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看神仙的表情，看着自己女儿:“我记得以前给你请过不少，丹青功底深厚的老师，你就学成这样?”

莫染玉语塞，手心里有些薄薄的冷汗。

心跳顿时开始加速，那是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惶恐不安。

气氛凝滞的时间不长，但对莫染玉来说却是很难熬。

“从明日起，一日一副丹青，晚饭之前，我要看见。”莫剑寒淡淡下令，埋怨道，“你母亲在家都把你给惯坏了。”

紧张的情绪，稍有缓和，莫染玉尴尬道:“其实，我觉得我画的挺好的。”

“这也叫好?谁看得懂?”莫剑寒拍着手里的纸张，貌似非常恼怒，“一会让小莫来重画。”

“哦……”

……

十二月四日，莫染玉回到镇西关的第二天。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

今日天气不好，双方没有约战，大家都在营地里休息，准备相关事宜。

莫染玉沉默地坐在屋檐下，神思不属地看着大雪纷飞。

窦书墨已经完成了今日的训练，顺便还帮其他人搬运了不少物资，看见她那样的神情，有些好奇。

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缓步来到她身边:“怎么?想家啦?”

莫染玉脑子里，那些可恶伪善的脸，走马灯一般还在不停地闪过。

嘴角一抹邪邪的笑意，淡淡的声音:“下雪了……”

笑，大多时候都代表愉快，有时候也代表着苦涩。

但她的笑，似乎包含了许多，多到窦书墨完全无法理解，她现在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你怎么了?”他本能的感到她的不对劲。

莫染玉摊开的双手缓缓收紧，游离在空中的眼神，依然没有聚焦，淡淡问着:“你知道，尸骨无存，是什么感觉吗?”

窦书墨猛地一震，这四个字，活人怎么可能理解?!

他只感觉到她的杀意在升腾，暴虐的情绪，渐渐充斥那双灵动的眼睛，这让他感觉到颤栗和恐惧!

这样的她，窦书墨从来没有见过!

这绝对不是她!

“莫染玉，你中邪了?”

他忍不住摇了摇她。

她这才回了回神，一身的杀气瞬间消失，暴虐不在，而是有些茫然。

“我没事。”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竟然会想起那时候。

窦书墨手臂自然的勾住她的脖子，道:“有事你说话，哥们替你抗。”

“好。”她淡淡应了一声，看着大雪纷飞，就如落到她心中一般，凉凉的。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假如有一天，我不是我了……”

“别胡说。”窦书墨紧了紧手臂，将她往自己身旁带了带，似乎想让自己来温暖她。

他柔声说着:“你以为，我眼前现在的你，还是当初那个在皇城里莫染玉吗?”

声音又小了两分，只能两人听见:“你就是你。莫染玉，不过是个名字是个代号。我的哥们，是代号下的那个你，谁也无法代替。”

莫染玉回头，看着尽在咫尺的他:“你的话，好深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什么?!”

莫剑寒一巴掌拍在窦书墨头顶，一脚将他踹到路中间:“玛德，窦家小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从军营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