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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混战中的温馨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闵成栋正在大拍马屁,大军之中突然响起了这支高亢激昂的歌谣,闵成栋一阵迷茫,这首歌谣,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明辉的身子猛地一震,内心深处已经被埋藏了多年的情感突然间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忽然破壳发芽成长起来。当年,天朝大军就是高唱着这首歌谣族灭了在神州大陆之上肆虐的异族,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捍卫了天朝子民的尊严。以后,这首歌谣伴随着天朝大军的脚步,横扫了整个大陆。歌谣所至,兵锋所指。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在听到这首古老的歌谣的时候都是闻风丧胆。明辉,曾经也因为这首歌谣而骄傲不已,而热血澎湃,可是,现在当他听到这首歌谣的时候,居然是无比的羞愧,羞愧的甚至连站直的力气都块没有了。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明辉一字一句的吟道,可是口中却像是吃了黄连,苦涩的让他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闵成栋正在自己的脑子里搜肠刮肚地思考着这首歌谣的来历,不经意间看见明辉眼角那颗晶莹的泪水,顿时吓了一大跳。明帅居然会因为一首歌谣而落泪?闵成栋不敢相信的揉了一下眼睛,可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明辉的眼角干干净净,表情也是如刚才一般的冷峻。闵成栋大是奇怪,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明辉的注意力再次被战场上的变化吸引住了。本来速度已经有所降低而且被分割包围的河套骑兵突然间似乎焕发了全新的活力,无数人都是奋不顾身的朝着背上高高飘扬着铁血山河旗的信刻冲去。信刻的身边本来只有两百多骑兵,可他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居然汇集了超过两千骑兵。而极乐士兵本来已经稳住的阵型突然之间便变得支离破碎。

“本帅河套信刻,何人在此,敢否与本帅一战!”信刻须发皆张,双刃战斧挥舞的虎虎生风,硬生生的在极乐大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帅旗飘舞的方向杀来。

若雨寒梅老老实实的呆在信刻的怀中,她受伤虽重,不过毕竟是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在调养了一下之后,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敢乱动。刚刚在北门附近依靠着屋舍狙击极乐士兵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什么,毕竟那时候基本上是以单兵作战为主,像她这样的高手完全有理由不将极乐士兵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这里是战场,是数万人浴血拼杀的战场,哪怕是她这样的高手,也是无比危险。

每时每刻,都有好几柄甚至是几十柄长短不一的兵器从各个方向向你刺来,你可以躲过一次两次,但你能够躲过十次八次吗?而且,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半点的仁慈之心和犹豫,因为你稍微一个疏忽,很有可能你便已经身首异处。这个时候,你除了拼命的向前冲,除了你死我活,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信刻就是这样,他一直在冲锋,不管前面有路没有。就算是没有路,他也会凭借着他的双刃战斧杀出一条血路。战场之上,他不会去计较前面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一马平川,他只知道,路在前方。

从战略战术来说,信刻和燕悲歌基本相似,都是那种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的猛将。不过燕悲歌不如信刻的是,他无法像信刻那样随时都能够将大军的士气调集到最高点,而且一战斗起来就完全投入了战斗之中而忘记了自己身为一军统帅需要兼顾战场的职责。

所以,当后人在评价着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分别对两人做了一个结论。如果是对阵燕悲歌,那么可以预先铺设好陷阱,一步一步的将他诱杀。而对付信刻,只需要挡住他的攻击就行。在他冲击的方向,布置重兵不惜一切代价的挡住他的攻击。可是,至少在河套大军横扫天下的那个年代,还没有人能够挡住信刻的攻击。边重行应该有那个可能,不过由于两人是同一阵营,因此当时天下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从来并未曾真正较量过。

明辉不像是燕悲歌,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自然不会跳出去和信刻单挑。以燕悲歌的骁勇善战,在战场上都被信刻杀的步步后退,何况是他自己?虽然信刻身边只有两千多骑兵,但是明辉依然不敢小瞧信刻,连忙将自己的预备队全部集中到了前面。

明辉冷哼了一声:“神经病,谁和你硬拼!”

“谁能挡我!”信刻一声虎吼,若雨寒梅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差点被震破了,而信刻马前的两个极乐士兵居然因为信刻的这句话而吓得扔下手中的兵器就转身开跑。

若雨寒梅心中微想,虽说信刻看起来是粗犷豪放了一些,不过还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不过极乐士兵的想法可不同了,这个彪悍透顶的粗犷汉子完全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碰上了他的双刃战斧,可以说是非死即残。偏偏对方还是在马背上,这些极乐士兵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自然是转身就跑。

信刻的战马快要到达明辉的旌旗的时候,突然朝旁边一偏,避开明辉防御森严的长矛阵,顺便冲开一团极乐士兵,将里面被包围的百余名骑兵解救了出来。

“所有士兵站好自己的位置,擅离职守者格杀勿论!”看见自己麾下的士兵有些涣散,明辉不由得怒声喝道。

不过让明辉愤怒的是,那些士兵一看见信刻杀去,居然是主动让到了一边,完全将自己的命令丢到了一边。

“大帅,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而且,河套信刻凶名在外,即便是我们帝国最骁勇的燕帅,也不是他的对手……”闵成栋呐呐地说道。

明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麾下的五万士兵,其中真正属于他明辉军团老兵的,还不到十分之一。他麾下的十万士兵从渡过大江进入大湖路之后,损失接近一半,后来顺江南下宾州之后,更是一边走一边抓壮丁,尤其是在返回秦川路的时候和李家叔侄的那一战,更是损失惨重。现在他的军团之中,主要都是从合州开始抓的壮丁。这些人打顺风仗还行,让他们烧杀抢劫也确实很在行,但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如此情况下偷奸耍滑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他自己下的什么诛连三族的命令,这些被抓来的壮丁根本不在乎这些。

铁青着脸,明辉冷冰冰地说道:“本帅就不信五万大军还拦不下他的五千骑兵!河套信刻,今天本帅就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明辉毕竟是极乐圣教之中最拿得出手的几个将领之一,而且占据着兵力优势,当明辉不顾一切的围剿河套骑兵的时候,河套骑兵的处境又恶劣了起来。

“还有多久天明?”百忙之中,信刻对着几乎对坐在他怀中的若雨寒梅问道。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若雨寒梅估计了一下说道。

信刻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小心一点,不要被误伤了,我们还需要坚持一会儿。”

若雨寒梅好生好奇:“为什么现在还不突围?我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信刻毫不在乎的一笑:“呵呵,这算什么。当年在晋州城外的时候,我们当时的处境比这何止艰苦百倍,我们不是照样杀了出去?我们现在,要给刘智崖那边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若雨寒梅这个时候居然特别多废话。

信刻此时居然也很有闲心的回答道:“最迟天明,能够撤退的百姓也都撤退的差不多了,而且极乐圣教不可能在这里久留,为了防范周边势力的反扑,他们必定会尽快离开。所以等到天明,这些逃出来的百姓就算安全了。”

“那你,”若雨寒梅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过还是继续说道:“小心一点。”

信刻一愣,结果不小心被一个极乐士兵的长矛在腰上刮了一下,好在信刻反应极快,而且身上的铠甲很是不错,只是带出了一溜鲜血。

信刻毫不在意,他身上受的这样的伤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对信刻和独孤血杀这样的人来说,伤痕乃是他们这样饱经沙场的将士的标志。不过若雨寒梅愣了半晌之后,突然从怀中掏出信刻不久前扔给她的那瓶金疮药,洒在了信刻的伤口之上。

天色微明,看着东方有些泛白的天空,信刻突然一声长啸。听到信刻的信号,已经厮杀了将近半夜的河套骑兵顿时精神大振,本来有些松散的队伍突然间全部朝着信刻靠拢,成一柄锋利的锥子,马头一偏,便朝着外面杀去。

“他们要突围了!”闵成栋大声说道。

明辉铁青着脸,没想到自己全力出手,居然没能将对方的骑兵全部留下。河套虽然付出了超过三千骑兵的代价,可是自己终究留不下他们了。看来,河套之所以能够纵横天下,确实是有他们值得骄傲的资本。

“放箭!”明辉恶狠狠地说道。

“前面还有我们的士兵。”闵成栋犹豫了一下说道。

“放箭!”明辉继续说道。

闵成栋再不敢多嘴,顿时箭矢如雨,纷纷朝着正在撤退的河套骑兵方向射去。不少的极乐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死在和自己人的箭雨之下。

战必争先,退必断后。大军撤退之时,信刻自然是在最后面断后。面对着漫天的箭雨,信刻的双刃战斧挥舞的密不透风,牢牢的将自己的战马护住。只是,他却忘记了怀中还坐着一个若雨寒梅。他这下的动作太大,而若雨寒梅恰好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特别是信刻身子忽然一偏,若雨寒梅居然就这样栽下了马。

“啊!”若雨寒梅一声惊呼,身后箭如雨下。

果然如信刻所预料的那样,天色一亮之后,极乐大军便收兵回城,没有出城追杀城外的百姓。天都圣京之大,完全不是合州这些能够相比的。极乐圣教三十万人扔在城内,分散开去,也是滴水融海,根本不引人注意。况且这个时候皇城还在清风朝廷的掌握之中,外城黄杰和池中天的残军还没有围剿干净,现在天色以明,不管是黄杰池中天还是城内的百姓都能够看清形势,朱兆自然不敢大意。

天都圣京百姓数量接近三百万,虽然从北城至少逃出去了四十万,加上极乐圣教和豫州军团散兵以及城内的地痞流氓的肆虐,但是幸存的百姓至少还有百万。而天都圣京身为东大陆甚至是整个天下最大的城市,城内的屋舍建筑多的难以想象,而且也不全是以竹木建造。现在黄杰和池中天便依托着各处的大型建筑抵抗着极乐圣教的攻击。

“亚平,你那边办得怎样?”朱兆春风得意的对着刚刚赶来的朱亚平问道。

朱亚平走到朱兆的身前,双膝一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大帅,末将终于报仇了。”

朱兆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你我情同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哈哈,本帅说了,一月之内必定帮你报仇,没有食言吧?”

朱亚平也乐呵呵地说道:“大帅神机妙算,令人拜服。”

“对了,你怎么处置官乡的一家人的?”

朱亚平咬牙切齿地说道:“官乡躲在皇城之中,末将并没有捉住他,不过他的一家子一个都没有逃掉。每一个人,末将都是让他们受尽凌辱之后,用最钝的刀子慢慢割掉他们身上的所有器官,最后在割断他们的脖子。”

朱兆也不以为意,朱亚平压抑了这么多年,采取这样的手段也是无可非议,毕竟,一百多口人性命,官乡这也是报应不爽吧。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躲在了皇城之中,而自己现在根本不打算也没把握拿下皇城,看来只有先放他一马。当然,对于朱亚平的手段,朱兆还是很欣赏的。

这时候,有人前来,说是程显清召见自己。朱兆连忙带着朱亚平一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