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看完了切石，又是一块空石头，他走过来时，便是感觉氛围有些不对。

便是见到陈渊面上带着笑意看向他，这笑容有些奇怪，让人浑身不舒坦。

“宋先生，你以前没有赌过石吗？”陈渊问道，这还是他给宋慎说过的第一句话。

“在京城买过一回，喏，那一次还是和万老板一起的。”宋慎回道，那一回是他第一次赌石，而且还带了石头回去，他还为此专门买了切石工具，自己捣鼓了一天，把石头切好，料子现在还放在京城别墅的保险箱里，他还没想到处理的事情。

陈渊笑了笑，他听老板提过一回，不过，在他想来，京城根本就没有比较正规的赌石地点，摆摊设点的，都是从南边搞来的破烂货，哪里会有什么价值，即便是能够切出一块好翡翠来，那也不算是什么本事，因为那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也是他一直瞧不起宋慎的原因所在。

“哦，是嘛，那宋先生现在可以试试手嘛！”陈渊笑道，眼神中却满是戏谑之意。

“老陈！”万富斥道，“宋兄弟，你不要听他的话，还是多看一看吧，赌石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刚才的事情你也见到了，切出黑瓤来，那些都被侵蚀了的，完全没有价值，赌垮了，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宋慎笑了笑，大概是看明白了其中的状况，陈渊这是在嫌弃自己拖后腿，而万富大概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也就没有阻止陈渊，这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呀！

“赌石是吧，反正早切晚切都是要买的，那咱们就进去看一看？”宋慎朝着里面指了指，这倒不是他受了什么激将法，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多看看，然后买两块石头切切试试手。

万富连忙阻止道：“你还是多看看再说吧！”

宋慎摇头，没有多说，便是走进了旁边一家店面，这一家前面是柜台，里面摆放着各种翡翠挂件和雕饰，颜色鲜艳，看起来倒是蛮不错。

万富低头叹了一声气，微微摇头跟了过去。

这一回，宋慎倒是走在了前面，他注意到刚才那位徐老板走进去一直都没有出来，也是穿过店面要朝后面走过去，一个小姑娘伸手拦住了他，“你是干什么的？”

“我？赌石啊！”宋慎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不知道她拦着自己是要干什么。

“赌石？来赌石就要硬朝里面闯进去吗？”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一般，但是一双大眼睛很是漂亮，这时候瞪着眼睛看向宋慎，一副愤怒的样子。

宋慎稍稍愣了一下，“喏，那就算是我错了，这样总能进去了吧？”

“不行，什么叫做就算是你错了？你这道歉没有诚意，不能通过！”小姑娘仍旧是不放行，伸着胳膊阻拦着。

四月份，粤省这边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衣，这时候伸展的手臂，胸前鼓鼓囊囊的并不大，脑袋后面扎了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小马尾在不停地晃动着。

正有些僵持着，宋慎也不会和一个小女孩置气，正打算解释一句，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是来赌石的吧？芊芊，让开，让客人进来！”

小姑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让开来，朝着宋慎又是瞪了一眼，然后跑了回去，宋慎看过去，就见到小姑娘拉过课本，竟是在柜台上写起了作业。

宋慎微微一笑，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这是龙老板。”小六离宋慎最近，便是朝着他低声提醒道。

宋慎微微点头，朝前走过去，与对方握了握手，“龙老板好啊！”

龙老板愣了一下，朝着宋慎身后看了一眼，这才回道：“你好！这位先生是头一回来这边吧？”

宋慎笑着点头，“的确是头一回来，还请龙老板多多关照啊！”

龙老板笑了笑，“难怪我看着你有些眼生，关照不敢当，应该是你多多关照我的生意才对！对了，您贵姓？”

“免贵姓宋！”

宋慎和对方说着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龙老板又是和万富握了握手，两人显然是熟悉了，寒暄了两句，龙老板显然也是照顾了宋慎的面子，只是说了两句，便是把众人引到了后面。

这一家于先前又是有些不同，因为这边是把石头直接摆放在院子里的，宋慎有些诧异地看到这些原石真的是被当做石头来对待的，因为是翡翠原石，可能切出翡翠来，所以很多原石都是被放进仓库里，直接摆放在外面倒是少见，风吹雨打并不怕，关键原石怕被偷，那就不好了。

宋慎也没有想太多，便是一个个原石翻找起来，他这时候当然是不能一下子就找到一块原石，然后直接切出来一块玻璃种帝王绿来，因为姑且不论眼前这些石头中有没有，就是他这种行为就是会让人怀疑，宋慎绝对不能叫其他人知道他的秘密，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多花一些功夫，宁愿叫别人相信他就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一个个翻找，察看，甚至需要用到放大镜去细细地盯着皮壳，分辨原石的质地细腻与否，无论如何，都是要从原石的皮壳中发现一些潜在的奥秘。

宋慎手中拿了一瓶矿泉水，他也不喝，就拿在手里面，遇到感兴趣的时候时，就浇一点水在上面，然后细细观察。一般来说，翡翠砾石粗皮料结晶就大，结构就松软、硬度就低、透明度就差，为翡翠之下品；细皮料结晶细小、结构紧密、质地细腻、硬度高、透明度好，

查看料子的结晶大小，除用肉眼直观外，还是可以用水来进行查验的。方法就是像宋慎这样，在翡翠原石上面浇上一点水，查看表皮上所沾水分干的快慢。干得快者，说明其结晶粗大、结构松散、或裂纹孔隙多、质地差，反之，则说明其结晶细小、结构致密、质地好。

而绿色的多少和色质的好坏则是决定着翡翠的品质和价值，因此，宋慎也会注意通过观察砾石内部绿色部分在表皮上显露的种种迹象，推断其内部绿色的状况。绿色的多少，与绿色部分的形态和分布特点有关。像是他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松花于蟒带，实际上都是绿色在原石皮壳上面的表现形态，只不过，这些都具有一定欺骗性，如果只是观察其中一种情况，难免就会被皮壳的表现所欺骗，就像是万富，刚才就是被半条蟒带给欺骗了。

宋慎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选定了一块原石，这块原石个头不大，只不过一个足球大小，重量也不过才二三十斤，不过，当宋慎问价的时候，龙老板直接道：“五十万！”

宋慎吓了一跳，这样一块石头就高达五十万，价格可真是不低！

“龙老板，这价钱是不是贵了点啊？”宋慎问道。

“不贵，一点都不贵！”龙老板很是忙碌，这边来人络绎不绝，他朝着宋慎道：“宋老板是头一回来，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是怎么做生意的！老万也在我这里买了不少年了，你可以向他打听打听！”

“一分钱一分货，你这块石头是雷打场区的那莫场口所出，就在后江上游的一座山上。那莫是雷打的意思，雷打石多是暴露在土层上，缺点是裂绺多，种干，硬度不够，难已取料，低档货较多。但是一旦遇上可取料的货，也有较高的价值。92年前勐兰邦不断发现中档色货。92年年终雷打场就传出过一个惊人的消息，那边发现一块巨大如屋的上等翡翠，已由政府组织开采。你知道那块翡翠最终切割之后的交易额是多少吗？”

宋慎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挑选的这块原石还是老场口所出，至于九二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久远，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哦？看了交易额肯定是个天价了？难道是一个亿？”

“一个亿哪里够？四千万英镑，折合人民币要四个多亿！”

宋慎知道缅甸那边交易都是用欧元来，所以在听到天价之后，他所回答的数字也是用欧元来计算的，但是他说完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欧元还没有诞生，而且十多年前的消费水平和财富远不能和今天来比较，显然四千万英镑就是个天价了。

“翡翠矿脉真是暴利！”宋慎感慨着，他又是想到了缅甸的那位，还有自己正在申请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京城那边进展如何了。

“这块石头，表现很好，松花很清晰，而且蟒带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那莫场区的名头大了一些，风险很大，老早就会被人买走了，这可就便宜你了！宋老板是头一回过来，那就给你打个九二折吧！”龙老板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宋慎也没有再说，拿出银行卡刷了四十六万块，然后拿到了这块石头。众人这个时候都是围了过来，就是一直没有搭理过的徐老板也是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