准备,用四个字形容便是严阵以待,没有刘太傅的慈善笑容,只有冷硬的一张老脸,“今日微臣欲与君上,谈论君子之道,君上可有何见解?”

乔真使着眼神,疯狂的暗示夜殇舟,要认真的回答问题。

夜殇舟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公子今便是君子,朕不是。”

他的耿直让马太傅呆滞一瞬,马太傅又问道:“君上可否详说?”

“不可。”因为他非常讨厌夜怀今,怎么可能去夸夜怀今呢?

面对马太傅的目光,乔真回以浅淡并且事不关己的微笑。

马太傅又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意为君子看重的是道义,小人看重的是利益。道义是指道德义理,通俗来将便是道德与道理。”

夜殇舟兴致缺缺。

乔真觉得这太枯燥乏味,她适时的出言:“您不如举个例子?”

马太傅凝神沉思,“前些日子,江陵水患,而刺史杨大人却中饱私囊,将朝廷拨下去的赈灾之款私吞,此举便有悖道义。”

夜殇舟懒眼看他。

乔真小声的提醒,“太浅薄了,您说再说些令人深思的。”

马太傅又凝神沉思片刻。

乔真提醒,“您只管讲。”

马太傅仍是掂量好些时候,“前祁国,随珠长公主之子每日以人血供养,因此而滥杀无辜,您觉得此举是义或是不义?”

这话有些含沙射影的成分。

乔真期待的看向夜殇舟。

夜殇舟本想蒙混过去,但一看乔真那微亮的眼神,便觉得不能让她失望。“滥杀无辜者,自然是不义。”

马太傅觉得很欣慰,“君上所言甚是,滥杀无辜者是不义。”

乔真也松口气。

这时候有宫婢上前放置茶水,却不慎踩上夜殇舟的衣袍。

那宫女似乎并不知晓自己做出这等事情来,所以仍是毕恭毕敬的端茶。

夜殇舟看向垂在地上的衣角有半个脚印,立时便控制不住一身的暴戾,他合掌拍在桌上,“来人!将她拖下去,斩了!”

乔真愣了下,然后看向宫婢,殿里霎时寂静无声,唯有几道呼吸声。

宫婢惊恐的跪在地上,抖的厉害,却是半个字都不敢求情。

夜殇舟刚刚还讲滥杀无辜者不义,他现在又做出要滥杀无辜的事情,岂不是自打脸?更何况还有马太傅在此。

“君上?”

夜殇舟瞥眼乔真,不为所动。

乔真出言劝道:“君上,这宫婢并未做错什么事,您放她一马?”

夜殇舟一道目光剜向乔真。

马太傅面色明显的又硬又臭,他拱手作揖,“君上,您方才的处置,与方才的君子之道相悖。”

夜殇舟冷冷一笑,只是挥手让人将那宫婢带下去处置了。

乔真有些心冷。

马太傅的兴致也没有先前的高,隐隐有些敷衍的感觉,夜殇舟也兴致缺缺,两个人都在互相敷衍,最后乔真看不下去,“臣妾今日有些不适,不如明日再学?”

夜殇舟应声,“嗯。”

马太傅告辞。

乔真跪坐在蒲团上,她皱眉看着论语书籍,心情复杂。她以为让夜殇舟去接触这些,便可以将他幼时缺失的观念弥补回来,但是事实证明,有时候思想根深蒂固,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掰回来。

夜殇舟只是觉得那宫婢因他有腿疾而怠慢他,所以才那么坚决的要处死,再者,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要条人命也没有去看别人脸色的地步。

但他觉得这个决定可能错了。

因为乔真的颓然模样。

乔真扶额闭眼,呼出绵长的一口气,许久,等她将心里的郁气都散出来,然后才睁开眼睛。

夜殇舟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他是九五,他有什么好心虚的?一瞬间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垂着眼眸,没有半点情绪。

小零:【稳住啊qaq时间还很充裕,咱们争取不翻车。】

乔真:【放心吧,夜殇舟只是作妖两天,我就是做样子给他看一下。】

小零:【你颓然是假的啊?】

乔真:【昂。我明天还要表演一个失望给他瞧瞧,对付熊孩子嘛,不能只有明确的肯定,还要有明确的否定。你得给他一个从肯定到否定的落差。】

小零:【好的,是我多管闲事了,我滚了,拜拜?Bye~】

这个系统比乔真在小说里认识的,实在是正经太多了。

乔真收敛好情绪,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夜殇舟,走哪儿都是她抱着,但是很明显的,她的话很少,脸上面无表情。

夜殇舟又气又怒,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委屈,他明明已经为乔真收敛很多了,她却还是不满意。

晚上,乔真抱着夜殇舟伺候他沐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夜殇舟衣角上的脚印,那脚印她认得,是宫女的鞋底。只是一瞬间,她便恍然大悟,得知夜殇舟坚持要斩了那个宫女的原因。

那个宫女,该斩。

她吩咐宫婢去请马太傅在明日上朝前半个时辰来趟易水轩。

翌日,马太傅按时而来,乔真也候在偏厅,她将夜殇舟昨日穿的衣裳拿出来,“还请马太傅亲自瞧瞧衣角。”

马太傅并未多问,只是拱手示礼,然后便将衣袍拿起来仔细看,等他看见鞋印的时候,枯瘦的手指指着那处,“这是?”

乔真面色有些凝重,“如您所见,昨日君上处死那宫女,便是这缘由。”

马太傅却觉得此事荒唐,他极力压低着声音说道:“且不说这脚印是真是假,便说君上因此而处死一个宫婢,实在是残暴,难道夫人觉得君上做的对?”

乔真冷笑一声,“难道不对?”

马太傅面色凝重。

乔真徐徐道来,“您不必急着反驳本夫人。君上残暴,伺候在他身边的宫婢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会做出如此粗心大意的事情?您昨日教导君上君子之道,偏偏那宫婢踩上君上的衣角,本夫人明人不说暗话,君上腿疾多年,心里那疙瘩看不见,大人们难不成以为当真没有?”

“您是公子今的人,这到底是有人在利用君上的伤处挑拨君上与公子今的关系,还是想利用公子今起兵,从中谋得三分利,便不得而知了。君上不讲道理,几位太傅也不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