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暖就在宫北寒的眼皮子底下坐了下来,笑得迷人。
宫北寒的脸色就在看到白忆暖明艳的笑容时,蓦地阴沉了下去,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异常冷峻。
导致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莫明的寒气……
“忆暖,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一起来喝一杯吧!”
白忆暖一坐下,就不断有人过来非要和她喝酒。
她不会想这些人看在宫北寒坐在那里,一改刚才对她的态度。他们这样热情仿若刚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似的灌她酒,无非就是宫北寒挑明她的一切和他无关,但是又不能明里当着宫北寒的面再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所以变着法子看她笑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那个男人刚才对自己一脸默然,带着赌气,还是单纯的不想被那个男人轻视,她都一一接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忆暖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森寒刺骨的眼睛一直看着她。酒过三巡,白忆暖缓缓掀起有些醉意的眸子,没有看到预期的目光,却看到肖雨霏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宫北寒身上,好像说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宫北寒冰冷的嘴角也微微有了弧度。可能是看到她的眸光,肖雨霏甚至似宣示主权般挑衅的朝她看了一眼……
一种难以言语的孤独感突如其来侵蚀着她,将她密密麻麻的缠绕,越绕越紧。这个世界,除了安安,她连个抱团取暖,一个为她挡酒的人都没有!
白忆暖刚要起身,却被张子恒按住。
“看到我就要躲?”
看张子恒手里盛满液体的玻璃杯,白忆暖刚喝下去的酒渐渐有些上头,脸颊隐隐发烫,理智告诉她,已经差不多,不能再喝了。
“我只是去个洗手间。”
张子恒透过酒吧昏暗的灯光打量着白忆暖,其实刚才从白忆暖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就没有放过她。
在监狱的四年,这个女人的皮肤还是那么好,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穿着虽然简单却胜在大方,没有四年前的全身名牌,但却丝毫不逊色在场花枝招展的那些女人,犹其身上泛着淡淡的幽香令人回味。经过四年的沉淀,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反而更加芬芳诱人。于是好像挖掘到了什么宝藏,张子恒眼睛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四年前得不到的女人,如今就像是坠落到了凡尘的精灵……
“我陪你去吧!”心里划过一丝邪念,张子恒极有耐心。
“不必。”
白忆暖怎么会看不出来张子恒的险恶用心,断然拒绝,脚下有些轻飘的朝洗手间走去……
白忆暖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试图唤回自己清醒的理智,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让自己喝醉的。
突然旁边洗手台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肖雨霏拿出粉底,对着化妆镜高傲的仰起脸蛋,往脸上补着粉底,说道:“你的名字叫白忆暖是么?”
白忆暖抬起还渗着水雾的眼眸,正好看到肖雨霏朝她瞥过来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轻视。
见她并不回答自己,自认为比她高出一等的肖雨霏也不气不恼,“我不管你是白忆暖,还是红忆暖。”
“我告诉你,不管你和三少以前有什么,三少都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
白忆暖扯出一张纸巾,擦拭脸上水渍的动作微顿,随后嘴角只是轻轻的一扬。“就算宫北寒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那也不见得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本来肖雨霏是来提醒白忆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妖精,竟然敢这么说。不由得气得手一抖,粉底直接摁了上去,脸颊花了一块,气恼的说道:“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妄想可以坐上宫家少奶奶的位置。我告诉你,休想!”
兴许是酒劲上来了,白忆暖原本没想过要和宫北寒身边的女人有什么牵扯,冲着她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逞强回道:“宫家少奶奶的位置,我还真不是妄想!”况且那个位置,她也不是没有坐过!现在她根本不稀罕!
“而且我不妨告诉肖小姐,你警告错了对象!”
要警告,那应该去和唐婉宁警告,跟她一个现在和宫北寒早就划清界限的人警告起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
“多说无益!”一个连情敌是谁都没有搞清楚的人,她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白忆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肖雨霏看着女人高傲潇洒的背影,仿佛是对她最大的挑衅!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宫家少奶奶的位置,如果她想就可以得到吗?
而且说她不应该警告她,因为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就凭她吗?
看着镜子里被自己越补缺陷越大的脸颊,啪的一声,肖雨霏气恼的将手里的粉底丢了出去,眸子里闪过一抹恶毒……
白忆暖还没坐回位置,就看到花了一张脸的肖雨霏含着眼泪跑到宫北寒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白忆暖刚一回头就对上张子恒不怀好意的目光……
“忆暖,我可等你好久了!”张子恒的眼睛可一直没放过白忆暖,现在人回来了,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我刚特地点的一瓶!”
烈酒白兰地,不是她喜欢喝,而是喜欢醉。
每一次被宫北寒忽视,和宫北寒闹不愉快……她都会喝这种烈酒,只有醉了才能掩盖她的痛!
以前她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喝,因为她不管醉成什么样,都能平安回家……
“我戒了!”带连那个人都戒了,所以也没有喝这样烈酒的必要了。
况且她现在要是喝了,照今天这个情况,怕是回不了家了……
说着,白忆暖拉开了和张子恒的距离,其实也是在用行动告诉张子恒,就算她今天不再是白家的千金小姐,那也不是他随便能肖想的。
“戒了?”张子恒以为她是在搪塞自己的借口,并不打算妥协,于是又靠了过去,“有的东西哪能说戒就能戒的!你不用担心,要是喝多了,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去……”
“张子恒,你确定是把我安全的送回去,而不是把我带去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