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影子在阴森的大厅闪过,我追着影子几次转头,连女鬼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突然,寒流从头顶直冲而下,我冷的打了个尿颤,抬头,批头散发的女鬼倒飘在上空,向下仰着脑袋,四目相接,嗖的一下,鬼影又不见了。
我确定阴气足够让自己见到鬼,吐出镇尸钱,拿掉脚下的冥币,坐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之前女鬼以为我是鬼,只是打一声招呼,发现我是个人,它似乎发飙了。
滋滋。
好像指甲壳刮在一米多高的卫生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恐怖的鬼影在瓷砖上晃动,我笑看着女鬼表演,过了一会,模糊人影像纸片人一样从墙壁上爬出,鲜血从衣服里往外狂流,很快染红了睡衣,地板上堆积了一大滩血水。
我看到血,脑子也想到了鲜血,立刻闻到了呛鼻的血腥味。
看到才想到,想到才闻到,这是最简单的鬼蒙心。可以理解为幻由心生,但又不是全部是幻觉,女鬼真的从地上慢慢爬了过来。
“妹子,你电视看多了吧?”
香能通阴阳,我快速的点了一炷香,表面调笑着女鬼,暗中认真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以免阴沟里翻船。
沾满鲜血手刚要抓到我的脚腕,女鬼听到我的话,瘆人的血手僵住了。
我趁热打铁的说:“妹子,你这吓人的招式是跟电视上学的吧?一看就是新鬼。”
“曾经我教过一只叫龚文画的鬼,像这种招式只能吓普通人。真有点经验的老鬼,如果是单只,即使在阴气很重的地方也不会显影,在暗中把人磨的心力交瘁了也不出来,直到人奄奄一息才选择上身或者迷惑人自杀。”
女鬼被我的话忽悠的一愣一愣,仰着眼睛、鼻孔、嘴角都在滴血的白蛋,露出迷茫。我抓住机会,大喝一声:“破。”
指甲抓墙的声音,血和闻到的血腥味都消失了,只剩下穿着睡衣的女鬼爬在地上。
女鬼张合着嘴巴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惜我听不见。看样子她似乎被我唬住了,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有句俗话:鬼都不相信你的鬼话,也就是说,不要轻易相信鬼。
“妹子,我在外面槐树上留了一丝阳气,你去把阳气吞了,我们就结下了因果。有了因果,我们就能交流,并且我被楼上那女人忽悠了,被她骗着说了一句“我就喜欢小媳妇”。有阳气和这句话的双重因果存在,你就能吸我一口阳气了。”我故意偷瞄着她的领口和腿。“你去实验一下也不吃亏。”
这是实话,是阳谋。
女鬼慢慢起身,游移不定的呆了一会,慢慢往大门走去,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小媳妇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等女鬼出门,我暗自冷笑:“装的还真像。”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鬼也需要阳气,只是阳气占鬼魂的比例低的可以忽略不计,一比一千?一比一万?当阳气增长,鬼魂就能吸收更多的阴气,能够变强。
鬼的凶猛程度来自情绪,厉鬼比普通鬼凶猛,完虐普通鬼,但不代表就比普通鬼的阴气强。就像很多人比雷冲力气大,为什么被雷冲欺负?
阳气对鬼来说就是海洛因,吸一次就想第二次,这女鬼吸过武含烟的阳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阳气的好处?所以我说她装的很像。
武含烟只剩一口阳气吊着命,不代表她不能产生阳气,而是她产生的阳气会自主流失。并且鬼吸人的阳气并是拿走而是交换,鬼把阴气吐出来换走人的阳气,人吞了鬼阴导致本身的阴阳失调,生病。
沾上阴气会阴阳失调,被鬼吸走阳气也会阴阳失调,前者是细菌感染,小感冒,后者是受内伤,大病。
玩鬼这门学问很高深,陈家祖上就有一名鬼医,对正常伤风感冒一窍不通,只治撞鬼。
没一会,女鬼害羞的低头进来,我瞟了一眼将要烧完的香,从她脚尖慢慢向上,路过胯部和胸前的时候故意短暂停留,问:“我没骗你吧?”
女鬼声音比蚊子还细的嗯了声,手在身前扭捏着,一副任君采摘的诱人样子。
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感觉挺柔软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冷。“我叫陈三夜。”
“我……”女鬼装着不好意思,底下苍白的鬼脸又慢慢抬起来。不等她说下去,我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前:“嘘!”
我慢慢低下脑袋,女鬼仰头眨巴着睫毛慢慢闭上眼睛,脸离它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我吹了口气,猛烈到了极致的寒流从脚底板升起,沿着尾椎骨直冲脑门,身体忍不住本能的瑟瑟发抖,比被十几只鬼压沾着还冷。
在寒颤中有种灵魂在飘的感觉,真的很爽。这也是男人被女鬼吸收阳气后,还痴迷女鬼的原因所在。
开场就给了女鬼一口阳气,女鬼陶醉的发颤,轻轻睁开眼睛,很自然的往我怀里靠。我瞟了一眼后面的房间,说:“去哪儿。”
女鬼拱了拱脑袋,跟随着我的脚步走着。
我手贱按在槐树上,这是因,被吸一口阳气是果,因果已经了结。
女鬼尝到了甜头,贪心的还想要更多,我走在向房间的途中,暗念:“白无常押魂送鬼。”接着在心底数走动的脚步:“一、二……”
数到十二的时候已经到了房门口,我搂着女鬼的腰转身,抱着她在大厅转起了圈,女鬼还以为是调情跟我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我数:“十八。”
“白无常……”
女鬼惊恐的推开我,长牙五爪的咆哮不止,惊恐的话语还没说完,它已经消失在了大厅。
几乎是瞬间,我感觉额头诡异的微凉,获得了一股阴司功德。
白无常的职责是押魂,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女鬼自愿跟着我走就是自己往鬼门关跑,压根不用打开阴阳门。
“老子还是第一次撞鬼生病……哈切……”
打着喷嚏上楼,我暗骂一句,大喊:“武含烟,你的小媳妇被我送走了。”
“脸色死白,双腿不稳……”武含烟披着微湿的秀发,只穿了件绣着鱼的肚兜,肚兜下摆挡着关键部位,背后什么也没有,斜靠在门框上咯咯发笑。“被吸干了?”
“还不是为了体验你吸收过的鬼阴会给人造成什么反应?”我只感觉脑子慢慢沉重,身体越来越冷,哪有心思欣赏诱人风景。“照顾好叶萱!隔壁能睡吧?玉女来了叫我。”
“好。”
武含烟关上房门,我打开隔壁房门,直接倒在了床上。
阳气被吸,交换鬼阴入体,是我自主的吸收才导致阴阳失横,只能靠自身产生的阳气来调节阴阳,慢慢恢复。如果没有正气就不是重感冒了,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三两天才能下地。
强迫自己保持清明,体会身体上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鼻涕流满了床单,自己都感觉到了发烧的滚烫,这次真下了血本。
接近天亮,武含烟敲响房门告知玉女来了,我打着喷嚏见到玉女,说:“武含烟吸收鬼阴太纯,人长期吸收只会死,何况是她?您给她喝的充满阴气的药,应该能刺激她产生阳气吧?”
面相五十多岁的玉女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很快,她明白了怎么回事,揖手弯腰行重礼。我赶紧跳到一边,说:“我答应过武含烟会尽力帮她解决问题,您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还礼之后,我话锋一转,冰冷的说:“您教齐林三女在鬼棺超度鬼兵,这个因果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