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改变,她的付出,她的爱慕。
究竟有没有打动过他一丝一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口。
明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可还是执着的想让他给她曾经错误的爱慕,划上一个句号。
让她对他的感情,止步于此。
男人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颜婳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但她已经明白了。
是真的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的。
想想也是,他一始就将她定位成了罪犯的女儿,当初还是个胖子。
如今瘦成了正常体重,又能怎样呢,他依旧还是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颜婳看着无情又冷漠的男人,视线再一次被模糊,“那么,我爹地会判多少年的刑?”
薄衍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死刑。”
颜婳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得如同一张纸,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跌倒。
薄衍伸手,想将她扶稳,却被她用力推开。
爹地要判死刑,以后,她就没有爹地了。
从小到大,那么疼爱她的爹地。
颜婳眼眶通红的瞪着薄衍,这个清俊而冷漠的男人,让她的心脏疼得好似要窒息。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冲到放着剪刀的柜子前。
薄衍下意识冲上前,想要将她手中锋利的剪刀夺下来,她却往后,狠狠退了一步。
泪水如迷雾般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抬起剪刀,拉过自己齐腰长发。
狠狠一剪。
“薄衍,你喜欢长头发的女生,我为你留了将近四年长发。这头长发,有多长,我对你的感情就有多深。”她胖的时候,唯一能看的,就是她白净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那是她曾最珍视最爱惜的东西。
“即便你曾经伤过我的心,但我心里还是喜欢着你,舍不得剪掉这头长发。”
“因为那是我对你的感情啊!”
“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恨不能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薄衍看着她每说一句,就每剪一次头发,镜片下的凤眸涌起惊涛骇浪。
她每剪一刀,他的心,就跟着瑟缩一下。
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的。
可终究,也只是他的以为而已。
“颜婳,别剪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瘦了许多的手腕。
颜婳平时看起来傻白甜,可是执着起来也是真的执着。
她死死握着剪刀,不肯松手。
薄衍清冷淡漠的俊脸上,头一次出现怔松无措的神情。
平时都是她哄着他,小心翼翼爱讨好着他。
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颜婳,松手。”
两人一个要夺走剪刀,一个不肯松手,争抢间,剪刀不小心刺入了薄衍的胸口。
疼痛袭来时,薄衍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
滚烫的血液,瞬间渗透他白色衬衫,将那一块都染成了鲜红。
听到声响的陈倩倩推开门,看到里面的画面,吓得惊声尖叫。
“薄衍,薄衍,你没事吧?”说着,陈倩倩眼神锐利的瞪着颜婳,“你居然敢对薄衍动手,颜婳,你等着和颜诚一起被关进大牢吧!”
陈倩倩拿出手机,想要报警。
一只染血的大掌突然伸过来,将手机抽走,狠狠摔到了地上。
陈倩倩对上男人镜片下那双闪烁着冷厉寒芒的凤眸,瞳眸瑟缩了一下。
“我的伤,和颜婳无关。”薄衍紧抿了下变得苍白的唇,强撑着高大的身体,冷冷说道,“如果你敢乱说一句,我会废了你!还有,滚出颜家,这里永远是婳婳的家。”
陈倩倩瞪大眼睛,看着冷漠又无情的男人,声音嘶哑,“薄衍,我帮了你,你就这样对我的?”
“如果你不想我将那些黑料拿出来,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陈倩倩哭着跑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颜婳空空的胃里一阵翻.搅。
看着男人胸口汩.汩喷涌的鲜血,她几乎被刺痛得睁不开眼睛,可是她却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只要他有一点不舒服,或者哪里受了伤,就会无比紧张。
她冷冷勾了下唇,“薄先生,你对陈倩倩说的那些话,我也要送给你。”
薄衍细长而深邃的凤眸里浮现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深痛,他抿了抿双.唇,声音沉哑得厉害,“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好好聊聊……”
颜婳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自然要聊的,不过聊的是离婚问题。”深吸了口气,她不再看他,“薄衍,你我今日,恩断义绝,我颜婳以后要是再喜欢你,我就不得好死!”
薄衍清俊颀长的身子,狠狠一颤。
“滚出我的家,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颜婳指着门口,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绝决。
薄衍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和难受。
他捂着受伤的那样口,一步步沉重的往外走。
猩红的血,落了一地。
……
S国这边。
君渊下午过来了,安凤得知他是小楷的主治医生,打算亲自烧菜招待他。
“栀栀,家里没酱油了,你去超市买瓶回来。”
安凤将南栀拉到一边,小声问,“君医生有女朋友了吗?”
南栀一眼就看穿安凤的想法,“妈,你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不然到时我和君渊都会很尴尬的。”
“我看着君医生很不错啊……”
不待安凤将话说完,南栀就一溜烟的跑了。
超市需要步行十分钟,南栀骑自行车过去的。
进了超市,她走到卖酱油的货架前,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顾客尖叫的声音。
南栀回头,透过货架缝隙,看到十多个粗.壮手臂上纹着纹身的男人走了进来。
意识到危险,南栀连忙往后退。
直到身子撞到一个柜子,她看到其他顾客都抱着头蹲下来,她也连忙钻进柜子底下。
只是一进去,她就傻眼了。
柜子底下,居然还蹲了个人。
男人手臂,大.腿好像受了伤。
淌着血的手背上,拿着把匕首,在南栀钻进去的一瞬,就拿匕首对准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