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闻言,显得有些失落,小声说道:“好吧,既然远的话,就等元宝长大了再去找云思姐姐玩好了,不然娘的身体不好,走那么远的话一定会累坏的。”
“元宝可真是懂事,夫人也是有福气。”云思一脸欣慰的笑着说道。
元宝娘不好意思的一笑:“姑娘如此善解人意,以后有了孩子,也一定会像姑娘一样善良的。”
陆明远微微侧头看着云思,一脸坏笑:“说的没错。”
“你……你看我做什么?”云思不知为何,瞬间脸红了起来。
元宝娘则调侃道:“我陆公子待何小姐这样好,不知二位何时有喜讯传来?”
“我跟他……才不会呢,八竿子打不着,可别多想!”云思连忙解释说。
陆明远却背道而驰,认真的说道:“放心,很快。”
元宝娘笑的合不拢嘴,云思与陆明远却拌起了嘴。
一直沉默没有作声的许梵笙默默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你们吃。”
元宝娘忙问道:“可吃饱了?也不知道我们家的粗茶淡饭,合不合公子的胃口……”
许梵笙连连点头:“很好吃,夫人手艺特别好,这是我这几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了。”
听许梵笙这样说,元宝娘才放了心,笑称:“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不够的话,我再去做!”
从元宝家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可以看得出,元宝十分舍不得云思。
“如果他们在平阳就好了,有空就可以来瞧瞧,陪元宝玩一玩了。”云思叹了口气。
陆明远却小声说道:“我瞧你是觉得元宝娘做的饭好吃,想要时常过去蹭饭的吧!”
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般,云思连忙辨别道:“哪……哪有!胡说八道,才不是呢!”
三人一边逛一边走,经过这段时间的灾患,百姓们似乎更加懂得享受当下的生活了,附近不少的小摊也摆了出来,街上的积水干了,出来逛的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
回到府上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严知府还等着几人吃饭,陆明远差人过去禀报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准备回房休息了。
回房的路上,三人难得沉默,什么话都没说。可此刻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说的话,只不过皆是不约而同的忍住了而已。
房间门口,云思忽然叫住了许梵笙:“梵笙哥。”
许梵笙听到云思在叫自己,回过头看着云思:“怎么了?”
云思往前走了两步,小声的询问:“梵笙哥这一下午就没怎么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方便跟我说说吗?”
许梵笙看着月色下的云思,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想着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到平阳之后又要终日奔走,突然觉得有些疲累。在临江这段日子,虽然颇有压力,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是日子一直都这样平缓就好了,可惜……我的命一直都由不得我自己。”
云思也是第一次听许梵笙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叹,心中忽然颇有感触。
“梵笙哥,不管怎么活着,只要做好你自己,遵从本心就好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坏事,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起码要做一件自己特别喜欢的事。不然也太亏了。”云思笑眯眯的柔声说,“不过世间这么多的人,又有几个人不是身不由己的呢?仔细想想,大家差不多,何必觉得烦恼呢?”
好一会儿,许梵笙才点点头:“或许你说的对吧,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罢了,若是真的终日这般没事做,我也会觉得烦闷。回去早点休息吧。”
云思笑说:“嗯,梵笙哥也早点休息。”
看着云思回了房,许梵笙才进门,可关上门之后,屋内漆黑寂静的一片,自己内心的声音也在这黑暗之中被无限放大。
许梵笙倒也不是为身不由己而苦恼,只是在临江城的这段时间,自己才有足够的时间待在云思的身边,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说话做事也不用格外小心,好像这才是自己本身。
哪怕他心里清楚,云思与陆明远二人相互喜欢着彼此,也极有可能两人会真的在一起。可自己只想这么静静的待在云思身边,只要她有需要,只要她叫自己,自己随时都会在。
躺在床榻上,许梵笙翻来覆去的难以合眼,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云思说过的话。
“人生短短几十年,起码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啊!”
许梵笙有些迷茫,他一直不敢想,也不敢问自己,对云思这份牵挂与朝思暮想,到底是不是喜欢?
可每当他遇到陆明远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云思吧,只是一种特别的情怀。因为起初的相识,云思与府上其他小姐的不同;也因为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看似异曲同工的命途。
而陆明远对她的喜欢,才是炙热的感情。他可以大胆的告诉云思自己喜欢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少将军的身份被人诟病;可以不顾别人的目光,不顾云思的拒绝,遵从自己的本心,守护她,照顾她,表明自己的心迹……这些或许都是自己做不到的,也不敢去做的事。
两日后,收拾好了行囊,三人也准备赶回平阳了。
严知府一大早就备好了马车,亲自将三人送出了府。
临行前,在一番告诫之后,严知府也信誓旦旦的称自己一定会悉心革命,痛改前非!只求陆明远等给自己一个机会,千万不要回去告状。
马车上,云思喃喃道:“这种贪官早就贪成了习性,估摸着是改不好了。在我们面前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陆明远则说:“若是换做旁人,这种人我必容不得。可临江城的知府一位,利害关系有些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新上任的知府会不会比严知府更加恶劣。他胆小怕事,这也正是他的可塑之处。正因他胆小,才不会壮着胆子与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官僚同流合污,害人害民。虽是小贪,但经过这一次,他多少也会长点记性,一时半会儿不敢造次了。就让他先占着这知府的位置,也好叫不轨之人谋了去。”
“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马车内的空气发闷,无聊的很,云思有一搭无一的询问着。
本以为陆明远会顺口说些什么,没想到他竟思索了一会儿,一脸认真的说:“找你的老爹。”
“找他做什么?朝中的事?”云思问道。
陆明远看着云思,得意的一笑:“自然是早点提亲,把你娶回来。”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乱来,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再说……我父亲是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他只会想着怎么把自己最宝贝的嫡女嫁给你……”云思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情绪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