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暖下班之后,抵达肖雨霏所在的剧组,已经是六点多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比其他季节更早,即便时间不算晚,但天已经渐渐暗下来。
她刚打开车门,在她后面一辆车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车门。
出于好奇,白忆暖侧眸往右看了一眼,只是在看到那抹熟悉无情的身影时,她的身子没有来由的一颤……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远远超过了张子恒和孙嘉豪,明明那两个男人才是在她身上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
他又来探肖雨霏的班?
还是肖雨霏这么久才接她的电话,愿意见她,不过是故意挑在宫北寒要来探班的这一天,想让她看他们有多么暧昧?还是想利用宫北寒来打击她?
想到这里,她额头的伤口就隐隐作痛,心里就一阵酸涩。
这边,宫北寒挺拔的身躯被黑色及膝的大衣包裹,显得更加颀长。灯光下,男人贵气十足的脸,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下,唇瓣的弧度很冷,一双漆黑的眼眸似乎感觉到有人朝他看过来,侧眸的瞬间看到不远处的女人,眉眼间满是嘲讽。
“白小姐居然有空来这里,我还以为你忙着在男人之间周旋,早就把为雨霏设计生日礼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阴沉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带着一丝冷冽。
男人充满鄙夷的话犹如寒风中锐利的刀刃,直接刮着白忆暖的心,泛起淋漓的鲜血。
放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白忆暖嘴角微微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那也不及宫总你日理万机,还不忘抽空来陪自己的红颜知已!”
宫北寒盯着面前额头还贴着沙布的女人,墨眸半眯,显得更加阴翳。唇角冰冷的撩起,“比起白小姐的计谋,我还差得远。就是不知道天天在男人堆里打转,会不会每天醒过来,旁边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白忆暖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脊背像是被人刺了一刀,让她难受得快要窒息。
指甲掐进掌心,女人忍着疼痛,挺直背脊,“宫总是羡慕吗?”
“凭着宫总风迷万千少女的外表,只要你招一下手,新海市的女人排着队,都愿意爬上你的床!”
说完,白忆暖对着男人嫣然一笑。
橘色的灯光下,女人的笑容仿若开到奢靡的玫瑰花一般,明艳动人。
宫北寒墨色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一张英俊的脸紧绷,看向女人的眼神像是刀子,想要把她就地剥皮抽筋,咬牙切齿的喊出女人的名字。“白忆暖!”
“宫总若是不想我打扰你和肖雨霏的春宵,一会儿最好让她配合我一点!毕竟一晚上的时间,可不长……”白忆暖咬重尾音,相信男人不会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反击宫北寒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心脏却像是钝刀子割肉般的痛。
她还是会在意,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湿冷的空气吸进肺腑,刺得她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不想被男人察觉出异样,白忆暖在男人开口说话之前,转身……
看着那个纤细潇洒转身的背影,宫北寒额角跳动了一下,眼底跳跃着浓浓的怒火。
“许凯!”
“我在呢,宫总。”许凯听着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总怕这两个人交锋,会波及到自己。
结果宫总好像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刚才那个女人的意思,你听懂了吗?”宫北寒几近完美的下颔线紧绷,让他整张脸的线条都显得凌厉。
男人身上无一不充斥着怒气……
“……”宫总这是没有听懂?
按理说,宫总的智商不应该啊……
许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宫北寒不说,他也不敢问。
“这个女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讽刺起我来了!”宫北寒暴怒不已,转头看向许凯,“看来有男人当靠山,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腰杆都能挺直,敢怼我了!”
许凯埋头,心里腹诽,宫总,你被白小姐讽刺又不是第一次了……
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距离,才到拍摄现场。
白忆暖刚走过去,就看到聚光灯下正在拍戏的肖雨霏……
估计是上一次的事情,白忆暖走到人多的地方,时不时的都能接收到一些人异样的目光……
直到看到朝肖雨霏跑过去的艾莉,白忆暖才明白这些人目光里的含义。
只是她不知道,艾莉提前出来,是被肖雨霏提前保释出来的,还是那个男人跟夏逸伟打的招呼……
那天晚上他看到她血流如柱,差点被凌辱,都能转身就走,帮肖雨霏把艾莉提前保释出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一想到可能是那个男人出手帮忙,白忆暖的心就一阵抽痛。
估计就算她死,那个男人也要践踏上一脚,才会甘心!
突然头顶一片暗影投下来,白忆暖听到一阵惊呼声,仅用余光,女人就瞥见旁边矜傲的男人,双手插袋,目光正专注的看向前面……
整个人透出骄矜与淡漠,无需任何动作,这个男人就能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吸引众人的目光……
白忆暖发现,宫北寒和她的位置很近,近到在凛冽的寒风中,一股属于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时有时无的萦绕在鼻尖。
“白忆暖,你到底属什么的?”宫北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突出的五官却让人感觉无端的冷沉。
白忆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两片薄唇就幻化成冰冷的刀刃一般,冷冽开口,“到哪都能看到阴魂不散的你!”
男人的话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直接敲在了女人的脑门上,白忆暖顿时清醒过来,涣散的瞳孔也瞬间聚焦恢复了清明。
她咬住唇间的嫩肉,直到有血腥味徘徊在嘴里。她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嘴角带起好看的梨涡,就算是额头的伤,也没有折损她半点出众的气质和那刻进骨子里的傲气。
“我属什么的不要紧,只是宫总突然挨我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故意想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