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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

陆湾点头:昂。

亲父子似的,艾多颜脸上也浮现了抹嘲弄:不还是像陆自声一样,喜欢上一个Beta了么。Beta又没信息素,标记不了没麻烦,还闻不见信息素,两个人不会因此吵架,找一个还能出去另找,多划算的床伴。

陆湾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他想到了陆自声,同时抬眸小心地看了眼艾多颜。

为什么讨厌Beta?艾多颜语气尖锐,自语般道,大概是因为我杀了颜悦吧。

一时间,客厅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因此那一道推门而入的啪嗒声显得如此沉闷响亮,将人的神智如数拉回,又如数打得溃散。

陆执手还握着门把手,此时便笔直地站在门口,眼神无比冰冷地盯着客厅的方向。

在这一霎那,他的视线似乎化为了实质,落在谁身上,谁的头皮就猛然发麻,以及后背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冷汗。

陆湾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喊:哥

他一句你回来了还没说出来,就见陆执松了门把手,迈腿朝客厅里走,当即嘴唇都白了些,立马伸手去拽艾多颜,小声急切道:小爸,小爸你快回房间给爸打电话

嗡、嗡、嗡

也不知道他长了一张多好的嘴,属于来电的震动声响在充满紧张氛围的客厅里突兀响起,缓解了一分人的惊悸。

陆执停下脚步,深沉晦暗地看了对面一眼,这才拿出手机垂眸确认是谁。

顷刻间,陆湾明显看见陆执眉目间的戾气被冲散了一丝虽然微乎其微,但确实是。

池矜献进了家门,好不容易摆脱戚随亦的勒脖子禁锢,回了房间给陆执打电话。

对面响了两声便被接听了,他兴奋道:哥!

嗯,陆执应,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

噢那个池矜献抬手摸了摸鼻尖,好像没什么大事,但又确实有事。他说:我以为早上把牛奶给你了,谁知道一回来发现它竟然还在我书包里,我不想缺哥的情书玫瑰牛奶你还要嘛?

陆执道:要。

池矜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暗戳戳地提议:那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嘛?

原斯白很多年前就和颜悦认识,池绥又和陆自声有商业上的来往,两家并不是毫无交集。如今他和陆执又是同学,串一下门好像也没什么。

其实就是池矜献私心里想去。他早就想去了!

但陆执道:不可以。

唉,池矜献心底叹息一声,重新躺倒在床上,好吧。

两边沉默片刻,陆执出声解释了一句。

证明他不是拒绝,而是有原因。

我家里有贱人,他这样说,语调冰凉,会脏了小池的脚。

第34章 小池,不要走

虽然很不礼貌, 但在陆执话音落地的瞬间,池矜献脑子里就出现了陆湾和艾多颜两个人的身影。而且小池什么的,让池矜献有点懵, 陆执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但池矜献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分到对方和平常不一样的称呼上,因为陆执的语气听起来是生了气的,比那天陆执把他按在门板上警告说见你一次弄哭你一次狠多了。池矜献隔着手机屏幕都被惊了一下,后脊椎下意识有了些想要战栗的感觉。

他从床上坐起来, 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先小声哄人一般地道:哥,你别生气, 我跟你聊天呀。

陆执半天没应声,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这句话太自不量力,又或者没怎么反应过来池矜献这话是什么意思,再不济就是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安慰。

只有呼吸一下接一下地通过屏幕传到了对面, 微沉陆执情绪明显不稳定。

哥别不开心好不好?池矜献又道。

这次,陆执应声了,他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极沉的:嗯。

但陆执并没有跟池矜献聊几句, 在对方一句又一句哄人一般的话语中, 陆执反而没有被安抚下来, 无比疯狂的心理还被无数放大。

他和池矜献最后说了句待会儿再说便自顾自挂了电话,与此同时, 客厅里炸开了犹如要毁天灭地一样的信息素。

扑通!嘭!陆湾要将他小爸往楼上拉的动作戛然而止,双腿还猛地朝地上跪了下去。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沙发,离得有些远只够到了茶几,指节一下子把刚刚他还在吃的东西扒翻在地。

湾湾!见状,艾多颜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脸色发白,连忙蹲下去查看陆湾怎么了。

陆湾狼狈地跌在地上,手指发狠地捏住一点茶几边缘,却根本起不来。艾多颜声音里满是慌乱,半跪着去看他:湾湾,怎么了?

易感期被此时的情况激了出来,回来时打下去的那一针抑制剂像是突然失了效,陆湾只觉得极其想伤害、破坏什么东西,不然就做.爱。

我哥陆湾红着眼睛抬头瞪陆执,见到对方笔直且堪称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丑态百出,基本的面子都装不下去了,他嘶哑吼道,陆执他用信息素压我!小爸,我冷,我好冷。

艾多颜一怔,很快便又上手抱住陆湾,问:好点了吗?

a 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如果陆湾不说,艾多颜根本不知道站在旁边没丝毫反应的陆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抬头怒视着陆执,眼眶也有些发红:陆执,回来的时候方守没有告诉你小湾易感期吗?你在做什么?!

闻言,陆执漠然道:跟我有关系?

艾多颜霎那间哽住。

几人僵持了半晌,陆湾双肩颤抖,没一会儿竟然哭了出来。他躲在艾多颜怀里,控制不住发抖的幅度,能看出来特别难受。

艾多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开口道:陆执,你毕竟是哥哥。

闭嘴。陆执冷声警告,道,再说废话,今晚你可以带他去医院了。

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佣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陆湾说陆执用信息素压他,可整个客厅里不止艾多颜,其他人也根本没有感受到陆执释放了信息素。

好像他本就是针对一个人去的。

小爸,啊小爸陆湾瑟瑟发抖,难受得话都要说不连贯,脸上都是眼泪。

因为害怕而躲到角落的佣人悄悄地退到别墅的居家电话旁,拿起了听筒。

陆执看着艾多颜,脸上看不出喜怒:还记得你上次说那句话时,发生了什么吗?

自己的孩子此时正在经受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艾多颜心痛得无以复加,嘴唇发白。

猛然发觉陆执是在跟自己说话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片刻后,他就知道陆执说的是哪件事了。

他在说他一进来就听见的那句话可能是因为我杀了颜悦吧。

颜悦死后的半年,艾多颜带着陆湾住进了这幢别墅。陆执从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开始便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喜欢和排斥,但几年来倒也没闹得多难看,直到陆执上初三那一年,艾多颜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找点事情做,对陆执说了刚刚那句话他大概以为陆执会被这件真实的事情逼疯。

陆执也果然疯了。

他在学校门口,当着刚从学校里出来的陆湾的面,将书包砸过去,动手凶狠地将艾多颜打了个半死。

可笑的是,从始至终身为成年人的艾多颜却只还了两次手,连三次都没有不是不想,是还不了。

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那还不够,当时陆执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把刀,满身的戾气。

最后是前来接陆执的方守及时从路边的车上下来,冲过来抱住人让其冷静。

恰巧那时,陆自声也赶过来了,释放了些父亲安抚孩子的独有信息素安抚了陆执。

但艾多颜毫不怀疑,陆执当年是想杀了他的,最起码一定抱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死的决心。

那时候他才15岁不到。

粗略地说,他们也算是一同生活了好几年,但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第六年,艾多颜才认识到陆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人能惹得起。

因为他不要命。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氛围。

池家餐厅饭桌上坐着四个人戚随亦在放学的路上就劫持了池矜献,说他还在为早上被忽视的事情生着气,让对方看着办。池矜献无法,只好在戚随亦勒着他脖子的时候,给爷爷打了电话,说这一周想让小叔来自己家住。

期间池远绅问是不是戚随亦让他这么说的,池矜献差点就要告状了!最后被横在脖子间的手勒得投降,说不是,就是他最近很想和小叔住几天,池远绅这才没有再多问。

最近学习怎么样?赶上你小侄子了么?池绥往嘴里扒着饭,头都不抬,唠家常似的找戚随亦说话。

闻言,戚随亦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道:三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跟我聊天第一句就是问成绩,还拿我和小安比。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拿我衬托安安学习好是不是?

池绥嘁了声,道:这还用衬托?难道不是事实?

戚随亦:

池绥将嘴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抬头撩了把头发,漫不经心又矫揉造作道:我家这个不孝子虽然是叛逆了点儿,但总归在学习上没有让我失望,也不算是一事无成。你就不一样了,不仅叛逆,学习还不太行。啧,就这还敢跳级。

戚随亦眼神不善地盯着池绥,控诉道,我跳级是为了谁啊?而且我排名在学校里一直都在前三百的好不好?星际联盟第一高中里光高三都几千个人呢,我学习哪里不太行!

池绥装听不见,悠哉悠哉吃饭。

戚随亦被他平静的态度搞得有点炸,道:我哪里叛逆?

闻言,池绥抬眸提醒:我以后是大明星?

戚随亦:

池绥:啧。

戚随亦彻底放下筷子,也跟着啧,道:你爸知道你这么说他儿子么?

诡异地沉默过后,池绥不耐烦地嘶了声,咬牙:嘿小崽子说着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要去武力镇压,吓得戚随亦也连忙站起来,跑到原斯白身边,快速道:原哥原哥原哥,原哥救命

在某人真的兀自过来了时,原斯白扬手就在人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轻嗔道:池绥,你刚三岁么?

说完还没忍住笑了声,很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家里怎么天天都兵荒马乱的。

池绥停下步子握住原斯白的手赔笑,看着戚随亦的眼神依旧暗含威胁,重回到座位上时他还恶狠狠地指了下对方,必须得逞个口舌之快:你爸不知道我这么说他的儿子,那你快回你爸家告状去啊,在我家里住什么?

咦唏,戚随亦小脸一皱不满地嘟囔,你就小气。

说归说,但确实不敢太放肆了,怕他三哥一生气真给池远绅打电话让他把自己接回去。

家里果然只有一个熊孩子就行了,毕竟池绥是第二个长不大的熊孩子,天天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知道让着,更别提弟弟了,更能对着干了。

在人坐下后,原斯白又伸手打了池绥一巴掌让他别再开口,不然还得挨打,餐桌上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而这一安静,他们全都发现了一个问题池矜献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

和以往无论在何时都必须得跳脱欢快的时候不一样,今天他老实本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极其乖巧地往嘴里扒饭,只不过动作缓慢,明显就是在想事情。

安安?原斯白轻喊了一声。

没反应。

原斯白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轻蹙起来,正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额头,就听池绥突然阴阳怪气地道:儿子,听见了吗有人敲门,是陆天仙。

嗯?陆哥?哪呢?!池矜献一个诈尸,猛然将头从碗里抬起来了,直盯着门口。

池绥:

原斯白:

饭桌上陷入静谧,池绥的阴阳怪气一时之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此时就觉得心累。

只有戚随亦在懵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哈哈地顿笑出声,对池绥说:三哥,你对小安的认知不正确,咱们家安安何止是叛逆啊,他连魂都丢了。

池绥:

经此嘲笑,池矜献立马反应过来他爸是驴他的。当即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来,哀怨地看了眼池绥,说:大池你三岁吗?

池绥简直要被气笑了,说,你在和家人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是只有你未来的对象吗?而且人家会不会成为你对象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一定啊,你不许瞎说。池矜献认真地反驳,我和陆哥现在比以前还好呢,我的东西他都开始收了,高中毕业了一定是准对象。

戚随亦在旁边适时接:看见了吗二位哥哥,在学校里他就是这样的没出息没原则。

池矜献一记眼刀过去:你是不是想回家。

我不想!戚随亦能屈能伸,道,你说得都是对的!我支持你!

原斯白及时制止他们越来越歪的话题,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池矜献沉默了一会儿,心情不太好地喊了一声:小爸。

原斯白应他:嗯。

剩下两人一听家里团宠好像确实不太开心,都正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