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是庞氏集团以前法务部的部长,是庞中林忠实的下属,庞贝从来都是客气尊称一声“周叔叔”。
后来公司破产,他另谋出路,庞贝回国后签约昭文,因不敢轻信娱乐圈的人,让周律师帮忙看过合同,确定明佳娜没给她设大坑才敢签。
庞贝电话打过去,周律师很快就接了,他答应的也爽快:“没问题,你把合同发给我看看就行。”
庞贝顺便又问:“周叔叔,我爸爸留下来的一笔欠债,我记得欠条也在您那儿对吗,我现在手里有一些钱了,我想先还一部分,免得利息越来越多。”
欠严家的钱,人家不催,她也要主动还。
周律师奇怪道:“已经还了啊,三年前就还了。”
庞贝愣住:“还了?”
周律师反问:“你不知道吗,喻总帮你还过了。”
庞贝:“……喻总?”
周律师这才想起来解释:“哦对
了,忘了告诉小姐,我现在在倍幸集团法务部。不光我,老郑,老邓,好些人呢,都在。”
庞贝:“…………”
喻幸这是干什么,回收中老年人口吗?
完全都没听他提过只言片语!
庞贝和周律师结束通话,想起了和严瑞丰谈及欠款的对话。
严瑞丰不至于骗她,但他肯定对这事儿压根没往心里去,就以为欠款没还,也没打算让她还。
人就是不禁念叨。
庞贝才想到严瑞丰,严瑞丰的视频电话就来了,他躺在病床上,眼泪兮兮,桃花眼都失了两分神采,变得有些可怜,他唉声叹:“贝贝,我要死啦,没良心的,还不来看看我。”
“……”
庞贝担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严瑞丰苦着脸:“喻幸打的。”
庞贝:“…………”
严瑞丰忽然坏笑:“逗你玩的,剧组监制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快来医院看看哥,陪哥吃晚饭。”
庞贝在视频里瞥他一眼:“知道了,就来。”
刚答应下,喻幸就约她吃晚饭。
庞贝:“……”
第56章
喻幸和严瑞丰同时约庞贝吃饭,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是直接推掉一方,去赴另一方的约。
甚至有的时候,都不会告诉喻幸, 她要去见严瑞丰。
她现在下意识也是这么想。
可庞贝意识到, 这么处理并不好, 本来大大方方的事, 因为想要不伤害到喻幸, 却反而变得多了一层刻意隐瞒的不信任。
庞贝尝试着说:“喻幸, 严瑞丰出了点意外, 住院了, 我今晚要去看他。”
“好。那我就不去了, 正好今天可以约陈跃飞和计萱兰夫妻俩。”
“嗯, 晚上见。”
“晚上见。”
庞贝挂掉电话,松了口气。
喻幸其实……比她想象中的通情达理。
庞贝买了点水果去探望严瑞丰。
严瑞丰伤了腿, 左脚高高吊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他一向风流潇洒, 现在被限制了行为, 有点乖。
庞贝忍俊不禁,过去给严瑞丰削了个苹果。
严瑞丰受宠若惊地接过庞贝的苹果,对等顶上的白炽灯,高高举起,仿佛鉴定玉石的透明度,他啧啧道:“老天爷看见没,小公主给我削的苹果。不容易啊。”
庞贝小心地收起水果刀,睨严瑞丰一眼:“赶紧吃吧你!”
严瑞丰啃一口苹果,慢慢儿地笑开, 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半笑着,状似洒脱地问:“那天你把我车借走,去哪儿了?不会接喻幸去了吧?”
庞贝眉尖轻动,微笑望过去,点了点头。
严瑞丰在苹果上狠狠咬一口,说:“这次你可慎重点儿。你上大学那会儿喜欢的那个,后来不也无疾而终了,他就是不个东西!哥现在要是堵到他了,不揍死他!女人比男人吃亏,哥可不想看到你吃亏。”
“女孩儿还是要专注搞事业,别听网上那套宠女朋友的论调,我是男人我最清楚,真正值得男人看重尊敬的女性,一定是由内而外地让他欣赏的女人。”
“恋爱归恋爱,开心就行。你虽然二十六了,但是事业黄金期还没到,别傻傻地急着结婚,现在男人精明的很,婚前协议坑死你,反正在这条路上走慢点,别着急知道吗。”
庞贝托腮一笑:“知道了,丰哥。”
严瑞丰轻哼一声,这一声里,有无奈,又有些惆怅。
庞贝探病半小时后,严瑞丰就开始赶人,说他要睡觉了。庞贝晚上还要回公司去拍视频,也的确没时间耽搁,就先离开了私密性极好的vip病房。
庞贝人一走,严瑞丰就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呜咽起来,护士进来问:“怎么了?是不是脚疼了?吃止痛药没?”
严瑞丰长叹一口气儿:“哥的青春啊,要终结了。”
他总觉得,应该就在二十六岁这年。
护士:“……”
别以为长的好看的人,脑子就没毛病!
严瑞丰心里闷闷的,毕竟是从十八岁就开始喜欢的女孩子,就像悉心养大的闺女儿,叫人拱走了,十分难受。
但是他从没怪过庞贝。
感情向来是双向选择,一如他选择别人的前提是,别人得自愿,他从来不强迫女生。
庞贝从未选择过他,也没伤害过他,他不会怪她。
他这个做哥哥的,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的事业铺一条平坦的大路。
严瑞丰联系人将网络上扒皮庞贝旧事的帖子都删除了,并且在圈内发出警告,谁他妈的要是嘴欠手贱,他绝对不客气。
重点警告对象,范雅。
范雅接到张海间接传达的电话,气个半死。
别人发帖乱说话,关她屁事。
何况大家说的都是事实,又不是胡编乱造。
范雅气得眉毛都化歪了。
她继母在外面不耐烦地催:“雅雅,好了吗,准备要出门了。”
范雅面目狰狞,可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妈妈,我马上就好了。”
范雅陪着继母邵文娟一起去参加拍卖会,目的是为了买一只五十年前的翡翠镯子。
镯子没有什么稀罕的,有价值的地方在于站在范家上面的大佬夫人,喜欢这只镯子。镯子是范家能顺利承接项目的敲门砖。
所以范雅需要陪着邵文娟,将这只镯子拿下送人。
这是范父交给家里女人的任务。
范雅母亲死得早,母族式微,邵文娟娘家日益强健,又生了一儿一女,容貌绝佳,在国外名校读书,十分出挑。
她在家中地位岌岌可危,在没嫁给一个足够给她撑腰的男人之前,再不做点对范家有用的事,她的价值对于子女众多的父亲而言,只会越来越少,相应的,她的嫁妆也会越来越少。
今天这场拍卖会并不顺利。
范雅与邵文娟到场之后,直接盯着这只镯子,原本八百万的估价,一直被一个黑衣人顶到了一千一百万。
范雅每叫价一次,对方就加价一次。
“一千一百万一次。”
范雅举牌。
“一千一百一十万。五一千一百一十万一次。”
黑
衣人举牌。
“一千一百五十万。一千一百五十万一次。一千一百五十万两次。”
范雅还想举牌,被邵文娟黑着脸按下,低声斥骂:“蠢货,都快翻倍了,还举!”
范雅白着脸,尽量保持着优雅,小声问:“如果不怕拍到,爸爸问起来怎么说?”
邵文娟没好气道:“你要拍,就用你的私房钱加价。”
范雅:“……”
怎么可能!
最终黑衣人以一千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拍下罕见绝世的翡翠玉镯。
临退场的时候,还跟邵文娟说:“夫人,管束好您的女儿,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邵文娟脸都裂了,还有下次?!
范父得知后,大发雷霆。
邵文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嘲热讽:“我平常说多了,你嫌我多嘴,说少了外人又说我偏心不管孩子。哎,我反正是不管了,你自己教吧!”
范父很重视这个项目,指着范雅问:“你到底得罪谁了?”
范雅红着眼睛说不知道,可脑海里很快就显现出了严瑞丰的脸。
范父吼道:“你要是不快点给我解决好了,我扒你的皮!”
范雅哭着回房间。
有钱人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