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充老大对他们指手画脚的,什么人!
齐佑宣“呵呵”了两声,“还真是怕你们问的不全。”
怎么滴吧?
邢加栋一听就炸毛了,“这可是我们队长亲自问的,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队长能力不行吗?鲺”
齐佑宣眨眨眼,看向蒋越诚,却指指邢加栋,“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这么不听话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见啊?挑拨咱们吧。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反正搁我身上我忍不了。弄个手下天天挑拨,不安心破案,那哪成啊!你说是吧,张明明?”
蒋越诚:“……”
“……”张明咬牙切齿,“你给我去掉一个明字!”
“你说什么!你才是挑拨离间,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邢加栋真急了。
“我明白,你去把录像拿过来,我也想知道,齐先生能从里面看出什么需要补充的。”蒋越诚淡淡的说道。
邢加栋狠狠地看了齐佑宣一眼,这才走了。
而齐佑宣也没闲着,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上面写着。
“郑文涛周二失踪,郑晓蕊周二离校,周四辅导员接到她的请假电话。郑文涛胸口中了六刀,皆杂乱无章但想致命。”齐佑宣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上写,一手拿着法医报告,“前两刀刀口浅,说明凶手心存恐惧,并不是真的想杀他,但也因为另一种更强烈的恐惧,而不得不杀他。在前两刀的试探后,凶手觉得反正已经下了两刀,对方奄奄一息,已经活不了了。这件事她做也做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痛快。”
“因此第三刀的时候,便刺得深了许多,一刀毙命之后,凶手并不知道,又连续刺了三刀。从伤口判断,刀是垂直刺入胸口的。”齐佑宣好像没察觉到旁边的人,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伸手比划着,“如果是单手握刀,那么下去的时候,刀多少都会有些歪斜。以右手为例,商芳会朝右边更加斜一些。”
“所以凶手是两手一起握刀,一起施力,所以刀刺下去的时候,伤口才是笔直的。”齐佑宣自言自语的说道,双手握到了一起,“杀害郑文涛的凶手为女性,18到20岁之间,身高在160到165之间。”
“你怎么能确定是从上往下刺的呢?如果是从下往上,即使是单手也可以。”邢加栋不服气的说道,他已经拿了录像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了齐佑宣的话,便把手中的录像都给忘了。
齐佑宣不屑的撇嘴,“你别忘了,根据法医的报告,死者的双手双脚皆有勒痕,他的双手双脚显然都被绑住了,这样一旦有人袭击,他根本站不稳。再加上他身上有严重的鞭伤,且几日未进食,你到了这样还能稳稳的站住?”
齐佑宣嘲讽的看他一眼,“就算你能,当有人拿着刀子来捅你,你跑不跑?双脚被绑着只能蹦,你能跑几步不倒?再说,死者是个72岁的老人。另外,报告中还指出,死者死时并没有挣扎的痕迹,那就说明他是已经认定自己要死了,又哪会站起来跑?”
“那你怎么又连凶手的身高都知道了?”邢加栋不服气的问,不过这次不是故意找茬儿,还真是挺好奇的。
“身高不同,双手落下使出的力气也不同。”齐佑宣晃了晃手中的报告,“根据伤口的深度算出来的。这个我研究过,你的智商不知道正常。”
齐佑宣把报告往桌上一丢,“啧”了一声,“就你们这种智商,怪不得破案率这么低。”
“你——”邢加栋气的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理由,被齐佑宣那鄙视的眼神给气的郁闷死了。“那年龄呢?”
“我认为杀害郑文涛的是郑晓蕊,所以放在这个年龄范围,也显得我比较高端。”齐佑宣还朝张明挑眉,“刚才有没有觉得很高端?”
“破案是严肃的事情,哪能靠猜的!”邢加栋终于抓住了齐佑宣的小辫子,特别高兴。
“谁说我是猜的,我这都是分析出来的。你这脑子就别白费劲了,跟你解释我都嫌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放在破案上。放视频给我看。”齐佑宣翻了个白眼儿,特别不耐烦。干脆当起了大爷,拉开椅子刚想坐,动作一顿,朝卫沐然招手,“沐沐来坐。”
“……”卫沐然压力特别大,尤其是齐佑宣刚拉完了一圈的仇恨,这会儿对她那么殷勤,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立即让她头皮发麻。
偏偏齐佑宣还在那儿呲着牙笑,手还放在椅背上,卫沐然心里下意识的就不想让齐佑宣在
这些人面前丢人,所以顶着压力过去坐了。
齐佑宣笑眯眯的,觉得他家沐沐真的特别善解人意。
“你不会自己方放看吗?是你要看,又不是我们看。”邢加栋不乐意的说道。
“我负责动脑。你脑子不好使,现在连手都不动,那要你干嘛来了?”齐佑宣撇着嘴,不客气的说。
邢加栋羞恼的涨红了脸,张张嘴又不知道该反驳点儿什么。不知道怎的,被齐佑宣一比,他还真有点儿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可不反驳又觉得丢人,幸亏这时候有人解救了他。
“你们还在这儿忙,不吃饭吗?”白沫出现在门口,“这都十二点多了,就算想案子,也不能连饭都不吃吧?”
蒋越诚看看时间,“是我给疏忽了,叫外卖吧,边吃边讨论。都少斗嘴了,还有个郑晓蕊失踪,不管她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我们都要尽快把她找出来。”
“我来叫吧,你们先忙。”白沫体贴地说,拿出手机,边低头找着外卖电话,状似不经意见,站到了蒋越诚的身旁。
正打电话叫菜,门口有人叫道:“齐先生,您定的外卖。”
回头一看,竟是穿着王朝制服的服务生,提着一个大保温箱。
走进来,将保温箱打开,服务生将一个个食盒拿出来。
齐佑宣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腮,转头看着卫沐然,“沐沐你的份儿我刚才已经叫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快趁热吃啊。”
白沫挂了电话,目光在齐佑宣和卫沐然的身上扫过,笑道:“沐然,是你的男朋友啊?”
卫沐然看了齐佑宣一眼,低着头小声不情愿的说:“不是的。”
齐佑宣抬头,正好看到蒋越诚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目光微沉,又转头看了眼卫沐然,见她耳根红红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佑柠说过,他跟卫沐然太近了,从小就一起,从小就说长大娶她,卫沐然只把这些话当成童言童语。他需要一个机会,让她认真。否则他现在就是挂在嘴边一直说,卫沐然也不会信。
他从小的性子就活泼,时间长了,总会让人觉得他说话不认真。
哪怕就是家里人,平时跟爷爷奶奶说话,明明他是很认真的,爷爷奶奶却当他是开玩笑。
当初他特别苦恼的跟佑柠诉苦的时候,佑柠掐着腰,别提多得意了,指着他说:“你这是性格缺陷你造吗?你看看闻煦,从小就认真,虽然话不多,但是一出口人家肯定相信。你信不信,他现在就是说他看到一只猪在飞,别人也会信。这就是人格魅力啊哥哥!”
齐佑宣:“……”
像他这种活泼能交朋友的性格是性格缺陷,成天木着脸的闻煦反倒是人格魅力了?
“胳膊肘往外拐也不能这么严重啊妹妹!”齐佑宣跳脚的指着齐佑柠说。
“总之,你对沐然要一击即中才能成功,徐徐图之你懂吗?”齐佑柠挥挥手,一副要把他挥散的态度。
“我都图了她23年了!”齐佑宣不乐意的说道。
“之前都是童言童语,她不是不信吗?你要从现在开始重新图。”齐佑柠翻了个白眼,“平时挺聪明的人,碰上这事儿怎么就这么笨呢。”
齐佑宣又看了眼卫沐然微红的侧颜,正想着要怎么一击即中,张明已经拿来了笔记本,打开视频。
齐佑宣只要了两人份的,卫沐然也知道齐佑宣的性子,办公室里这么多人,也确实没办法分,可也做不到那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呢,她自己在这边儿吃。
看出了她的为难,蒋越诚微微一笑,“你们先吃,反正已经点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了。”
齐佑宣突然用力咳了一声,“先看视频。”
卫沐然边看着视频边吃,见齐佑宣的便当就摆在面前,他却不动,便偷偷戳了戳他,“你边吃边看啊。”
谁知齐佑宣仍是不动,却张开了嘴,“啊——”
卫沐然:“……”
她咬着牙,偷偷地踹了他一脚,明明没用力,齐佑宣却夸张的“哎哟”了一声,然后又张开嘴,“我专心看视频呢,啊——”
卫沐然看他这故意的样子,就不想顺了他的意,眼珠子一转,从自己的便当里夹起一块西兰花,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齐佑宣从小就不爱吃蔬菜,尤其是胡萝卜、青椒、西兰花这些。所以现在齐佑宣的便当里也看不到这些东西。
卫沐然就不同了,从小就不挑食,所以给她准备饭特别的简单,什么都能吃。
果然,西兰花一塞进嘴巴里,齐佑宣就差点儿吐出来。
可偏偏是卫沐然喂得,他又不舍得吐,转头控诉的看她,瘪着嘴别提多可怜了那样儿。结果目光瞥见她手中的筷子,这是她用过的,直接夹着西兰花喂了他,他突然又没那么嫌弃了。
这是、这是交换口水来着!
就像小时候他们俩一起舔一根棒棒糖!
卫沐然还没察觉到,还在一旁贼笑。齐佑宣看的腹内的火在滚,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他一定抓着她亲口把西兰花喂回去。
白沫看到蒋越诚的暗下的脸色,却仿若不知的淡笑,“你们关系真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俩是情侣呢。”
卫沐然红着脸偷看了眼齐佑宣,齐佑宣很想说特别想当她男朋友,可偏偏这话是白沫说出来的,他怕自己现在接了话,卫沐然非但不信,还会起反效果。
“沐然都说不是了,别再拿这件事说事儿了。大家以后都要一起工作,免得尴尬。”蒋越诚出声道,注意着卫沐然的反应,却漏掉了白沫因为这句话而僵掉的表情。
“只是暂时不是而已。”齐佑宣冷声道。
卫沐然都惊了一下,鲜少听到齐佑宣以这种语气说话,不禁看他。
“我看你光说话去了,视频看了吗?找到错处了?”邢加栋冷笑道。
齐佑宣连着米饭带肉一起吃了几口,才把便当盒推开,“那老太太在说谎。”
“她哪里说谎了?”邢加栋脸色一变,却仍然不服气的问。
“说谎的人从不会直视你的眼睛,除非他自己知道这一点,刻意加以避免,但这也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那是受过训练的人才行。而赵佩淑显然不具备这方面的素质。在将队长问她,郑文涛是否与人结怨的时候,她明显顿了一下。”齐佑宣长指按着键盘,倒回去一些画面,又按了暂停。
“这时候她在思考,郑文涛是否与人结怨,这很正常,但是接下来——”齐佑宣让画面继续播放还不到一秒的时间又立即按了暂停,同时将画面放大,“她回答没有的时候,瞳孔往右上角滑动,这是说谎的明显表现。她为什么要说谎?是想到了什么,觉得会跟郑文涛的死有关?可如果她猜疑这个原因跟郑文涛的死有关,却又不说,是为了什么?”
齐佑宣往后靠,“我需要再去亲自问一下赵佩淑。”
蒋越诚这次再也没能掩饰住惊讶,第一次心悦诚服的点头,又问其他人,“郑晓蕊男友查到了吗?”
“已经查到了。”赵一扬正好匆匆的进来,说道,“他在c大读金融,今天下午正好有课,任课老师很严格,他不会缺课。”
“一会儿分两头,齐先生去赵佩淑那儿,沐然你——”
齐佑宣紧接着说:“她当然跟我一起。”
蒋越诚抿了抿唇,却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坚持,“一扬你跟我去c大。张明你跟加栋调查一下郑文涛,以前跟谁结过怨,或者做过什么事情是会让人记恨上的。”
这时候,他们的外卖也终于到了,齐佑宣站起来,拉着卫沐然,“我们先去找赵佩淑。”
……
两人到了赵佩淑家门口,卫沐然按门铃的时候,还听到里面赵佩淑的声音,“谁啊?”
过了会儿,防盗门上的小窗开开,隔着防盗栏杆和纱网,卫沐然说:“赵阿姨,您好,我们是警察,就郑先生的事情,还有些事想要向您询问一下。”
赵佩淑的眼圈又红了,一边哭一边开门,“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你们一出现,跟我说这个事儿,就提醒我,我家老头子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今天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儿,你们却又过来了。”
“很抱歉,我们也希望能尽早破案,让郑老先生能早日瞑目。”卫沐然说道。
齐佑宣只冷静的说:“如果您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如实跟我们说,我们也不会一遍遍
的来麻烦您,提起您的伤心事。”
“你什么意思?”赵佩淑愣了下,含泪看他。
齐佑宣也没等赵佩淑主动,看这样子她也是想不起来要招待他们,他便拉着卫沐然自行坐在了沙发上,很是随意,目光打量了下四周,看得出郑家的生活条件不错,也很有些家底。
“我们来是想要再确认一下,郑文涛真的没有与人结过怨吗?”齐佑宣问道。
赵佩淑完全没有防备之下,目光有些闪烁,马上说:“没有。”
“你说谎。”齐佑宣不客气的说,“你根本不敢看我。”
“我没说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能因为破不了案,就硬找理由吧。”赵佩淑哭的更凶了。
“您先生尸骨未寒,您却阻挠我们办案,这样合适吗?”齐佑宣讽道,“郑文涛确实曾与人结怨,且道理并不站在你们这边,那件事情曾经闹的很大,是郑文涛想办法压下去了。”
齐佑宣看赵佩淑表情松动,似有震惊,还以为他都知道了。
齐佑宣不动声色,“那件事跟郑晓蕊有关。”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跑来问我干什么。”赵佩淑歇斯底里地大叫,可以看到齐佑宣的表情,她愣了一下,马上闭了嘴。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齐佑宣淡淡的说,“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知道。”
……
齐佑宣和卫沐然回到警局,一进办公室,就听到邢加栋阴阳怪气的声音,“哟,问出什么来了?”
齐佑宣理都没理他,还是卫沐然怕又吵起来,主动说:“两年前郑晓蕊读高二的时候,他们班来了一个转学生。高中女生之间的矛盾无非就那么几个,因男生起的矛盾就是其中一个。郑晓蕊喜欢一个男生,而那名男生又对那个转学来的女生有好感。郑晓蕊在学校里也是挺有名,因为郑家的关系。郑文涛虽然退休了,但是以前职位不低,提拔了不少人,所以即使退休,也很有些人脉,那些人念着他的提携,有什么事情,只要不过分都乐意帮忙。”
“郑晓蕊也因此有不少女生跟着她,成了一个小团体。她们把那名转校生带到偏僻的地方警告教训了一顿就走了,那个女生自己往回走的时候出了意外,被人强抱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事儿就在学校里散播开来,那名女生不堪压力,就在学校里跳楼自杀了。那女生的家里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郑晓蕊干的,于是闹了起来。但是没有证据,强抱了那个女生的人也找不到,又或者是因为郑文涛的关系,也没有用心找。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查到了,查到了!”赵一扬激动地走进来,“查到赵佩淑隐瞒了什么了。原来——”
赵一扬都不给人插言的机会,噼里啪啦的把刚才卫沐然讲过的事情又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