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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这就好像老师们总是告诉我们,大学特别幸福,别看高中辛苦,进了大学就解放了。”

都是套路,他早就看破了。

第182章 番外

盛极而衰, 这个道理放在很多地方都适用。

放在天行这一款曾经风靡全国的网游身上也适用。

从衡玉大三开始, 天行就出现了很多问题。同类游戏发行抢占市场,故步自封没有推出更多能够吸引玩家的新鲜元素, 外挂太多严重影响玩家游戏体验, 新闻上出现不少负面言论……

有很多扎根在天行多年的老玩家就此弃天行而去。

衡玉大四这一年, 与各方面沟通完毕后, 她在一次直播上宣布要关闭自己的直播间,以后也不会再开直播间直播游戏,而是要专心自己的学业以及事业。

往常总是有弹幕密密麻麻布满屏幕的直播间, 今天却是难得的干净。身为队友的小曲和月刀寒等人, 沉默操纵着角色,没有多发一言,生怕自己颤抖沙哑的嗓音会暴露自己此时的心境。

天行也好,直播间也好, 都陪伴了他们那么多年,早已成为生命中烙印极深的一部分了。

“有很多原因, 构成了我今日的选择。很抱歉, 只能陪大家走到这里了。”

屏幕一点点暗了下去,衡玉把电脑关掉,时宁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有宵夜吃吗?”

衡玉道:“如果你想吃宵夜可以自己打包烧烤过来。”

挂了电话, 衡玉走出客厅,坐在蒋莫身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把事情告诉粉丝了吗?”蒋莫温声问她。

衡玉点头,“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了, 所以大家也不算太不能接受。”

蒋莫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上了大学后衡玉直接就把头发都剪了短发,显得整个人十分干脆利落。

“对了爸,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时宁哲说要过来找我吃宵夜。”

蒋莫想了想,“我去厨房看看,宁哲想喝酒的话,冰箱里倒是还有几罐啤酒。”

时宁哲过来得很快,蒋莫还在厨房里忙活,门铃就响了。

衡玉过去给时宁哲开门。门推开后,时宁哲手里提着一袋烧烤站在门外。

他眼眶有些发红,站在门外认真凝视衡玉好几眼。衡玉挑眉,把路让开给他,“还不进来?”

“你难过吗?”

“还行。”

“哦。”时宁哲进门,站在衡玉面前,反手把门关上,“可我挺难过的。”

感觉自己这句话好像有抱怨成分在,时宁哲连忙补充,“我没有在抱怨,我挺理解的。”

但是理解衡玉的选择,不代表能够马上接受。

蒋莫端着之前就已经卤好的鸭脚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宁哲把烧烤递给衡玉,换了鞋子后就很自来熟地走去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蒋莫把啤酒拿了过来,递了一罐给时宁哲,笑问道:“宁哲要喝吗?”

“谢谢叔叔。”他接过,却一直把酒握在手里,没有打开来喝。

客厅气氛有些古怪,蒋莫抬手蹭了蹭鼻尖,决定把这些事丢给年轻人自己解决。

“我先回房间了,烧烤你们自己吃吧。”冲时宁哲招呼一声,蒋莫就回了房间。

蒋莫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后,时宁哲这才抬起头来,“听说你的学术论文在国际杂志上发表了。”

衡玉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回话。

“我还听说你要出国深造,还被邀请去旁听一场国际知名的医学盛会。”

“你听说了那么多,到底要说什么?”衡玉偏头去看他。

时宁哲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说,知道你直播间关掉后,我心情很不好。如果我现在和你告白,你还是拒绝我,我的心情肯定会更加不好。”

“所以,你会拒绝我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我这是在引诱你。”

衡玉淡淡道:“引诱失败了。”

时宁哲把一串烤好的鸡翅递到衡玉面前,恶狠狠道:“用吃的能堵住你的嘴吗?”

衡玉没说话,只是默默接过鸡翅,慢条斯理把鸡翅吃完,用纸巾擦过嘴后,才又继续道:“用吃的堵不住我的嘴,但是可以给你多一个机会。”

时宁哲脖子红透,脑子已经成了一团糊浆,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只是顺着衡玉的话问道:“什么机会?”

衡玉勾唇,“好好告白的机会。”

第183章 风流格调

树影摇曳, 山风温润而轻柔。有一道溪流自山顶绵延而下, 水质清澈,不疾不徐。

有一行十几人围在溪流一边坐着, 皆做宽袖素衣打扮。

为首之人, 膝上摆放着一张琴。琴以玄色为底, 衬得一身玄衣的男子更显风华。

他用手拨弄着琴弦, 曲子与这漫山春色正相迎合。

曲水流觞,饮酒作诗,清谈论辩。

乘兴而来, 兴尽而归。

傅逸结束这场宴会后, 在山脚下与友人分别,却不急着回去,复又重新上山。

“郎君,天色将晚, 不如明日再来吧。”跟在傅逸身后的仆人低声道。

此时天色已经不算早,虽然山里没有野兽, 但山路陡险, 入夜的时候会格外难走。

傅逸目光悠远望向山涧,声音不疾不徐,如陈年佳酿一般让人未品便已先醉上几分, “随性而起罢了, 留待明日,就不是这一番风情了。”

“好,好一个随性而起。”突然有人朗声笑赞起来。

傅逸目光流转, 望向那影影绰绰的林间。

从林间小道缓缓走出两个人来。傅逸与说话的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心中称赞起对方的风采气度来。

他目光微微移开,落在了另外一人的身上,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渐渐泛起一些涟漪来。

步履从容行走在山间的女子一身宽袖锦衣,气度淡然卓绝,当你望向她第一眼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忽略掉性别这件事。

衡玉对上傅逸的视线,与他点头示意,随即视线流转落在远处。

她的神色平静而淡然,旁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后却难以移开。

“我来猜猜,会稽中如此丰神俊秀之人,又是这般洒脱随性,当是会稽傅家的郎君吧。”站在衡玉身边的俪远笑道。

傅逸一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会稽傅氏,傅逸。”

俪远将折扇在虎口处敲了两敲,“在京都就曾听闻过傅家郎君八岁清谈、丰神俊秀的美誉。不如傅逸兄猜猜我与身边这位女郎君的身份如何?”

大晋朝中女子地位不低,一些出身名流的女子论起名气来比族中很多男子都强。无论前朝还是当今,女子执政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算稀奇。因而世族中的娘子也常被成为女郎君。

傅逸视线落在俪远身上,轻笑道:“会稽前任太守被调离会稽,逸听闻新任太守出自清河俪氏。郎君的气度风采令人见之难忘,逸却不曾在会稽见过郎君,想必郎君便是新任太守家的大公子俪远俪子恒吧。”

俪远眼中滑过一丝惊讶,原本还隐含的一丝矜贵立马消散无踪了。

世家子弟来往颇重门第,清河俪氏是当朝一等一的世族,而会稽傅氏不过只是堪堪跻身二等世族行列。所以俪远一开始与傅逸交谈时,不免带了三分矜持自傲。

不过,有此子在,傅家荣光将近。

隐隐感受到俪远态度的变化,傅逸嘴角添了三分笑意,“看子恒兄这般模样,想来逸是猜对了。”

俪远为人一向洒脱随心,不然也不能刚刚在听到傅逸的话时出声打断,这在一些世族看来,贸然插话其实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俪远摇头笑起来,“傅逸兄既都称我为子恒了,又何必这般打趣我。”他顿了顿,又笑道:“若是傅逸兄猜出我身边这位女公子的身份,我才是真的要心服口服。”

衡玉极配合俪远,他说完之后她就看向了傅逸,眉眼轻挑,笑而不语。

傅逸心中隐隐已有猜测,想到此人的身份,他唯有在心底轻叹起来,果真无愧是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公子。

“这般风采气度,也唯有陈平宋氏了。”他轻叹起来,原本清雅温朗的声音里带了些微微的哑意,平添三分风流,“而与子桓兄有故的,想来就是母亲出自清河俪氏,父亲官拜九卿的那一位女郎君了吧。”

衡玉是女子,虽如今女子地位不低,但一个外男贸然将她的闺名挂在嘴边也算是有些冒犯失礼了,因此傅逸在说话时直接避开了她的名讳,但他将衡玉的父母都点了出来,已经足够说明他猜出了衡玉身份这一点了。

这下俪远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猜到他不奇怪,毕竟会稽中世族子弟傅逸基本都认得,俪远这般气度又远非一般人,再结合会稽新上任太守的消息,猜出他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衡玉出现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啊。傅逸却猜得如此准确,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陈平宋氏,宋衡玉。”衡玉嘴角缓缓勾起,原本有些冷淡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

傅逸心底一叹,果然是陈平宋氏。

前朝群雄割据,民不聊生。陈平宋氏本就是传承几百载的世家门阀,见苍生有难,当年的宋氏家主便倾力相助先帝。后来大晋建立,天下一统,陈平宋氏再度达到鼎盛。

在一众世族之中,唯有陈平宋氏历经几百载岁月朝代更迭仍矜贵雍容,为晋朝第一等世家之首。

要问傅逸如何猜出宋衡玉的身份,其实很简单。

如宋衡玉这般风采之人,凭借着用无上的权势与无尽的财富才能温养出来。

“相逢便是幸事,傅逸兄可还打算入这山林一观?”俪远笑道。

“既遇二位,逸便先尽一番地主之谊,邀请二位品尝一番会稽当地的美味。”傅逸往旁边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麻烦傅逸兄。”衡玉与俪远对望一眼,俪远率先行了一步,衡玉随之,傅逸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山脚下,傅家的马车以及俪家的马车都已经在旁边候着。俪远正与傅逸小声交谈,衡玉走在两人边上,注意到站在马车边上的正是俪远母亲身边的婢女。

“郎君。”婢女萱草上前两步,走到衡玉与俪远面前,行了一礼方道,“夫人让我过来寻两位郎君回府。”

衡玉眉心微蹙,今日她与俪远约好一道出来游玩,若不是出了一些变故,母亲他们绝不会特意派贴身婢女过来通知他们早些回家。

俪远也想到此节,他扭头看向傅逸,傅逸已先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逸便与子恒改日再约。毕竟来日方长。”

“好一句来日方长。”俪远笑赞道。

回去的途中,俪远询问衡玉,“玉儿以为傅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