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一股子中药的味道狠狠的熏了两人一下,屋子的家具码放的凌乱,可以看的出来很多东西都是刚搬来还没规制好,这些家具看上去用料都很考究,但都很破旧。
紫檀木的茶几太师椅,通宝桌都有些发黑了,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但依然散发着这种上等木料所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跟中药味混杂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冲击着潘红升的皮腔粘膜;搞得他不由得摸摸鼻头。
奇怪的是像秦明这样的有洁癖的娘炮,居然对这种味道一点都不介意,只是走过那些旧家具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哎,跟奶奶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旧家具还在用,黑乎乎的擦都擦不出来……”
潘红升知道,像这么一套香紫檀木的家具绝对不比秦明的座驾便宜!关键是这种东西是有价无市,拥有这种东西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人会出售。
林红怡则被墙上的一幅油画吸引,这是一幅西洋的人体画。就算是不懂画的也可以看出作者的非凡造诣,画上的女子如玉的身子仅仅包裹在一层轻纱之下,那似有似无的轻纱没有起到遮盖作用,反而将妙龄女子衬托的更加诱人性感,肉体的吸引还在其次,那眉眼间那种独特的气质,仿佛汇集了中西方的魅力于一体,长的有点像当代女影星袁泉那种味道和神采。
“请两位在外面先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奶奶打个招呼就出来。”虽然事业处于土崩瓦解的状态,但秦明看来依然保持着自己平缓的生活步调,虽然在外面在外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一回到家却把所哟的情绪都深深埋藏起来,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美啊。”林红怡情不自禁的拉拉潘红升:“你看这幅画!真是神作!我从来没看到过这样传神的画,作者把似乎带着自己的情感去画的……”
潘红升也不怎么懂画,但是能够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作者蕴含在作品中的那种倾慕之情,很显然他画的一定是自己挚爱之人。
很难估量这幅画的价值,但潘红升心里很清楚,这画的完美度可以跟大师水准划上等号!跟这屋子里的家具一样是有价无市。
两人正在欣赏油画,却听到阳台传来一声责备:“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带人回家?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吃亏还没吃够吗?”
“奶奶,他们是我的朋友,陈叔叔让我请他们帮忙的……”
一提起陈富,里面的老太太不说话了,随后只听到咯兹咯兹一阵响,秦明推着坐轮椅的奶奶走了出来。
轮椅上的老太太一脸的严肃,虽然脸上满是沟堑但从脸颊的轮廓来看,但看上去还算是精神奕奕,没有一般老人那种疲惫无力的感觉。
“好俊俏的姑娘啊……真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可惜现在我成了这副样子。”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老菊花似地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羞赧的笑,轻轻摇摇头。
林红怡不好意思的笑着捂住嘴巴,身边的潘红升连忙说道:“奶奶,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奶奶,您现在虽然没有当年的光彩照人,但气质风骨还是那样出挑!”秦明夸起人来也比较有分寸:“您啊,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什么味道,都变质了!”老太太冷笑一声:“好女不提当年俏,现在只要一看到……哎,不提了。”
“我们还要谈事情,奶奶您先歇着吧……”秦明低下头去贴心的问道:“太阳还很暖,要再晒会吗?”
“不了,我在屋里喝点茶歇会,你们去忙吧……”老太太悄悄又瞟了眼林红怡,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你奶奶这不是挺明白的?”林红怡出来后还美滋滋的:“眼光挺毒的啊……”
“人家那是客气!”潘红升不忘适时打击下她膨胀的自信心:“虽然人家年纪大了,但举手投足都有股子贵妇范,你就没有!”
林红怡白了他一眼:“你啊,二十岁的人,六七十岁的审美,不知道怎么说你!”
“我是想提醒某些被人一夸就轻飘飘的人……”潘红升笑着不说话了,女人都是这样子,就算是再老谋深算深藏不露工于心计的女人,在被人称赞美貌时都是毫无防御能力的。
秦明的住所独门独院,在秦家别墅后面一个二层小楼里面,看来这地方他也是没住多久,很多家具都拥挤在相对狭窄的空间里,让潘红升和林红怡都有一种沙丁鱼挤在罐头里的感觉。
一个正在收拾屋子的女佣被秦明支了出去,他姿态优雅的坐在自己满是亮片时装的大床上,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喂,陈叔叔,您今天能回来吗?你说的那位潘先生来了……”
陈富不在让潘红升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时候秦明最危险最容易被王君算计,他会放心的离开?
此时秦明的生意一下子急促起来:“什么?您被他发现了?快走吧!别管什么证据了!喂?喂?”
随即秦明“噗通”一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怎么了?”潘红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陈叔有危险?”
“似乎是……出事了!”秦明战战兢兢语无伦次的抱住头:“都怪我!都怪我!我早该劝阻他的!”
原来陈富为了寻找张君侵吞秦家财产的证据,已经离开几天了。
“他去了张君的家,那里守卫森严!张君这几年有钱了雇了不少厉害角色给自己当保镖,陈叔叔……很可能是被困了!刚才打着打着电话就断了!”秦明身子像大虾一样微微蜷缩起来,抖个不停:“要是我阻止他就好了,要是我阻止他就好了……”
“闭嘴!”潘红升被他念叨的烦了,脸色冷峻的问道:“张君的家在哪里?”
林红怡一把揪住秦明的领子:“快说啊!别发愣了,死娘炮!”
秦明被林红怡抓住领子的第一反应是双手护住胸前,宛若被性侵的花季少女般尖叫一声:“往哪儿摸啊你!”
潘红升瞪了他一眼:“地点,快说!再磨叽把你脱光了丢到大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