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凑在她身边,轻声问道:“妙姐,我有些累了。”
“以沉啊,再等等,你看他们吃的也差不多,就快结束了啊。”薛宜妙却是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又拿起面前的筷子毫不犹豫地夹了一块鲍鱼吃起来,连带着接下去说的话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真是傻丫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不知道好好争取一下?”
宋以沉只听了她说的前半句,秀眉不由皱了皱,目光下瞥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陈大少爷渐渐有些不太规矩的手。她整个身子都朝薛宜妙的方向侧了侧,尽力避开,让那陈大少爷的手落了个空。
陈大少爷见状抿了抿唇,知道宋以沉的抗拒,却是又伸了手,靠近她,直接将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脖颈,用力将她勾向自己的胸口。
宋以沉虽有防范,但力气根本敌不过一个壮年的男性,一下子就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鼻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浓重的烟酒味,混合着浓郁的香水味,让宋以沉厌恶的整个人都忍不住地颤抖。她反应过来,猛地伸手用尽全力地将身后紧贴过来的陈大少爷推开。
宋以沉从座椅上猛然站起,瞪大了双眼的看着一脸惊讶的陈大少爷,忍住内心的愤怒与厌恶,略侧过身对薛宜妙说道:“妙姐,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她说完,便绕过薛宜妙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
还未走远,却被一道满是警告的声音生生的镇在了原地。
“宋以沉是吧?!”陈大少爷也起了身,从桌前端了一杯红酒慢慢走到了宋以沉的身边,他满目凶狠轻蔑的看着背对着自己,肩头微微颤抖的宋以沉,说道:“刚刚回国?小提琴小天后?呵,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也就是出来卖的?你以为你和那些站街的有区别?”
宋以沉的抗拒、黎少爷的无视与压迫,让喝了不少酒,一直心存积怨的陈大少爷控制不住的发泄了出来。他伸手很是用力地将宋以沉掰回,强迫着她看向自己。
“多少钱?”他轻笑了笑,“多少钱,你才肯陪我?”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宋以沉被陈大少爷说的话堵在了喉口,满满的羞辱让她愤恨,却不知该说什么话才能解释反驳。宋以沉垂落的手紧紧蜷握,她看向身后不远处坐着的薛宜妙,却见她匆匆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了头,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就连她也不帮她开口。
屋内炙热的灯光打照在她的身上,却仿佛像是烈火一般的灼烧着她每一寸。
无助感像是潮水一般的向她涌来,压迫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宋以沉涨红着脸,张了张嘴,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陈大少爷看着宋以沉僵硬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着,抬手轻轻伸向她的脸。
宋以沉反应过来,立即侧头躲开。
“这些够不够?”陈大少爷随即打开钱夹,看也不看的很是随意从里面抽了几张美元递向她,见宋以沉依旧不说话,他更是手快地又抽了几张。
“你够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要拿这些脏钱来侮辱我!”宋以沉被逼到极致,她抬手就要打向陈大少爷,却被他一把狠狠抓住,牢牢钳制。
陈大少爷嗤笑一声,“说什么呢宝贝,我知道了,是这些还不够对不对?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儿上……”他的话音刚落,就抬起了另一只手上端着的红酒杯,高高举起,举到了宋以沉的头顶。
再是微微下倾,几乎下一秒,红色的酒液就要落在宋以沉的头上。
宋以沉瞪大了眼,连忙要躲避开,可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宋以沉忍不住地惊叫出声,“啊!”
“呵,好好尝尝这酒的味道,一会儿,再让我好好尝尝你的味道……”陈大少爷笑着,手握着酒杯倾斜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就在酒液落下的时候,无处可逃的宋以沉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接着便是狠狠地撞进了一道清冽的清香中。
宽厚的胸膛将她笼罩,很快一个侧身,护在了身后。
宋以沉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出手帮了她。
而这样清香的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恍惚。
“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整间包厢内更是响起了几声的惊呼声。
简翰一手将宋以沉护在自己身侧,一手飞快夺下了陈大少爷手上的红酒,更是迅速且毫不客气的直接全部泼向了他的脸上。
狠狠地正面一击。
红色的酒液顿时顺着他的脸滑落,顺着下巴蔓延到了白色衬衫上。还未反应过来的陈大少爷满脸的惊讶,伸手指着简翰,又指了指躲在他身后的宋以沉,“你……你们竟敢!”
“陈耀明,需要我通知你父亲来把你带走么?”简翰一手紧紧地护着宋以沉不禁微微颤动着的肩膀,抬眼冷冷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像是小丑一般的陈大少爷。
陈耀明一边火急火燎的用手处理着身上的酒液,将被淋湿的外套脱了下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一边又瞪眼看着简翰,却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他不敢惹黎少爷,更不敢惹这个简翰。
“简大少爷怎么突然来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虽不敢多惹,陈耀明到底还是忍不住这口当场被泼酒的怒气,他咬着牙出声问道。
简翰鼻间轻哼了一声,只看了陈耀明一眼,便将视线投向了包间里面的每一个人,扫视一圈,落在角落里坐着的一个面容有些熟悉的女人,这才收回。他大手将宋以沉直接揽着,转身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出了包间。
垂落的珠帘被掀起,坠下,激起一片珠玉之声。
“靠!”
直到简翰走远,憋了许久的陈耀明才大声地咒骂了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难听至极的话。他再不顾场合的,将桌面上所剩不多的酒杯菜盘统统砸在了地上,一地狼藉,却没有一个人再出面相劝,任由他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