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的节目都被祁帝拟定好,所以乔真只顾着观看就好。
林瑜云寻个借口出去,乔真也随后向祁帝请求出去透透气。
依林瑜云那点手段,若是想在皇宫里翻出什么波浪来,简直难上加难,但乔真是个善(bie)解(you)人(yong)意(xin)的好姑娘,她得上杆子让林瑜云诬陷。
乔真见林瑜云心不在焉的站在石子小道上,她扬起抹清丽的笑容,“林姑娘可是觉得此处沉闷?本公主记得那处有座凉亭,林姑娘可否与本公主同去散散心?”
林瑜云矮身作礼,“臣女见过公主,公主相邀,臣女莫敢不从。”
乔真率先走向那处的凉亭,林瑜云也徐徐跟在乔真身后。
在路遇拱桥之时,乔真却屏退这周边的侍女,她凑近林瑜云,“林姑娘似乎是有些蠢钝,父皇几个月之前便迁怒陆丞相,林姑娘若是当真心悦陆大公子,何不趁此让林大人替你去退婚,陆大人也无拒绝的理由。”
林瑜云提着绢帕的手略紧。
乔真继续说道:“本公主之所以待到今日还不曾动手,只是想等你命短,也免得脏了本公主的手。林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的命长,会有损林家的气运?”
若是林瑜云再敢占着陆渊川未婚妻的位置,乔真不介意让整个林家为林瑜云的痴心妄想而陪葬。
林瑜云低垂着头,她眼中恨恨的情绪尽显,“公主,陆公子乃是臣女的如意郎君,您觊觎臣女的未婚夫君,岂不是自甘纡尊降贵。且古人有言,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公主此番言辞,着实令臣女不耻。”
“你算个什么东西?若非你是陆大公子的未婚妻子,今日的生辰宴也不该是你这般的短命鬼该来的地方,我且看着,你能活多长时间。”乔真言辞之间皆是对林瑜云的讥讽,还有对林瑜云羸弱身子的嘲笑。
林瑜云见四下无人,且陆渊川与陆渊流都在设宴殿之外,她猝然伸手推向乔真。
乔真侧身,她拉着林瑜云的胳膊改变林瑜云发力的方向,只听“噗通”一声,林瑜云便落身湖中。
从陆渊川与陆渊流的视角看来,便是乔真拉住林瑜云的胳膊,将身体柔弱的林瑜云推下拱桥。
“来人!林姑娘落水了!”
乔真拧眉唤着周边的婢子,而陆渊川疾步去拱桥,他想纵身跃进湖中救人,却被乔真一把拉住,“你不许去!你若救了她,见了她的身子,日后你不想娶她也得娶。”
陆渊川看着湖里逐渐沉下去的林瑜云,他拂开乔真的手臂,纵身跃入湖中。
乔真气得咬牙切齿,她分明是在制造林瑜云与陆渊川解除婚约的机会,而陆渊川却是不领情。她横眉瞪了眼在一旁看戏的陆渊流,之后也纵身跃入湖中。
陆渊流被瞪得莫名其妙,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纵身跃入湖中。
乔真离林瑜云最近,她将林瑜云塞进陆渊流的怀里,然后便用力的拉住陆渊川的胳膊,强制的带着他往别处游。
但陆渊川并不顺着乔真,他甩在乔真拉着他的手,滑动的手臂在湖里溅起水花,“不劳公主,臣子的未婚妻还在臣子的二弟怀中。”
乔真急急忙忙的将陆渊川拦下,“你什么意思?什么表情啊?林瑜云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
陆渊川压低着声音说道:“真真,我说过我会娶你,必定是会娶你的,你又何必再难为林姑娘?”
乔真见陆渊川信了他刚才的“眼见之实”,她也一心一意的开始做脑残女配,“什么叫我为难她?若非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早被诛九族了!”
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流淌过,却分不清是被阳光晒热的湖水还是眼中的泪水,她猛然推开陆渊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公主半点实权都没有,处置个低贱的臣女还要凭借这种腌臜手段?!”
陆渊川觉得这都是乔真在迷惑他,毕竟先前乔真也做过类似无脑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语气里的冰冷已经可以凝结成寒冰,在这炎热的阳光之下,竟让人倍感凛冽。
乔真展开手臂飘浮在湖中,她深呼一口气,然后看向陆渊川,“是,论相处,林瑜云与你更亲近,你愿意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陆渊川,算我乔真瞎了眼,从始至终都瞎了眼。”
她眼中带着氤氲,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显得不甚清晰。
而在陆渊川看来,是乔真做错事情,却还是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他扭身向陆渊流游去,将林瑜云接到他怀里。
乔真咬着唇,头也不回的游到湖边,见婢女将干净的毯子拿过来遮挡在她四周,她立时上岸裹紧毯子。
而夏季的衣裙本就比往常单薄,林瑜云玲珑有致的身材早已显现,更令人恼火的是,陆渊川竟然还抱着林瑜云。
乔真劈手夺过方才替她遮挡的毛毯,她阔步将瘫软的林瑜云从陆渊川的怀里拽出来,然后将干净的毛毯扔在林瑜云的身上,她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将林姑娘裹好抬进屋子里,都愣着做什么?!宣太医!”
她噼里啪啦的一通吩咐之后,便推开陆渊川离开。
许阮筐跟随在乔真身后,然后便将她带到后宫换身干净衣裳,又命婢女替她重新梳妆,好一番整顿之后,许阮筐将婢女呈上的红糖姜水递向乔真,“公主,夏日炎凉,您方才又在湖中浸泡许长时间,喝点姜汤驱驱寒吧?”
“我!不!喝!”乔真仿佛是在赌气,她只要想到刚才陆渊川与林瑜云的亲密接触,她便止不住的恼火。
许阮筐又是软言哄上许久,才让乔真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上几口。
待到生辰宴结束之后,林大人与祁帝、陆丞相、陆渊川、陆渊流与乔真都在林瑜云躺着那间房的外屋。
乔真的面无表情落在陆渊川的眼中,那便是死性不改。
祁帝将陆丞相还有陆渊流撵走,便只剩祁帝、林大人、陆渊川与乔真。
乔真缓缓吐口浊气,她问道:“此事当时只有我与林姑娘在拱桥之上,林大人或是陆大公子想如何了事,何不趁现在便说出来,无需忌讳乔氏的公主之尊。”
林大人向乔真拱手,却是只字不提。
乔真提了提嘴角,甚是嘲讽。
陆渊川却道:“臣子以为,若是公主真心改过,何不等林姑娘醒来,略表歉意,也好消除林姑娘心中的郁结。”
乔真流转目光看向陆渊川,“你要乔氏消除林姑娘心中的郁结?”
陆渊川垂首,已将他的坚定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