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谅的作风一直硬汉, 态度直接行为果决,少有这么焦躁的时候。
沈当归看了个新鲜, 盘腿坐在已经放弃挣扎的人身边,拳套捶她脑门,“生你的那位?”
天花板上镶嵌的灯很亮,晃眼睛。
岳谅睁着眼睛被晃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严格来说就是她,她的现任丈夫在我公司门口贴了我不赡养她这类的话。”
“跟我那天晚上和她杠了一句有关系吗?”
“没有直接关系,间接关系应该有。她大概是回去哭诉了这件事,给了她的现任丈夫灵感,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张纸。”
“你这事儿比我复杂。”沈当归双手往后一撑, “我有一天忍无可忍了要杀就杀一个, 你得弄死一窝。”
岳谅捂住发黑的眼睛,疲倦道:“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不做,我有家训的。现在只希望经过这次警方谈话,他们能别来打扰我了。”
“嗯……生你的那位以前就时不时来找你?”
岳谅摇头, “没有, 我哥哥在世的时候她不敢来,那时候也没有一定过来的必要。频繁过来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猜测是有经济需求。”
“所以赡养费给了多少?”
岳谅一骨碌坐了起来,拿掉拳套比了一个手指头。
沈当归挑眉,“五位数?”
“是一千块钱一个月,每月一号准时打钱到她的账户。我本来一分钱都不打算给她,因为她在我和我哥的成长过程中都没有尽过抚养义务, 再加上她又不是独自一个人生活, 我不认为我需要在她可以正常生活时支付给她赡养费。”她顿了顿, “做了每个月给她一千块钱这个决定的是我哥,一方面是为了膈应她,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她日后生活不如意过来倒打一耙,届时方便拿出早早开始赡养的证据。”
“那你怎么没有你哥一半的本事?”沈当归十分好奇,“学学你哥不行吗,你自己都说你哥在的时候她都不敢来。”
岳谅看了她一眼,纠正道:“我也说了那时候她没有一定过来的必要,所以才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缠。我和我哥是不一样的,我哥没有答应我爸善待生母,我却承诺过会对生育我的人怀抱感恩之情,多忍让她。对于她把我生下来这件事,我也的确是感激的。”
沈当归点点头,对于这个一板一眼的人不再抱有期待,“行,之前你帮我的时候,我答应过也会帮你,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还不需要,但如果有一天我不想也不能再忍受她了,你能帮我解决吗?”灯光洒在她的眼睛上,显得那双眼睛越发剔透也越发空洞,像在求助。“答应过爸爸的事情,我不想失信。”
沈当归翘起嘴角,“当然,我的荣幸。”
当单独训练室的门被人贸然打开时,两人又打了起来,岳谅用上了各种阴损的招数,正把不能反击的工具人沈当归死死压在身下。
进来的是个和沈当归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眉眼很精神,下巴蜿蜒到脖子的那道蜈蚣般丑陋的疤痕丝毫不损面相,只给他添了几分凌厉的气质。
什么凌厉不凌厉此刻自然是没有了的,他看着自家被压住的老大惊呆了,只剩下了难以置信的傻气。
岳谅放开了沈当归,站起来擦了擦汗。
后者也爬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别的没用上,乱七八糟的手段倒是融会贯通了。”
“我明天会用上的。”岳谅出了一身汗也痛快了,提出要求,“我要洗澡。”
“里头是我个人的休息室。”沈当归往房间里另一扇小门一指,“卫生间里有淋浴,毛巾都是干净的。”
岳谅朝进来的男人点点头,赤着脚出去了,很快又抱着衣服进了那扇小门,关门声和她的动作一样轻。
沈当归这时才看了精神小伙一眼,“怎么了?”
“也没事,听小师傅们说你过来了,想着难得的机会,跟你练练。”小伙有点懊悔,“没想到打扰你了。”
“无所谓。”没名没分本来也做不了更进一步的事情,沈当归根本不介意,反而觉得人来得正好,刚才一直不能动弹憋闷得很,有个人活动活动手脚也好,“来吧,刚正好热了个身。”
小伙退后几步,沉下腰严肃起来,“一年多没跟你打了,我怕我适应不了,你让我一只手先。”
沈当归:“……”
岳谅出来的时候,小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尸体别无二致,沈当归一个人啪啪打踢沙袋玩得正起劲儿,看见她了才停下。
“换你等我一会儿。”他走过去,“我也洗个澡。”
岳谅点点头,打算去外面拿瓶水喝,地上的“尸体”忽然翻身爬了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精神小伙态度很热情,朝她挤眉弄眼,“原来沈哥消失这么久是跟你谈恋爱去了吗?”
岳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者浑然未觉,热情依旧,“你有啥想知道的不,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算是给嫂子的见面礼。”
这倒是个机会。
岳谅往单独训练室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是有一件事想知道。”
精神小伙忙点头,“嗯嗯,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们武道馆是怎么做到这么高收费还能有这么多学员的?”
“……”精神小伙沉默过后,还是把持住了原则,不该说的□□住了没说,岔开话题,“换个私人点的怎么样,我和沈哥是战友,我给你讲讲他在军营里的事情咋样?他特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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