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暖哭笑不得的和白奕安拉了勾,白奕安这才安份下来,像个小大人似的走在前面,临走前,还对怒瞪了宫北寒一眼。
下人抱着自己的手臂跟在后面。
“这里有一份协议,你看看!如果条件不满意……”宫北寒墨黑的瞳仁深不见底,话音顿了顿,“可以再加!”
一旁的许凯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协议,放在白忆暖眼前。
“只要你放弃白奕安的抚养权,我保证你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白忆暖只是轻轻的扫过一眼,那一串数字刺伤了她的眼,绯红的娇唇便有丝丝缕缕的笑意蔓延开来。
“宫北寒,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能用金钱买到?”
“你告诉我,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宫北寒眉目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
白忆暖想,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这么问他。
跟这个男人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谈情!
“三少,你已经拥有了金钱,权势,地位,想要什么没有!想要一个孩子,相信新海市排着队想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唐婉宁不就是其中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时,白忆暖的心脏一阵收缩。
其实她进监狱之后,也关注过宫北寒的消息,觉得宫北寒和她离了婚,应该立刻敲锣打鼓迎娶了唐婉宁才是,可是好像并没有!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仿佛被触及到了逆鳞,宫北寒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不配提她!”
四年了,唐婉宁似乎还是宫北寒的禁地,不容他人亵渎。
白忆暖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又很快被她敛去。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三少不要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却偏偏要我一个坐过牢的女人生的孩子,该不会是对我这个前妻余情未了吧?”
就算今天她主动揭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她也要护住安安。
她只希望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能放弃跟她争夺安安的抚养权。毕竟安安有一个有过案底的妈咪,如果他执意要把安安抢过去,这对他一个堂堂宫家三少爷,怎么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笑话,对你余情未了?”
宫北寒脸上勾起一抹讥讽,冰冷的眸子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白忆暖从他眼底看到了燎原之火。
“既然你知道自己进过监狱,坐过牢!白奕安是我宫家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整天伙同一些同样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人来教育他,难道有一天也要像你一样被关到监狱里面去吗?”
宫北寒嘴里吐出来的话,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白忆暖脸色惨白,整个人如遭雷击,心脏一抽一抽的在痛。
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傲气,“从监狱里面出来的又怎么样?我们是进过监狱,坐过牢,法律都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难道还不允许人从新来过吗?况且我问心无愧。”
他诋毁她还不够,现在还要诋毁她的朋友。
他似乎忘了,当时是谁,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下,送她进监狱的!又是谁把她从天堂推向地狱!
这仿佛是宫北寒听过最好笑的话,而且字里行间还要维护一些有过错的犯人。立体深邃的五官爬上一层阴霾,阴沉骇人。“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侮辱了这个词!”
“白忆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生下白奕安,不过是想利用他。不管是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又或者再次博得我爷爷的同情,利用他老人家向我施压,嫁入宫家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七年前的事再发生一遍!”
男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化成了利刃,在白忆暖的身上割肉离骨。
看来他一直对七年前她嫁给他的事耿耿于怀!
可是,谁又知道,她也是受害者!
白忆暖的手止不住在颤抖,一颗心也在不停的滴血,却非要笑得璀璨,“三少,好马都还不吃回头草!我都懂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宫北寒不否认,这个女人很美!
犹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两颊还有浅浅的酒窝,再结合她与身俱来的脱俗气质。
但是这样蛊惑人心的面皮之下却有着蛇蝎般的心肠,宫北寒理智的上前捏住她纤细得有些过份的手腕。
“你说我是什么?!”
“我不过是打个比喻,三少必何较真!”白忆暖朝他微微一笑,一切被她掩饰得那么风淡云清。“宫家的大门,我没想过再进,也不稀罕再进!”
“不稀罕再进?!”宫北寒一字一句重复着白忆暖的话,“七年前如果不是你用手段,你以为我宫家的大门是你这种女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吗?”
男人赤裸裸的羞辱,压得白忆暖抬不起头来。手指狠捏在一起,“三少大可以放心,今天我这样的女人走出这道门,从今往后绝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眼前!”
宫北寒骨节泛白,眼眸不由得眯起,寒光迸射。“白忆暖你的话,在我这里可信度为零!谁知道你今天走出了这道门,明天是不是又会想出计谋来!想要我相信,那就签了那份协议!”
手腕一痛,这样的疼痛感似乎通过皮肤深入骨髓,再涌向左边的心房。
白忆暖的唇瓣血色褪尽,脸上的镇定瞬间碎裂,指尖颤了颤,嘴角突然嗤笑出声,笑得明艳。
看着摆在她面前的协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当着宫北寒的面撕得粉碎……
这个男人竟然再一次用钱来衡量安安!
“就算有一天我穷到身上没有一分钱,也不会沦落到卖儿子的地步!”
他不就是想逼她吗?
让她失去在以前白氏旧址工作的机会,让她知道只要他不松口,洛斯就不会录用她,在这个时候用恶俗的金钱来诱惑她!
他不就是想践踏她的尊严吗?!
可惜他算错了!
她不会轻易妥协!就算从监狱里出来,她不再是白家的千金,一切需要重要再来,她也有一身傲骨,而不是靠卖了安安来寻求下半辈子的安稳!
纷飞的纸片散落在客厅,以一个好看的弧度飘在宫北寒价格不菲的白色衬衣上,随后风一吹,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便飘零在地。
男人的目光一寸寸阴冷了下去。
“好一个愤世嫉俗,视金钱如粪土!白忆暖,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最好不要有上门跪着求我的那一天!”
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极了锋利的刀,那么直接的插在白忆暖的心上,将她的尊严碾碎才甘心。
令她痛不堪言。
“绝不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