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任何一件事想要以完美收尾都是极其困难的。
在连赢几把的情况下,最后一把牌莫忘归摸的稀碎,最大是k,牌型整齐度有限,最惨的是还摸到了地主。
“不要。”
“我也不要。”
上下两家合起伙来,莫忘归苦兮兮的翻开底牌,里面并没有双王一个二的梦幻底牌,不过多了一张A和一张最关键的断张牌,让张繁弱内心多少有了点安慰。
打是打不赢了,
但多少应该能输的体面点。
这一局坏婆娘手里的牌应该摸得不错,从刚开始就极为兴奋,开始以后更是对着张繁弱穷追猛打,即便是白幼狸也放弃了辅助,牌该出就出,大有两家都是主跑位的趋势。
到了最后,
张繁弱看了眼底下已经出完的牌,目光透着一丝遗憾。
挺可惜的,
上下两家都想主跑,难免就会产生牌力内耗,可惜牌力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他指挥着莫忘归虽然步步为营,但大牌全在上下两家手中,徒唤奈何?
“大鬼!要不要!”
秦晚台甩出一张牌以后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中的最后一张牌:“不要的话,阿~姨可就要打出来咯!”
张繁弱嘴角抖动。
调戏,
这一定就是调戏吧!
歪?是警察叔叔吗?就是这个女人,对四岁的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快把这个女人带走吧!
“不要……”
张繁弱说完之后感觉一阵无力。
也就这个,
意外突然发生了。
“炸弹。”
白幼狸忽然甩出一个十炸,炸的可谓是石破天惊。
“?”
秦晚台愣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干女儿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冲着她柔柔道:“干妈,我炸他们一下然后送你牌,这样就可以翻倍了。”
“……”
坏婆娘抿了抿嘴。
“一张3。”
白幼狸轻飘飘的甩出一张牌。
“……”
沉默了几秒钟以后,秦晚台艰难的撇开了头:“要,要不起。”
“……”
四个人都安静了片刻。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忘归笑成了颜艺脸,将那张原本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小单甩出来:“一张四!”
“啊?”
白幼狸脸色一垮。
之后的局势瞬间逆转了,农民已经垮台了一家,而白幼狸的大牌在之前的内耗之中已经所剩无几,这个时候张繁弱珍藏的牌力就顺利施展出来了。
拆对,
打单,将白幼狸的牌拆的七零八碎,然后一张A封死,之后小五顺,对子,成功将胜利收入囊中。
“干妈,对不起。”
白幼狸愧疚的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你的牌那么小。”
“……”
秦晚台的笑容很勉强:“没事,这种事情谁都想不到,就是打着玩,输输赢赢很正常。”
“哈哈哈哈,对,不怪你。”
莫忘归火力全开,目标亲妈:“就该这样,狠狠打击她的嚣张气焰!”
这句话似曾相识燕归来。
在不久之前,秦晚台说过同样的话,如今她又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将其送了回去,这其中的酸爽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她莫宝宝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想到这,莫忘归看向了自己的药……好弟弟。
“来,咱们一起给她贴!”
她给张繁弱也分了一张纸条过去,后者也并没有拒绝。
刚才秦晚台得志便猖狂,
一边打牌,一边嘲讽他这个小狗头军师不行,如今有机会了当然要报复回来!
“饶了阿姨吧。”
秦晚台苦兮兮的哀求道:“阿姨的脸上已经装满了,真的装不下了。”
之前二人连赢了好几把,
作为结果,秦晚台和白幼狸的脸上自然都被贴满了,最后一把白幼狸用一个炸弹作为投名状,张繁弱和莫忘归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过她。
“喂!我警告你俩不要过来啊!”
“呜呜呜……你们两个没良心,一个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一个是我掏心掏肺对待的,结果你们都这么对我!你们两个没有心的吗?!”
“……”
秦晚台先是威胁后又求饶,二人对她这种前倨后恭的官僚做派极为不满,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突然,
坏婆娘犹如蛰伏在草丛中突然扑向猎物的雌狮,将莫忘归和张繁弱扑倒在沙发上,一手按着一个不断的挠着痒痒:“闹,再闹啊!我刚才是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两个人奋力挣扎,
张繁弱年幼无力,莫忘归身娇可欺(划掉),虽然身怀黑带技艺却无法对亲妈下手,只能在其魔掌下委曲求全,嘤嘤笑着。
终于,几个人都笑累了。
秦晚台倒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手上揉着张繁弱的脸颊:“让你阿狸姐带你去洗澡去,明天放假,我们两个正好陪你种地。”
张繁弱满腔幽怨瞬间无影无踪。
种地?
万岁≧▽≦!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明天,以至于白幼狸给他洗澡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害羞。
“走吧,回去睡觉。”
白幼狸给他擦干净身子,用浴巾将他包裹着抱起来:“明天会很辛苦哦,今天你要早点睡觉知道没?”
“知道啦。”
张繁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阿狸姐,你不生气了吗?”
“先给你记着而已。”
白幼狸想起之前的事就有些不太开心。
居然撇过头装作没有看见她。
没良心!
想着想着,心里又升起了点小小的怨气。
“你就是个小白眼狼。”
白幼狸用手轻拧他的屁股一下:“早知道之前就不帮你对付干妈了,让她给你的脸上贴条条。”
“……”
张繁弱的困意顿时小了很多:“嗯?你知道秦姨的手里就只剩下一张三了?”
“知道啊,起牌的时候看到了。”
她说话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你姐高考也考了七百多分好吗?你以为就你会算牌?”
“……”
张繁弱顿时就不说话了。
一方面因为白幼狸维护他的程度而感动,一方面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白幼狸是一个学神,
高考成绩比莫忘归这种从小请家教的还要高出几十分,当初完全可以上G2的,几校的招生办甚至直接找到过院里,连电视台的采访都被她婉拒过。
最终她选择了科大,
虽然嘴上说是因为科大给的条件好,但真实原因只是不放心、也不舍得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而已。
回忆这东西碰不得,
碰一下子,就好像撞掉了摇摇欲坠的积木一角,细细碎碎的回忆哗啦啦往下掉,都快要将他淹没了。
“阿狸姐。”
他声音发软的搂住她蹭了蹭:“你对我真好。”
“哼。”
白幼狸轻哼一声,但嘴角的笑容都快要藏不住了。
很棒,
目的达到了。
没错,她确实是有意要透露这点的,当然了这点小小的心机肯定是不会跟他说的。
有意要这么说是真的。
但那时候想让他赢,想让他笑也是真的。
他就应该一直赢,一直笑。
谁都阻止不了她要那么做的决心。
“睡吧。”
将张繁弱放到床上,自己也掀开被子躺到他的身边以后,静谧的黑暗中,白幼狸眨了眨依旧有光闪烁的眼睛:“睡前可以给我一个亲亲吗?你好久没有亲过我了。”
张繁弱一直不太会拒绝她的要求,
更何况是这种时候,那自然是咋说咋好。
木嘛——
他在白幼狸嫩而滑的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
“亲错啦。”
白幼狸不太开心的嘟起嘴唇,指了指:“难道不是应该亲这里吗?”
“……”
这个要求有点小小的过分。
但是在这种时刻,张繁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满足她。
啵——
香香软软的嘴唇触感无法描述,温软而湿热,带着种想让人沉醉其中的魔力,还好张繁弱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已经有了足够的自制力。
“……”
退回去以后,心里本能有些不舍。
张繁弱排除心中杂念,却见冷白的月光下,白幼狸小脸通红,眼神呆呆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出一条缝,丁香小舌隐约露着,像是夏天趴在地上吐舌散热的小狗。
“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伸手轻捏白幼狸的鼻子。
“……”
片刻以后,白幼狸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笑容带着点满足,非常可爱的冲他摇了摇头:“没有,好了,开心了,咱们睡觉觉吧。”
张繁弱放心下来了。
“晚安。”
“嗯,晚安……”
夜深人静,不同的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做着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梦,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才陆续有人睁开双眼,用最漆黑的眼眸承载最清澈的光。
“起床啦。”
感受到旁边有人在晃自己,张繁弱睁开双眼懵懵的看向来人。
“秦姨……”他茫然的小脸微抬:“要吃饭了嘛……”
“对,快起来吃饭。”
秦晚台这时候从身后拿出一个用塑料包裹的长杆状物,冲他晃了晃,语气诱惑:“吃完饭我们就可以去做你最喜欢做的事情了,猜猜这是什么?”
“……”
张繁弱看着那东西发了半晌的呆。
“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