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可以去参加选秀，感觉你的声音很有特点，演唱功底也好，最起码进个三四强不成问题。”秦放歌不了解情况，信口开河。

肖雨然跟着兴奋地说，“选秀红了之后就发唱片出专辑，开巡回演出，接代言……”

“中国唱片早就死了，你看现在不是都不叫歌手改名艺人了吗？原本风光无限的唱片公司不是倒闭就是改行做娱乐公司。现在酒吧里，大家基本只点以前的经典老歌，一年有两三首能唱的新歌就很不错了。”陈瑜珊表情很无奈，这两人学生还是温室中的花朵，也不常接触流行音乐，根本不了解现实的残酷性。

“我看这些明星都挺风光的啊！”肖雨然不解地问，她学古典音乐的，比秦放歌更不了解现状。

陈瑜珊不由得呵呵笑起来，“那是你只看到他们风光的一面，说真的，还是你们好，学钢琴也好，声乐歌剧也罢，不管将来是进乐团还是当音乐老师，生活都稳定富足。选秀选了这么多年，能混出头的有几个，还在活跃的那些基本都是经纪公司的赚钱工具。”

“自己有真本事就不怕，去参加选秀获得知名度就好。”肖雨然想当然地说。

“哪那么容易，不签约谁捧你，有的方法把你刷下去。”陈瑜珊笑着回答道，她又不是没参加过选秀，没什么背景的她在地区十强外就止步了。

肖雨然好奇，“那他们都是怎么赚钱生活的。”

“商业演出，这块是大头，出场价根据名气不等。然后是巡回演唱会，一般选秀歌手都是组团，刨开运营成本经纪公司抽成后，分下来每个人也没多少。还有就是代言了，如果受欢迎粉丝多的话，倒是能拿到一些代言。至于版权唱片什么的跟没有差不多，选秀歌手大都没有自己的歌，别人没找你要版权费你就偷着乐吧！”

肖雨然听得都有些怕怕的，又有些暗自庆幸，“好辛苦！我宁愿当老师教学生，一个学时也能有百十块的。”

秦放歌听了后马上斥责她，“那么没志气，你可是要成为钢琴大师的人！”

肖雨然扬起小拳头，呵呵乐，“那是理想，我现在还要为考进华夏音乐学院而努力呢！”

“我相信，我们肯定会一起考进华夏音乐学院的。”秦放歌帮她鼓劲，也给自己信心。

陈瑜珊笑道，“加油！我看好你们！”

“嗯，一定要加油。”肖雨然挥舞着捏得紧紧的小拳头，“秦放歌你的小宇宙爆发了，我也要爆发一把。”

秦放歌嘿嘿笑，随后又向陈瑜珊打听起现在流行音乐界的现状来，他比较关心的是作曲作词的待遇如何，最直接的就是，写一首歌能拿多少钱。

没钱别玩音乐，两个世界都差不多。秦放歌家经济条件不算特别好，父母都是教师，工资并不多，亏得宁秀佩两口子一个是音乐教师一个是体育教师，能带课外的辅导班赚点钱。秦放歌还能假公济私用学校的琴房练习，要不然，他这每周跑一次蓉城又要学声乐又要学钢琴的，根本就供不起。

陈瑜珊眼神中有些不解，但还是很快给了他解答，“新人的话，一首曲子也就一千块到三千块不等，别嫌低，还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要，公司每天收到的歌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是有名气的作曲家作词家，作词作曲分别拿个一万块也就差不多到顶了。歌曲发行成绩好的话，大方的说不定会给包个红包，再给个一两万块不等。”

秦放歌还没说什么，肖雨然就抢着嚷了起来，“一千块？待遇这么低，长此以往，谁还愿意用心写歌。也难怪现在都没什么好歌，都是些流水线出来的垃圾歌。”

“著作权要被买断吗？”秦放歌问道，明显比她专业得多。

“要给大陆娱乐公司的话，为了避免麻烦，著作权基本都是买断了的，除了署名权和荣誉权。港台的做得好些，还能有些版权收入，欧美那边版权收入更高。”陈瑜珊回答道，现状确实很让人揪心，歌手是很苦逼，的确是这样，但他们红了之后，还能从商业演出，代言等活动中捞钱。最苦逼的是作词作曲，以及幕后的音乐制作团队，编曲，录音等，歌曲制作好了，除了名字，基本就跟你没一毛钱关系。

秦放歌只能摇头，并在心底哀叹，在这版权方面都是一个鸟样，有的公司还真是连尊重版权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陈瑜珊终于忍不住问，“你问这个，难道打算把这首歌卖出去？”

肖雨然抢着说，“价格这么低，还不如自己留着，我看你也不缺这点钱。”

秦放歌笑，“是不缺这点钱，缺很多钱。”

“怎么会！”肖雨然不信，他们家也不是特别缺钱的类型，要不然也学不起音乐。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想要属于自己的钢琴，还有很多乐器我都想玩，最好有个录音室以及属于自己的乐团，还要给父母养老。算了，先不说这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应付好考试。”秦放歌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调大了点滴流量，争取早点结束，也好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你这首歌作曲太好了，随便卖给别人的话太浪费，倒是可以向电视剧或者电影投稿，一旦通过电视电影把名气提高，后面的曲子价格自然就高了。”他虽说不管这些，可陈瑜珊却没闲着，开动脑筋，替他出谋划策。

肖雨然击掌而叹，“陈姐这主意不错，你消息灵通，可以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电视电影主题曲要征曲的。”

陈瑜珊笑道，“我会留意的，你们就安心准备考试吧！”

秦放歌何尝不知道找电视电影投稿，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本来就是《三国演义》的主题曲嘛！但他还是感谢陈瑜珊，她却叫他不要客气。

肖雨然忽然想起来秦放歌刚刚是清唱的，就着急地问，“你要拿这歌参加考试的话，不是还得做钢琴伴奏？”

“晚些时候去琴房，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构思，做出来应该很快的，反正是伴奏嘛！其实我现在倒希望我明天的嗓音还保持现在这样，要不然还真浪费了这么好的歌曲嘿嘿。”秦放歌自嘲地笑。

“这么好的旋律，怎么着都不会浪费的。”肖雨然笑着说，虽然不太信他这么快就把动听的曲子作出来，还把伴奏都做好了，可她没表现出来，而是赞叹道，“你还是真是厉害！”

“躺床上的时候，就光想着这事了。灵感来的时候想挡都挡不住，感觉就像是放在脑子里，直接就拿出来用，嘿嘿！”秦放歌笑笑。

后面的考试，他还打算再弄两首“原创”歌曲出来，务必要考进华夏音乐学院，这算是提前做好铺垫工作。表现妖孽点也没什么，话说华夏音乐学院这地方，汇聚了全国的精英，你要不是天才，人家还不会收你。反而，你越有天赋才华，反而更受教授们重视和培养。

音乐界的天才实在太多，像莫扎特这种三岁就开始弹钢琴，四岁开始作曲，六岁开始巡回演出，短短三十五年就写出七百多部作品，影响几个世纪的旷世奇才，他这冒牌天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肖雨然笑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觉得他是谦虚的说法。

对作曲懂得更多，也自己写过歌曲的陈瑜珊，此刻没怎么发表意见，她想看看秦放歌做出来的钢琴伴奏再做评论。

又聊了几句，肖雨然就又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说他的嗓子最金贵，不准他说话让他好好琢磨钢琴伴奏，“精雕细琢总是没错的吧！”

也是，她们两个对音乐都有很深理解的，都知道，想要做好钢琴伴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属于编曲配器的范围，虽然只有钢琴一种乐器，不用配其他乐器能节省不少功夫。编曲配器对音乐素养、音乐能力、音乐知识储备等要求比较高，想做编曲，最起码，你得了解最基本的乐理知识，然后至少还得会一件乐器。

单纯作曲创作旋律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即便没有任何音乐知识，嘴里哼哼的即便没有歌词的只要有旋律也可以算作曲。

可以说作曲的门槛很低，但这并不意味着容易做好一首曲子，那些没什么意义的曲子作出来，也许转眼就忘了，或者自娱自乐也可以。但真正精品的，能够流传几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的，除了努力外，就真的是天赋和才华了，灵感也要算在天赋和才华里面。

所以，秦放歌作出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曲子来，可能是他一时灵感迸发，很大气磅礴，肖雨然和陈瑜珊也可以表示接受。

但编曲做钢琴伴奏，和肖雨然平时练习钢琴时玩的钢琴即兴伴奏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即兴伴奏有很强的随机性，编曲的时候目的性更强。当然，两者所用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都由织体、和弦、复调、和声等组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编曲看的是一个人真正的音乐功底，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秦放歌虽然从小学习的钢琴和声乐，但他是以主声乐的，现在能用钢琴编曲，肖雨然她们才更觉得惊讶。她们两个不想在这打瞌睡，他又闹了这一出之后，两个女孩子关于他的话题越发多了起来，挤在一起说悄悄话。

至于秦放歌自己，他只好闭目假寐。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她们会不会发现他和之前那个秦放歌之间的异常。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母亲宁秀佩赶过来发现了异常又能怎样，把赶他走任他自生自灭？还是请来法师捉附身的鬼？他已经占据了这具身体，原来的秦放歌已经消失，他还怕个鸟！

以他之前做音乐教师的了解的情况来看，两个世界的音乐现状都差不多，想靠卖歌快速发大财真的很难，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另外一个世界留给他的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日子再怎么过，也不会太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