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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下午章粤约陈庆仁去会所游泳,以调侃的语气对他说:“好久没一起游泳了,一定要比一比。”章粤知道,陈庆仁一定会来,他很看重章家的每一个人,今天就算不是他叫陈庆仁,其他章家的人约他,他也会出现。

陈庆仁想每一个章家的人都看好他,欣赏他,他很看重他在章家眼里的位置。

陈庆仁并不知道章粤心里在想什么,按照以往,章粤只要是休假回来,都会去会所游泳,也偶尔会叫他一起,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他欣然答应。

如果说和从前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这次陈庆仁跟章粤说,他会带郑之南一起去,章粤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就是为了制造机会才频繁的接近陈庆仁,如果单独约郑之南,才引起怀疑。

而这也的碰面就自然多了。

他还知道郑之南在学搏击和跆拳道,看朋友圈为数不多的那几条内容就知道,练的很扎实,动作很标准漂亮。

只是那个地方离老宅有些远,如果想要制造机会,那就要住在附近,这样理由才充分,也不牵强。

下午,还没下班,陈庆仁就告诉郑之南,下班后在花店等他,去会所游泳,然后就在会所吃了晚餐再回家。

郑之南说:“今天星期一,你不是说星期一你一般都要早点休息吗?还要去运动?”

陈庆仁回道:“阿粤叫的,他刚回来,想去游泳,叫上咱们热闹,也不想拂了他的意。”

郑之南听到是章粤叫的,就没有再疑惑,应允了。

大概是章粤没有忍耐住心中的煎熬,在为彼此制造机会。

如果这个时候是原主,大概什么都不清楚,傻傻的跟着陈庆仁去赴约,然后被对方继续全方位关注。

这样有钱有才又有能力外形又出众的人,其实只要用心撩,真的可以随便撬掉任何人的墙角,甚至还能把对方迷得要死要活,郑之南相信章粤有这个能力,还好他不是个gay,不然可能真的会沦陷,因为他把自己想想成个女人后,也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和现任做对比,而他又表现的如此从容优雅大方,一开始可能还很坚定,天长日久,真的能做到一丝一毫都不动摇吗?虽然不一定就被成功挖了墙角,可绝对会有一丝丝的动摇。

毕竟就连约想见不能见的人都可以做到这么正大光明。

如此处心积虑,什么事儿是他不能办成的呢?

何况陈庆仁虽然人好,可不论是身份,还是财富,甚至是外表,有趣程度都无法和章粤比,没有章粤就算了,日日这样摆在一起,怎能不暗暗比较衡量?

人是个复杂的生物。

所以作者将他设定成一篇基调为悲剧的虐文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真的发现自己那颗动摇的心,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和对方在一起。

怀着愧疚的心与对方在一起?经历过被背叛的原主又怎么可能做到,本就被伤害过,现在却成了另一个刽子手……

郑之南从更衣室走出来,敛去眼中的思绪,披着浴巾走到游泳馆内。

早就在泳池里的的陈庆仁和章粤看到他来,章粤礼貌而又带着疏离的和郑之南点了点头,陈庆仁挥挥手招呼郑之南下来说:“之南,来,我们仨比一场。”

郑之南把浴巾放在休息椅上,刚刚他已经在更衣室里活动了下身体,现在直接如银鱼一般跳入水中。

这场比赛,陈庆仁第二,章粤和郑之南同时触壁,并列第一。

章粤挑眉看一眼陈庆仁说:“竟然游得不错?”

陈庆仁得意的笑了笑说:“从前被你压制着,现在可算有个人能帮我报仇了”然后对郑之南说,“之南,你要不要和阿粤再比一次?争取得第一,之前这小子仗着比我年轻几岁,老是赢,你得给我找回面子来。”

章粤看向郑之南说:“敢吗?”故意挑衅,没有恶意。

郑之南翘起嘴角对陈庆仁说:“好,我帮你报仇。”

两人在水里准备,陈庆仁站在岸上当裁判。

章粤的姿势很标准,就像真正的运动员一样,而郑之南虽然是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但他并没有章粤这个人技巧纯熟,因此章粤略胜一筹。

比郑之南快了两秒,率先触壁。

陈庆仁鼓励郑之南说:“已经很快了,比我强,我最起码晚了15秒才碰壁。”

郑之南倒没有沮丧,笑着从水里踩着台阶走上来。

章粤也走了上去。

不用陈庆仁给,服务生就给两人递了浴巾。

章粤对郑之南说:“你的速度和爆发力可以,练习一下技巧和游泳的姿势,会超过我,我只是赢在经验比你多。”

郑之南故意俏皮地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陈庆仁被逗笑,率先笑出声,随后一脸诧异的章粤也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郑之南耸耸肩说:“一点点。”

陈庆仁走过去,旁若无人的揽住郑之南的肩膀,在他的脸上亲了口说:“保持住。”

郑之南似乎还被嫌不够刺激章粤,也回吻了陈庆仁。

章粤压抑住那种刺痛,故作轻松地说:“当着我的面虐我这个单身狗,过分了啊。”

陈庆仁和郑之南对视一眼,忍着笑说:“抱歉,情难自禁,下次会考虑一下你的心情。”

游完泳,冲完澡去会所的餐厅吃晚餐,边吃边聊,闲聊中,章粤漫不经心的道出他学搏击几年什么的,郑之南本身就很注意章粤,闻言,心理洞悉一切但没点破,迎合着章粤,说出章粤想听到的回答。

章粤说:“我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了,你也学搏击。”

“是啊,学着玩,后来坚持下来后觉得蛮有意思的。”

然后章粤对陈庆仁说:“到时候回了老宅,我要和之南切磋一下。”

陈庆仁说:“你在游泳方面赢了我家之南,可不代表在搏击上也能哦,我们之南可是业余选手里很专业的那种。”

章粤说:“你这样让我更跃跃欲试了,要不你们这周末就回来一趟,我和之南好好比划比划。”

陈庆仁欣然答应:“好啊”接着对郑之南说,“这周末咱就陪陪阿粤,你不要手软。”

郑之南点了点头。

等着这一天结束,回去的路上,郑之南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规律。

陈庆仁似乎很配合章粤的任何一个举动,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很顺从,他仔细回忆了下,几乎没有拒绝过,甚至连觉得为难都没有,有些时候,还会越过他帮他擅自答应一些事情。

陈庆仁很在乎章粤的感受。

或者说,陈庆仁很在乎章家人的话。

回到家后,郑之南洗澡的时候回忆了他每次在章家时,陈庆仁的表现。

然后更加确凿了一件实事,陈庆仁对章家人事事顺从,不管对方是不是有事情必须要他来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有时候明明也关于他,陈庆仁也会带他答应下来。

一开始郑之南觉得陈庆仁是因为脾气性格比较好,没有在意,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无所谓。

但现在看来。

陈庆仁……不是只对他这样无微不至,他还对章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有求必应无微不至。

剧情走到这一步,郑之南感觉自己窥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或许这虐文并不仅仅只有原主和章粤在推动,陈庆仁这个原本在他眼里是个无辜者的角色,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辜。

他在这本小说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仅仅只是个未婚夫那么简单吗?

或许是他想复杂了也不一定,郑之南这样安慰自己。

第35章

随后的日子里, 章粤仍旧隔三差五叫陈庆仁过去陪他,陈庆仁每次去都会带上郑之南, 而陈庆仁几乎没有先征求郑之南的意见就答应下来。

郑之南有一种,不是章粤在叫陈庆仁, 而是陈庆仁的主子在叫他, 所以他感恩戴德,从不拒绝,甚至荣幸之至,觉得被在乎,连带他这个未婚夫也要次次跟随, 只因章粤说人多热闹,两个人没意思。

虽然郑之南知道, 这样的机会利于攻略任务对象,可对陈庆仁的那点好感忽然就淡化了。

那些当初陈庆仁关心他的好感, 因为这些日子的事事躬亲随叫随到,甚至不顾他意愿就应下邀约的行为而渐渐消失。

有时候郑之南会思索一个问题。

如果, 他说如果, 把原主摆在和章氏的对立面, 陈庆仁会选择哪一方?

郑之南根本没有多去思考,就觉得陈庆仁绝对不会选择原主。

章家这样的存在, 对陈庆仁的好处怎么会是一个身边人可以比拟?

身边人除了给他一点爱, 还能给他什么?

在郑之南看来, 陈庆仁并不是非他不可。

章粤回到g城一个月, 可能是为了好玩, 没有继续去大学任教,而是开了一家创意画廊,办一些画展,每日留恋在各种艺术家身边,谈古论今,偶尔朋友圈发的内容也是关于画展和一些艺术圈的人物,甚至飞到国外去邀请新锐画家来国内开展。

所以他的时间很自由。

而且原主本身就热爱艺术,就算是和范君海在一起时,范君海不感兴趣,他也会独自去看画展,原主知道许多画家,青年画家,名家名作,如数家珍,他是真的爱艺术。

对画展感兴趣的郑之南又怎会错过章粤办的画展,章粤有钱,所以不会收取太多想办画展却没有钱租好的场馆的那些画家,只要他看上眼的画作,作者就可以有机会与许多国外的青年画家一起办展,章粤雇佣的能人很多,每次举办的画展都富有创意,甚至一些无名之辈被章粤看上画作后,从此在画展上名声大振,身价飞涨,就算章粤不怎么出现,他雇佣的工作人员也能让画展办得完美漂亮,每次举办都有络绎不绝的观赏者。

陈庆仁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画展,第一次陪郑之南去,也是为了捧章粤的场。

而且每次陪郑之南去画展,章粤都在,他不去的时候,都是知晓章粤不在,对郑之南说他还有事情要忙,让郑之南叫朋友一起。

其实,陈庆仁以为章粤不在,只是章粤不想让他知道他在,因此郑之南独自去画展,每次都会遇到章粤。

郑之南本身就是艺术生,谈论这些并不会露馅,甚至因为他的专业,比原主这个只是纯粹观赏的人更加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章粤博学多闻,但郑之南并未在他面前逊色。

郑之南知道,这样的自己,让章粤沦陷的更深了,好几次他都无意间注意到了章粤炽热的快要压抑不住的眼神。

好感度也在节节攀升,好感度越高,郑之南知道章粤压制的越来越痛苦。

而原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了陈庆仁待自己不如姓章的那群人,在没有与姓章的人那群人见面之前,甚至没有正面有冲突的时候,郑之南其实根本没发现这一不同,然而现在如果是已经订婚的原主,绝对会发现陈庆仁变了,或者说当生活中有了其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人,他这个未婚夫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在意,那种落差在发现章粤的情谊后,就像行星相撞,两人开始在暗流中不动声色的纠葛,聪明人都不会那么快的戳破那层纸,他可以阻挡任何道德枷锁,毕竟他们并未越雷池半步。

郑之南站在画廊最僻静的一角,似乎听说,今日的画展并不是对全部人开放,凭票进入,一票难求,但郑之南没想到难求到这个地步,今天根本没有人,连工作人员都少的可怜,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

当听到从容清浅的脚步声时,郑之南知道,这一切都是章粤的手笔。

为了与他独处,他做了这一切,然后来与他相见。

那脚步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概在脚步声的主人眼里,郑之南已经看画作看到痴迷,根本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

其实一切都在郑之南的掌握中。

郑之南向前踏一步,像是要将面前的画作看的更仔细一些似的。

然后章粤充满磁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是法国青年作家达蒙的作品,一片虚无的蓝色,如水纹又似透明水母的身体……柔嫩脆弱又美好……”章粤详细的解说着这幅画作的由来,和作者想要表达出来的意境,郑之南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