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苏阳今天挑拣的很乐呵。连带着罗叔这间小破店铺也是难得一次的热闹。

当人们听说今天有人在收购边角碎料，越来越多的商家过来凑热闹。买边角碎料？在人们看来，愿意花钱买这种垃圾的人不是傻逼也是棒槌，总之就是个外行。

碰到个外行不容易啊，如果有机会坑他一笔，那么何乐而不为呢？一个好的赌石卖家最重要的不是说能卖出多少有价值的原石，而是能卖出多少没有价值的原石，因为这才是利润的来源。

当然，除了看热闹的人以外，也有不少人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处理碎料的。这些人大多是刚刚开解完原石，开解出了赔钱货，打算靠碎料回一下本，能回多少是多少。

不管是怎么样的心态吧，苏阳心里都明白的很。在赌石行业扎根一年多，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不在乎，管他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干嘛的，他眼下的任务，就是从一堆堆的垃圾中挑拣出他所需要的一切极品。

不光是为了报答萧若的知遇之恩，也是为了自己。迷茫了好几个月，苏阳发现自己终究只是适合这一行。

“别挤，别挤，大家一个个的来。只要是我看上的，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位。”

“那边的那个，你不要插队。”

“还有那位大叔，你也给我悠着点，否则我可不买账。”

“哦，大姐，你这货色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便宜点卖我？”

苏阳挑拣的不亦乐乎，就算是垃圾，也有很多有价值的小极品啊。

看着这条排成长龙的队伍，还有那越来越多的人群，顾雪晴欲哭无泪。话说自己是来干嘛的？好像是来买原石的吧，但怎么就变成收购垃圾的了呢。

“哈哈，不要急，等我把该买的全部买了，在拿去开解，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面对顾雪晴杀人般的目光，苏阳只嬉皮笑脸的解释。

还等着开解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子还真指望别人不要的垃圾能开出极品石头啊。顾雪晴真想一巴掌给他拍死。反正顾雪晴现在打定主意了，不管苏阳怎么闹腾，最后付钱的时候她一分钱都不会出，对，绝对不出。

……

城西市场的另外一头，徐经理脸色铁青的看着手里面的清单。原石开解又失败了一个。

徐经理也是来赌石的，没错，他是支持公司裁撤掉萧若的赌石部门，但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不看好这个行当，相反，他非常看好。

这和大清早在公司被苏阳坑了一下无关，赌石部门是全公司上下最有油水的一个部门，开支大，见效不稳定，账面上所耗费的开支可以很容易的划分到自己的腰包里。徐经理不是真的打算才撤掉萧若部门，而是打算把那个部门给掌握到自己的手里。

只是今天接连尝试开解了七八块成色极好的高档原石，结果开出的东西没有一个是能回本的，全部都是赔钱货。徐经理此刻的情绪非常低落，感觉手气是不是太差了点。

“徐经理，那边有人在收购边角碎料，不少人都去凑热闹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把能卖的拿去卖一卖，回些成本？”一个跑腿的小员工说道。

徐经理意外的扬了扬眉梢：“边角的碎料也有人收？哪个外行人？”

“好像是咱们公司的小苏。”

“小苏？”

“就是萧若赌石部门的苏阳。”

“是他啊。”徐经理舔了下嘴角。想起早上被苏阳羞辱到的那一幕，就让他火冒三丈。大爷的，自己堂堂一个经理他也敢捉弄，真是胆大包天。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草包，连别人开过剩下的垃圾碎料他也想要，简直白痴到了极点。

“徐经理，我们到底要不要把碎料卖给他啊？”

“要，当然要。萧若那臭丫头麾下有这么个白痴算她倒霉，老天赐给我这么好的打压她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过。这样，你找个人匿名去卖碎料，我这边打电话给顾总，让他赶紧把萧若给撤了。”

“好，我这就去办。”

……

徐经理那边密谋的计划苏阳是不知道的，这边挑拣的差不多了，捡石过后当然是纹路刻画。所谓纹路刻画，就是指在自己相中的原石上用黑笔或者红笔划拉出自己想要开解出去的部分，把自己认为最有可能含有宝石的部分给保留下来。

当然，这方面你也可以交给原石开解师去把握，不过拥有透视眼功能的苏阳，没必要那么做。

原石挑拣的差不多了，他便开始逐一在挑拣到碎料上用红笔刻画起来。比起挑拣，他此时刻画就显得认真多了，不过这依然是把周围的人看的堂目结舌。

“小苏，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袁叔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口询问。

苏阳只顾刻画，心不在焉的回答：“是啊，没错。”

袁叔翻了个白眼：“好好的原石不去挑，非要挑别人用过剩下的碎片，小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思维很奇葩？”虽说商人以利益为主，但袁叔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苏阳乱来。说到底，他是真的把苏阳当朋友。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我那里的原石还剩下不少，你要是愿意，就去看看，我给你打折。”

苏阳抬头，摸着鼻子笑了笑：“不用，袁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袁叔把自己当朋友苏阳心里是明白的，不过苏阳更明白的是，商家每次进货，保证不了太高的极品率。而往往进货的一时间，商家自己会先挑选一遍，然后在放到市面上去销售。放到市面上销售，懂行的买家还会再挑选一遍。两轮挑选下来，余下的原石就更没有多少价值了。

往往苏阳赌石，都是罗叔袁叔他们进货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让他来挑。不过今天顾雪晴催的急，所以赶不上节奏。所以说挑选余下的原石，还不如在边角碎料里寻宝呢。而事实证明，苏阳的选择没有错。

就这几个小时的挑选，苏阳心里已经大致估算出了价值，今天挑选到的碎料，只要能顺利开解出来，至少可以为公司带来一千万的利润。

一千万！

够了吧，不必再挑了吧。

“我知道了。”罗叔突然说道。

“你知道什么？”袁叔等人奇怪的看着他。

罗叔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小苏应该是从哪里学来了新的鉴石方法，打算拿边角碎料来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