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轩酒楼，城西原石市场附近最好的饭店。包厢里，苏阳和罗叔，袁叔还有杨叔等人在这里聚餐。

“我算服了你了，边角碎料也能给你开出那么多好东西。你知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袁叔举杯，跟苏阳对碰了一下。

“现在好了，买家都不买原石了，都想买碎料。进门就问我有没有碎料买，你说我进了那么多原石哪天才能卖的完？”杨叔苦恼道。

苏阳抿了口酒：“那还不简单？你把原石全部分解成碎片，再拿出去卖不就好了？”

杨叔两眼直翻：“你这都什么鬼主意？”

“划时代的好主意。”

“放屁！我不管，反正你闹出来的风波，你替我想办法摆平。”

“你一个大老板，手下十多号员工，用得着我一个毛头小子想办法啊，这不欺负人呢么。”苏阳打趣，举酒和杨叔碰杯，但紧跟着，他惋惜的叹了口气：“但没有想到，辛辛苦苦挑拣出来的宝石，反而便宜了百宝楼珠宝。”

在边角碎料开解出极品宝石的刹那，是有很多人惊叹，苏阳自己也觉得挺好，张罗着找运输队送往自己公司，可紧跟着便收到了市场主管的消息，这批货不能送往金玉行，只能送往百宝楼。

苏阳当时听完就傻了，自己辛辛苦苦了大半天，结果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铁一般的事实彻底颠覆了自家老板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那不是傻逼行为么。因为交货地点并不是百宝楼派人来说明的，而是自家老板顾总亲自打电话说明的。

但怎么说呢，其实顾天德也不愿意交出这批赚钱货，但既然答应了钱总，他就不能失信。这是商人的原则。苏阳心里抱怨顾天德傻逼，可他又哪里知道顾天德此时有多么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顾雪晴在付完款项后立马就走人了，她没有留下来观看开解，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以她的性子，只怕会来个大闹金玉行。当然，这些只是臆想。

“小苏，你新学会的鉴石技巧是怎样的，跟我们说说？”

“袁叔有兴趣？”

“很有兴趣。”袁叔点头道。

其他人，包括罗叔在内，也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苏阳用手指头在餐桌上了点了点，沉吟起来。反正透视眼的事是肯定不能张扬的，但要怎么解释呢。

嗯，沉吟片刻后苏阳有了主意，他清了清嗓子，组织好语言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还记得神笔马良的故事吧，我的技巧和马良差不多，讲究想什么来什么。”

“胡说，尽瞎扯。”袁叔笑骂。

“不信你可以试试啊。就比如你面前这盘糯米团，你想象一下你想要的东西，然后掰开糯米团子试试？”苏阳煞有介事的说道。

反正瞎掰嘛。但袁叔却下意识的伸出手指，真的试着去掰开了一个糯米团子，糯米团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窝黏糊糊的芝麻酱，弄的他满手都是。

袁叔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臭小子，合着你是在耍我？”

苏阳捧着肚子大笑：“是啊，谁让你之前拿我开心来着？”

袁叔两眼直翻：“好小子，不吃亏啊。”

“吃亏是棒槌……”

别说，不止是袁叔，苏阳刚才煞有介事的那么一解释，包括罗叔在内大家基本都信了，要不是袁叔手快，率先中招然后发现不妥，他们也得完蛋。

罗叔满头大汗，暗呼好险啊，差点就被带进坑里了，苏阳这个臭小子。

“来点实在的吧。”罗叔抹了把冷汗，决定跳开的这个话题：“市场主管跟我打了个招呼，想聘请你担任市场解石分析师，你要不要来？”

“我？”苏阳忙不迭的摇头。

分析师是什么，是专靠嘴皮子跟人讲解要点的瞎扯淡职业。苏阳现在解石需要个屁的要点，光用眼睛看就行了，这还讲解个毛线的。

“市场给的薪水不低哦。”罗叔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千？”

“五千五！”

擦，好大的区别啊。

如果是一万自己看在钱的份上或许会考虑一下，五千五？算了吧。

“不去，城西市场没有值得开解的原石了。”苏阳摇头道。

“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了，才进的这批原石不值得开？”罗叔奇怪道。

“都不值得，我肯定。”苏阳道。

市场随后批量进来一批原石，是刚刚才进的。因为苏阳一次性开解出价值一千多万的宝石，城西市场买家的购买力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这是购买力的连锁反应，而为了应对突然膨胀起来的需求，市场各方商家当然是要迅速补充货源，保证货源充足。

不过这批货苏阳看了，没几个好的，用透视眼望去，一片片的全是煤球，还不如一些低端商家的存货。撇开新货不谈，存货也没几个好的了，特别是罗叔的铺子，苏阳的一番扫荡，剩下来的全是渣。

高峰期过后总会迎来低谷期，相信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城西市场都没有再去淘金的价值了。

“对了。”

苏阳突然眼睛一亮：“你们不是说现在的买家只想买碎料，不想买原石吗？朋友一场，我送你们一条建议，吃完饭立马回去，把库房里所有原石全部拿出来敲碎，越碎越好，当碎料卖。”

“这算哪门子鬼主意。”罗叔都忍不住想吐槽了。

敲碎原石？谁舍得？

就算是不被他们看好的原石，那也是原石，价钱和边角碎料不是一个等级的相对高档货。把原石拆碎了当垃圾卖？就好比把一辆新车砸成铁饼当废铁卖，谁能舍得？

“喂喂喂……”苏阳用手指头敲打起桌子：“你们也不相信我是吧。我公司的顾总不相信我结果少赚一千多万，你们不相信我是不是也想少赚一笔啊？你们不会是想也被我当成棒槌来看待吧？”

“臭小子说的轻巧。”杨叔干笑：“我们的原石存货全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如果真按照你说的回去就砸，那才是棒槌。我相信任何一个原石卖家都不会随便做这种决定。”

苏阳一拍额头，无奈的往椅子上一靠：“还是不相信我啊。那这样吧，回去以后你们自己解石，解出好的不必我说，解不出好的就立刻打碎当碎料去卖。反正买家今天都是冲着碎料来的，留着原石有什么用？没有汽油的跑车，你还指望它能带你们去郊游？”

众人沉吟起来。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都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商人，论经商计谋，十个苏阳也比不过他们。他所差的，是和苏阳一样的透视眼。如果真的像苏阳说的，剩下的原石没有开解的价值，那么这个主意倒是可行。

“可以，回去我就试着来办。但如果和你说的不一样，回来我可不饶你。”罗叔拍板道。

“成，如果和我说的一样，你们接着请我吃大餐。我要求也不高，全市所有五星级饭店挨个请我吃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