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皱起眉头,挠了挠头发,看了看梁湾,看了看名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一切发生得很快,几乎让人应接不暇,但是他还是记住了很多细节。自己一想,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过这个念头让他很头疼,如果如他所想,那就太乱了。
我靠,这事儿该有多乱,才会把人逼成这样。
“别哭了。”黎簇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又有什么奸情,但是他并不是认不出你。”
“你不要骗我了,他刚才的表现,如果是故意装的,那比认不出我更人渣。”梁湾哭得更加厉害了。
黎簇把名片给他看,梁湾看了一眼,说道:“谢谢,现在我至少知道这个王八蛋叫什么名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他在名片上写了一行字,他为什么要偷偷在名片上写字,说明他不想他传递这个信息的事情被人发现。”
“那又如何?”
“你想,如果他身边全是他的手下,他没有必要这样做?”黎簇道,“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他也不是很信任他身边的人。”
“然后?”
“然后,如果他不信任身边的人,那么他喷你辣椒水,或者对你不好,也许是为了你好。”黎簇说道。
梁湾抹了把泪眼,想了想,忽然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么说,这个人也在一个令他很苦恼的环境里?”
“这人光气度就相当牛X了,如果他这么牛X都能苦闷,那么,这一定是一个非常苦恼的环境了。”黎簇道。
“对!你说的是对的。”梁湾看了看名片后面的地址,“走,我们去救他。”
黎簇把名片抢了过来,说道:“等一下,你先冷静一下,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你爱上的人不少,我个人觉得这些人肯定在进行什么秘密的计划,请问你是怎么和这么多人搞上关系的?”
梁湾啪地一下又把名片抢了回去,说道:“救人要紧,先去看看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说着她看了看名片,“这不是杭州的地址,应该是浙江边上的某个小镇。我们现在去打车,今晚就能到。”
四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小镇的某个胡同里。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小镇,高速路口出去还开了很长一段省道才到。天黑了看不清楚四周的地貌,只觉得全是天地,这里是平原地带,连个土坡都看不到。
他们到达小镇的时候,小镇里的灯已经全灭了,这里显然没有什么夜生活,十分安静。
“好奇怪的地方,一到九点就没有人上街了。”梁湾道,“我当时还以为夸张,现在看来是真的。”
出租车到了胡同口就不肯进去了,看胡同里面一片漆黑,梁湾一直在游说,说我们一个小一个娇,绝对不可能拿他如何,有什么好怕的。出租车司机说谁知道胡同里面是不是埋伏了几百个大汉,于是他们只好在胡同口下车。
两个人在胡同口站了一会儿,梁湾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两个人走了进去。
这是个典型的南方胡同,两边是小别墅的围墙。走到底有个铁门,里面是一栋农民房,门边贴着对联,红色的纸已经发白了,显然对联甚至不是去年的,最起码是前年的。铁门锁着,黎簇拿出名片,在钥匙孔里捅了捅,无奈地看向梁湾。梁湾却道:“你是爷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看你?”
“这挂锁是锁在里面的,我就算爬进去了也开不了门。”
“那我不管,难道你还要我想出办法把我们弄进去?”
梁湾叉腰看着黎簇,黎簇看看铁门,看看这个女人,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有理也说不清楚。
爬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自己能多次逃过老爹的追杀,不靠别的,主要还是靠他翻墙的本事。黎簇翻过多少次墙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最开始老是挂在墙上或者把裤子勾坏,到后来别人来向他请教爬出学校的六十三个位置,他对在任何地方进行攀爬的所有要素都胸有成竹。
黎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典型的浙南农民房的结构,高墙大院,从墙头可以看到墙内种的树木探出的枝丫。没有听到狗叫声,说明这个院子和四周的邻居都没有养狗。这使他宽心了不少,但是对于他来说,要爬过这么高的墙,需要借力其他的东西。
身边这个胡同异常干净,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借力杂物堆,只有一辆摩托车被锁在另外一户人家门口的廊柱上,根本搬不过来。身边唯一可以踩的估计就是梁湾了,显然梁湾是不可能当踏脚板被他踩的。
黎簇在门口转了三四圈,发现从墙壁爬上去是完全不可能的。梁湾骂道:“你到底爬不爬?装冷漠是什么意思?”
黎簇说道:“你也要让我找到能爬的地方才行啊,我又不是四脚蛇,有面墙抬脚就能上去。”
说着黎簇看到了他们面前的铁门,铁门上有很多焊接后的缝隙,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是铁门顶上还有一米多高的院墙头,就算他顺着铁门爬到上头,但上面那一米多他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往后退了几步,拿了梁湾的手机照了照,开始有点沮丧,心说:这地方肯定是爬不过去的,难道我的一世英明就毁在这个地方了?
除了爬墙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黎簇一边想着,一边也觉得奇怪:为何这么一座院落,外面的防守会如此的严密,这不像是一般浙南农民房的状态。
How to do? How to do?黎簇把目光转向铁门的缝隙,他想自己的手是否能够伸进去,因为他对于撬锁还是有一番研究的。这也让他很汗颜,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技能都和贼有关。他老爸并不想把他培养成一个贼的,为何他现在把自己搞成这个鸟样呢。但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尝试把手从门锁处的缝隙中伸进去,就发现根本不可能。缝隙极窄,显然这里的门质量相当好。
所有的东西虽然看似很土很简陋,但是几乎没有犯任何常识性的错误。黎簇叹了口气,梁湾道:“好吧,看来你跟我想的完全不同,你太让我失望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得去镇上买点东西,先住一晚再说?”
黎簇道:“那倒不至于,其实还有很多方式。比如说,我们可以通过旁边那家爬到这家。旁边那家门口停着摩托车,这是这个胡同里唯一可以借力的东西,踩着它应该能爬上去。”
梁湾道:“你确定可以吗?”
黎簇道:“我不确定,假设我被抓住的话,你就不要管我,记得明天假装我的姐姐,到派出所来领我就可以了。”
说着,黎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踩住了摩托车,用力一跳,双脚在墙壁上砰砰几下就爬到了墙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