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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庄守心看着秦叶子只觉胸口被狠狠一击,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庄小胖满心悲哀自己的人生,抬头一看秦叶子。穿着粗布麻衣,脸色无光,发丝凌乱,总觉得自己是被一个疯婆子给引诱了。“你从哪看到的词?”

“我自己写的啊!”觉得这样装逼更加到位的秦叶子很是诚恳。“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庄小胖被秦叶子擒在怀里,这会也傻了。

秦叶子兴致上来,整个人都光彩起来。“我还有,你们要听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越抄袭越有自信的秦叶子松开庄小胖,兴致高昂两眼放光的盯着庄小胖和庄守心,像是对阵前一样松了下筋骨。“啊!看来我宝刀为老啊!还有什么来着?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唉!”秦叶子碰碰这个又碰碰那个。“你们有没有?一起吟诗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吟诗作画什么的,唉,别说,挺带感的!”

“够了!”庄守心打断秦叶子。

秦叶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嘴角的笑容也很快隐去。庄守心满是担心的看着秦叶子,庄小胖虽是不解,也知道这气氛不好。

第30章 前往许府

庄小胖打马虎。“秦叶子,你别念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多丢脸我都……”

庄小胖话还没说完,秦叶子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趴在驴车板子上,伤心极了。

触景深情!原来背两首诗词都能触景生情!早干嘛去了!以前不是死活背不出来吗?怎么现在了,脑子却突然灵光。

“啊!呜……我秦叶子,我秦叶子这辈子就一个朋友!”秦叶子豆大的泪珠直直的往下掉。“这辈子还那么长,却再也见不到了……”

秦叶子的哭,不似寻常女子般低声哭泣,是真的撕心裂肺的那种,大喊着,满脸眼泪,半点淑女模样都没有。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悲恸,感染力一流。

说起来,秦叶子来到这里整整七年,都没有好好的就这件事情哭过。现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满,统统发泄,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赶驴的大叔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看两个男孩手忙脚乱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的模样,摸了摸脑袋,觉得应该不是姑娘受欺负,便也不参和此事。

“该死的老天爷!呜……额,咳咳……呜……我的亿万资产啊!我的老爹啊!我的弟弟啊!肖爷爷啊!我那没好好打过招呼的后母啊!我的人生啊……呜呜,我秦叶子后半辈子潇洒肆意的一生啊!”

“你别哭了。”

“怎么了?别哭了。”

庄守心和庄小胖二人自动跪下,两双手想碰不敢碰,安慰的话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庄小胖!”秦叶子一把揪过庄小胖。

“衣服、衣服!”

“庄小胖,你可不能抛弃我。我秦叶子好歹给你家做牛做马了七年。你知道我有多金贵吗?你知道我这一双手有多金贵吗!”

“你!庄守心!”秦叶子指着庄守心。“呜……苟富贵勿相忘!呜呜……”

“秦叶子。”庄守心哭笑不得的将手搭在秦叶子身上,在庄小胖满脸诧异的情况下,把秦叶子拉到自己的怀里抱了起来。“别哭了。”

秦叶子在庄守心胸口狠狠的擦了下眼泪。“我的人民当家作主,我的法治社会,什么都没有了!这坑爹的人生!”

庄守心安慰的拍打着秦叶子的后背,秦叶子好像被安抚了一样,嘟囔着念叨完最后一句,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停止哭泣。小小的梗咽声从庄守心的胸口传来,好像刚刚的疯婆子自己完全不认识一样。

庄小胖还是原来跪着张手的姿势,傻到了极点。倾身向前,也学着庄守心的样子给秦叶子拍后背。“秦叶子,你到底想不想我去?”

庄小胖问得诚恳,却被庄守心狠狠瞪了一眼。“现在说的是你那破事吗!”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粗鲁的庄守心把庄小胖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继续拍打秦叶子的后背。“秦叶子,你别哭。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你不要担心,有我庄曜玥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不,没有吃的我也不会饿着你。你别哭,你让我怎样我都听你的,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

已经好了不少的秦叶子又被庄小胖的蠢萌被迫挤出两滴眼泪。

所以她就说,庄小胖人好。

笨、傻、蠢……太tm的安慰人心了。

秦叶子再庄守心怀里擦了下眼泪,点了点头,复又抬头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庄小胖。“庄小胖,如果哪天你不待我好,我就把你……”

秦叶子毫不含糊的用双手生动形象的表达了一下五马分尸、剁成肉泥的内在意义。

庄小胖直点头,仿佛晚了一秒自己会有生命之忧一样。

秦叶子看着庄小胖的傻样,这才破涕一笑。

庄守心满是温柔的摸了摸秦叶子毛绒的脑袋。

“放心吧秦叶子,苟富贵,不相忘。没有我庄守心一口吃的,也不会让你饿着。”

秦叶子老早就知道庄守心是个潜力股,当即像中了什么头彩一样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迎着寒风,顶着一头散发,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秦叶子这副狼狈的模样,在庄守心和庄小胖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秦叶子靠在庄守心怀里打盹,庄小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不知道为什么,秦叶子觉得挺心安的,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自出生起就领先别人一辈子的秦叶子,将一个纨绔进行到底的同时,拿捏着一众人精般的老股东,今天逗弄这个,明天戏耍那个,就这么矛盾的活着。

这是秦家老爹永远都无法想象的。有朝一日,自己无法无天的女儿,会失去所有,变成一个七岁大的童养媳,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自己好不熟悉的时代和人,那样的感觉是多么的彷徨无助和压抑。

尽管她一直伪装着无所谓,没心没肺的活着。但心底的秘密有多么压抑,不能和任何人说,不能有任何奇怪的表现,否则就要承担被泼狗血,祭天等等威胁。如果有钱,如果这个世界有心理医生,她一定天天造访,拉着他从天南聊到地北,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地球公转讲到宇宙爆炸……

哦,对不起,歪楼了。

秦叶子吟诗触景伤情了一下,很快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庄小胖不敢触秦叶子的霉头,庄守心也非常贴心的揭过此事不提。

三人一同来到许夫子学堂外。到底是私人学堂,和夫子家融为了一体。“我们要怎么进去?”庄小胖看着私塾的牌匾,傻愣傻愣的。

因为是许夫子女儿的生辰,门庭若市。虽然是沐休的日子,但攀关系的,真心来祝贺的,人多得不得了。像他们这样,两个穿着昌安书院的衣服,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风尘仆仆,手里没半点东西。

进去?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