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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不是说龚家姑娘成婚的那日,她要出城去散散心?”屠凤栖仿佛消息灵通些,她瞥了景璇玑一眼,示意她不能再胡说八道了,“景琉璃出城了也好,省得总叫人觉得不安心。”

龚如心还不知晓有这样一个把戏呢,闻言心头更是不安稳了些,景琉璃素来得玉郎的心意,若是那日她遇着什么事儿了,岂不是要叫玉郎担忧?

景璇玑撅着嘴巴,“就她会来事儿!若是她当真闹了起来,本宫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这又不是在宫中,偏事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本宫早便烦透她了!”

这可当真是半点儿都不客气了。

屠凤栖与景璇玑并未待了多久,只将自己带来的添头都送了出去,便回到了战王府之中。

“鸢鸢。”景璇玑道,“你是怎么会知晓那日景琉璃要出城去的?”

她还不知晓有这等事儿呢,只这几日景琉璃的宫中确实不大平静,她还当是景琉璃又起了什么心思呢!

屠凤栖扫了她一眼,靠在司湛的身上,“是湛哥哥与我说的,我不仅仅知晓那日景琉璃要出城,还知晓这昭都中正巧还有一户人家要成亲呢!那户人家本在年前便定好了婚期,如今与玉丞相家的撞上了,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听闻他们会低调些,省得招惹了玉丞相。”

那户人家司湛与景凤梧还去看过,却也不过是寻常的商户罢了,家中有一个准备下场的儿子,听闻娶的姑娘还是一个秀才的女儿。

她皱眉想着那户人家的时候,司湛便直愣愣的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模样很是好笑,偏生目光又是那般专注深情。

景璇玑有些羡慕的托着下巴,“皇叔对鸢鸢可真好,这都与你说了。”

但她并不关心那户人家是不是要娶妻了,她只想着赶紧到龚如心大婚的日子,如此她方是有热闹可看。

屠凤栖深谙她的品性,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若是叫她知晓,那户人家与龚如心亦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她会不会后悔了。

比起景璇玑想要看好戏的心思来,宫中却是有人坐立难安。

景琉璃手中揪着一方帕子,神色很是不安,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地望着上头的皇后,似乎很是焦急。

皇后忍不住冷哼,“你如今知晓你表哥的好了?先前不是还说人家有多入不了你的眼,如今他要成亲了,你倒是闹起来了!”

景琉璃满脸羞愧,她知晓自己做得不对,先前还与表哥赌气,等着表哥来同自己道歉。可她等来等去,竟是等到了表哥要与龚如心成亲的消息,这叫她如何能忍?

她与表哥都,都有了那等关系了,表哥怎能娶了旁人?

景琉璃梗着脖子叫道:“那表哥也不能娶了旁人,他说过他心中只有本宫一个的!”

因着如此,昨日在宫中见着表哥了,她面上皆是没个好脸色。

“你啊!”皇后无奈,眉宇间却是不见半点儿愁绪,“母后只有你一个孩子,还不会为你筹谋不成?你且放心,你表哥的正妻,便唯有你一人。”

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听信了父亲的话,放任着琉璃愈发的骄纵?还不是因着凌宴那小子对琉璃早便情根深种了,正如父亲所言的那般,总归琉璃日后是要成为凌宴的妻子的,脾气差些,自家人又不是不能忍着。

景琉璃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母后,你说什么?”她鼓了鼓腮帮,“表哥便要与那个龚如心成亲了,人家才是表哥的正妻,本宫可被他给抛到脑后了。”

她一副嘴硬的模样,却是叫皇后觉得十分的好笑,“那这般来说,你是要心甘情愿地给龚家那个丫头腾位置了?”

景琉璃咬着下唇,“不是母后与儿臣说,若是想要一个东西,便要尽力去争取?儿臣是公主,母后,母后不若去帮儿臣求求父皇,儿臣也想要嫁给表哥……”

“不去求皇上,母后亦有法子叫你如愿。”皇后想也不想,便道:“你放心,母后总不会叫你吃亏了。你表哥心中只有你一人,大婚不过是迫不得已,不过……难得你开口求母后,母后可不能叫你表哥给跑了。”

景琉璃这方是满意了,只上前去挽着皇后的胳膊好一阵晃悠,“还是母后对儿臣最好了!那表哥成婚的那日儿臣便不去散心了,儿臣可要好好看着表哥,省得儿臣一不留神,他便跟着旁的小贱人走了。”

“去,怎么不去?”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她轻拍着景琉璃的后背,“你若是不去散心,母后可怎么帮你?”

景琉璃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既是欣喜,又是羞恼,只轻声问道:“母后是想在那日……”

“本宫的女婿,可没有娶了旁人的道理。能成为凌宴妻子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舅舅他们已经答应母后了,你放心去散心。”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索性抚着景琉璃的发丝,“是母后对不起你,不能叫你光明正大地嫁过去,不过你放心,日后,母后定是会补偿你的。”

景琉璃不解,却也知晓自己不该多问,只搂着皇后的胳膊,“儿臣相信母后。”

☆、第四百七十三章 虚惊一场

凉州中,卫茅已经跟随着战王的车驾离开王府了,只杜康还苦哈哈地留在城中,领了昭德帝的旨意,暂时替战王接管凉州——

若是叫昭德帝知晓,他信任的臣子,早便是凉州说一不二的苦力了,不知该有多气恼。

先前众刺史送到王府中的姑娘们已经安置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几人仍留在王府中,因着王府能够给姑娘们当靠山,杜康倒是从那些送出去的姑娘们口中知晓了不少秘辛。

“杜康大人,您可曾见着桑支了?”

空青拎着裙摆,眉头紧锁。

也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方才她还与桑支走在一起,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桑支竟是不见了。分明说好了一同去给姑娘买皮子,怎知如今桑支连人影都不见了,她还以为桑支已经回来了。

杜康“啊”了一声,似乎有些疑惑,“桑支姑娘不是与你一同出去了?”

今日清晨这二人还笑嘻嘻的说,定要给小世子买些好东西送回去来着,怎这一会儿功夫,桑支竟是不见了踪影。

空青面上带着担忧,索性站到了杜康的跟前来,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发生的事儿都交待了,“奴婢本来也是与桑支走在一起的,只她走了一会儿,突然说肚子痛,奴婢便在客栈外头等着她。谁知晓奴婢等了大半个时辰,竟也不见她出来,奴婢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进去看了看,里头根本便没有桑支的身影了!”

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若桑支又在捉弄奴婢,回头奴婢再也不要与她说话了!”

空青恶狠狠地跺了跺脚,模样很是可爱。

杜康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被人给带走了?”

虽说凉州城中足够安稳,只谁又能保证是安全的?若是有什么人对桑支起了坏心思,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带走了,那可当真是坏事儿了!

“不可能吧?”空青面上亦是不大确定,她揉了揉脸,“那,那可怎么办?”

若是桑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且不说姑娘那头如何交待,便是她自己亦是要觉得愧对桑支了。

“无需惊慌,我这便吩咐下人们去找。”杜康稳了稳心神,只能如此安慰空青。

如今这等形势是容不得出半点儿错处的,王爷不在,王妃不在,若是此时桑支出了什么事儿,难免不会引起旁的变故来。

为今之计,便只有赶紧将桑支给找回来了。

空青匆匆忙忙地跟着下人们出了府,只还未走到集市上,便见着桑支缓缓地走回来了。

她都要急哭了,见着桑支安然无恙地回来,心中的委屈发酵,只冲过去大声道:“你去哪儿了?可把我给吓死了,若是你不见了,叫我如何与姑娘交待!”

桑支面上有一瞬的僵硬,片刻后,她笑着拍了拍空青的肩膀,“还说呢,我从客栈中出来,你竟是不见了踪影了,我以为你又到哪儿去玩了,便在集市里头逛了逛,一不留神,便忘了要回来了。”

倒是虚惊一场了!

空青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哽咽,“如今这城中,我便只有你可以说说话了,你若是不见了,我该怎么办?你我二人一同长大,你可知晓方才我有多担忧?”

桑支连连告饶:“是是是,是我错了还不成?谁知晓我会肚子痛呢?眼下我回来了,你该是放心了吧?”

空青哼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不大乐意,“你今日话可真多。”

桑支轻笑了一声,做出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模样儿来,嘿嘿笑了两声,“那小娘子觉得我这般好不好呀?”

“噗嗤——”空青总算是被她给逗笑了,只无奈地嗔了她一眼,“日后你再这般忽然不见了,我定是要与姑娘告状的。如今姑娘留在凉州中的人,便只你我二人能用了……”她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失落,“不知晓姑娘在昭都中怎么样了,我怪想她的。”

她还是头一回与姑娘分开这般久呢!

桑支目中亦是划过了一抹光亮,“不若咱们与姑娘说说,总归这王府中的女人们都被咱们给解决了,说不得姑娘亦想念着咱们呢!”

“可行吗?”空青低声嘀咕。

“试试不就知晓了?”桑支声音雀跃。

龚如心大婚那日,屠凤栖正巧收到了桑支与空青寄来的信,这二人竟是闹着说想念自家姑娘了,凉州王府中的女人都被她们给送走了,如今王府有杜康大人在,谁也不需要她们这两个小丫鬟了。

屠凤栖哭笑不得,“倒是难为她们了,她们既是想回来,那便回来吧。”

她将那封信放到一旁,扭头与司湛眨了眨眼,“待到桑支与空气格回来,你可要好好儿感谢她们,若不是有她二人在,说不得此时凉州的王府中,早便被旁人家的姑娘给塞满了。”

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一股醋意。

司湛深以为然,“王妃说得对,若不是本王心性坚定,只怕是要守不住了。”

却也顺带夸了自己一番。

屠凤栖瞪着双眸,颇为气恼。

“咳咳!”景璇玑不由干咳了两声,“本,本宫还在这儿呢!”

“我知晓你还在!”屠凤栖抬眼瞪她。

景璇玑哼了一声,下巴自矜地抬了起来,觉得自己简直霸气至极。她扬声道:“待会儿本宫可是要去玉丞相府上的,你们可不能耽误了本宫的时辰,有什么要与本宫说的,赶紧说吧。”

司湛冷眼一扫,景璇玑忙将脖子缩了起来,不大出息的将面上的霸气给收起来了。

她,她可不敢与皇叔作对的。

屠凤栖也不在意,盖因她知晓最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景璇玑定又要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了。

果真,不过一会儿,景璇玑便开始嘀咕:“今日本宫还当真见着皇姐出宫去了,还带了一身衣裳,听闻是要在外头过夜?谁知晓呢,难道她当真是甘心看着玉凌宴娶了龚如心?”

屠凤栖皱着眉头,甘不甘心她不知晓,不过景琉璃是断然不会叫龚如心进门便是了。

这场大戏呀,才堪堪开始,牵扯到里头去的人可不少。

☆、第四百七十四章 偷天换日

大红色的花轿从昭都的街道中路过,喜庆的气氛很是叫人心情愉悦。龚如心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呼吸有些放缓。

她已经吩咐了自己的陪嫁丫鬟注意四周的动静了,便是轿夫中亦是藏了一个她的人,只要玉凌宴不想弄出大动静来,便不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花轿一晃一晃的,她今日起得很早,眼下却是有些乏了。索性丞相府离龚府有些距离,她倒是能趁机歇息一小会儿。

龚如心觉得自己的脑袋愈发的沉重了些,她咬了咬下唇,靠在侧壁上沉沉睡去。

喜娘掀开了窗上的帘子,往里头扫了一眼,待到见着沉睡的龚如心后,眸中划过一抹得色。

终究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娘娘还担忧她会发现了什么呢!

忽然,前头竟是迎面来了另一抬花轿,比之龚如心的花轿,那花轿却是素雅许多,便是上头的红绸,都比不得她的花轿的。

那花轿的轿夫见着贵人,忙避到旁边来,喜娘捏着帕子走过去,声音尖细,“这是哪家的花轿呀?可莫要冲撞了咱们姑娘!”

她趾高气扬的模样叫人不喜,只却也无人敢出言反驳,轿夫与下人们皆是恨不得躲到墙角中去。

他们老爷交待了,婚期既是改不了了,便要尽量避免与丞相府的人遇上,若是不巧正好碰见了,他们只需躲到一旁便是了。

“哎哟,罢了罢了,咱们赶紧走吧——”喜娘似乎很是不屑地扫了那头的花轿一眼,余光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躲在巷子里的景琉璃。

龚如心的花轿朝着前头走了两步,只大抵是有些不小心了,一个轿夫竟是撞到了对面的花轿上,花轿中的龚如心与另一个新娘子,同时从里头跌了出来。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了!”

喜娘手忙脚乱,众人自是扑过去将各自疑似正在补眠的新娘子扶起来,巷子里的人影趁乱冲进了花轿之中。

所幸这个小乱子很快便被平息了下去,待到喜娘重新将新娘子扶到花轿中时,景琉璃已经安安分分地坐在里头了。她扫了一眼那被推进来的新娘,目光狠厉,“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