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稻生洋行的藤本先生来了。”伍喜才向戴季良汇报着。
“请到会客室吧。”戴季良搁下笔想了想,难道稻生的货到了,不对啊,要是入境的话自己应该知道,那该是为什么什么呢。不过现在想也是空想,遇上问一问就是明白了,估计十之**还是为了玉门矿。
“将军阁下听说您已经安排了玉门矿的考察队?”果不其然还是这个问题,不过藤本和广野不一样,即便是是质问说得也比较婉转,不愧是海军的人见过大世面,知道一味的强硬并不能起到什么好作用。“这样是不是有违将军事先的承诺呢。”
“藤本君的消息很灵通啊。”戴季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专家委员会自己泄的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藤本。“没错,我是请了我国最顶尖的地质学家准备对玉门进行勘测啊。”看着脸色微变的藤本,戴季良摆摆手。“事到如今,我就给藤本君一个底吧,我是准备和贵洋行一同开玉门矿的,之所以安排我方的地质学家也是为了双方处于一种公平的状态。”
“这是真的嘛。”藤本倒是一愣,在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面前他选择了忽视戴季良话中的隐刺。不过,戴季良之前云山雾罩的一直不肯给个明确的答复,现在怎么这么痛快了。藤本疑惑的看着戴季良,忽而笑了起来。“将军阁下别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吧。”
“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有等价.交换而已。”这个藤本倒是尖牙利齿,戴季良如此想着,然而却嘴上淡然的纠正着。“无论玉门矿探测出来的储量、预计年开采量有多少,只要贵方愿意投资合办,只要保证我方拥有5o的股权,我都会答应的。”戴季良不动声色的丢下了一个香饵,藤本果然毫不犹豫的咬了上来。
“阁下不是开玩笑吧。”藤本认真的.想了想。“以延长矿的形式利用我方的资金,开采玉门矿。借鸡生蛋,阁下倒是好算计啊。不过,这倒是一条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路子。对不起,将军阁下,我想了解一下您的具体计划。”
“这个先不提了吧。”戴季良摆摆.手。“阁下答应我的东西呢,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东西到了,贵我两方的联合勘探就马上可以进行了。”虽然谢家荣还在考察海原地震,但日本方面的货也不是这么快能到的,相信即便日本考察人员随着戴季良订的军火一起,他也来得及安排谢家荣准时跟他们合流。
“阁下请放心,您要的货物我们已经在欧洲采买到.了,相信这个月就能运到天津,很快就能出现在陕西。”藤本站起来向戴季良一鞠躬。“届时,还请将军阁下再度光临稻生洋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最好的酒和最美的女人招待您。”
“报告。”送走了前倨后恭的藤本,军械监理陈广出现.在了戴季良办公室的门外。
“志情啊,进来。”戴季良向陈广招招手。“军械厂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陈广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戴季良接过来一看。“请柬,罗斯洛托夫伯爵夫人?什么时候咱们西安也有了俄国贵族的沙龙了。”戴季良冷笑一声。“该不是俄国ji院吧,挂羊头卖狗肉的那种。”
“是不是俄国ji.院卑职不知道,卑职也没去过。这是那位弗洛契洛夫少校托我送给大帅的。”陈广解释着这玩意的由来,他用不着说谎,上面曲里拐弯的俄文估计他一个都看不懂。“不过,大帅,那个弗洛契洛夫说了,这个白俄贵族夫人准备把手上有十几匹顿河马都送给您,其中有两匹还是种马呢!”
“顿河马?种马?”戴季良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戴季良立刻在请柬的空白处写了几行俄文,交还给陈广。“告诉弗洛契洛夫,我准时会去,请他届时过来带路。”说罢戴季良又一手按住了请柬。“等一等。”
随即戴季良拿起电话给军需处打了过去。“军需处嘛,我是戴季良,甘肃咱们是不是搞了几个马场,很好立刻打电报调一批最好的马夫过来,再和张督军这边联系一下,我记得甘肃有位名兽医叫,叫赵进才,是华北军兽医学校毕业生,一并请过来。”
挂上给军需处的电话,随即戴季良又给军政处打了一个电话。“光夫兄,是我,立刻给马家的三个骑兵旅下调令,各让他们调三个养马功夫最好的马夫过来,是的,我有大用处。”
“大帅,顿河马是什么宝马啊,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陈广看到自己这句话的威力不由得一下子傻眼了,情不自禁之下就脱口的问了出来。“莫非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汗血宝马吗?”
“比汗血宝马还要好的马。”戴季良得了这个好消息,显然兴致很高。“这是俄国哥萨克骑兵的专用战马,体形健壮、高大、耐力持久、对马场的适应性又非常强,反应机敏、对主人忠贞不二,又好饲养。一旦咱们有了这种马,骑兵的威力至少提高五成以上。”戴季良说着把请柬再次还给了陈广。“告诉那个弗洛契洛夫,若是他骗我,我不介意把西北所有的白俄全部赶回俄国去。”
“是!”看到戴季良刚刚的做派,再听到如此严重的警告,陈广再不明白就不配自己的少校军衔了。“大帅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大帅,出事了。”宋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一进门,陈广就知趣的退出去,顺便替戴季良关上了门,宋成还是不放心,亲自过去拉了下,这才回过头向戴季良说到。“阎相文死了。”
“阎相文死了?怎么死的。”戴季良一下子站了起来,阎相文现在可是在率军入川呢,难道川军有这么大的战力,居然在战斗中击毙了这位阎焕章?
“公开的消息是说因为在打重庆时,屡攻不克,见到川督无望,心情苦闷吞鸦片自杀的。”虽说川军这次是拼老命了,但是以戴季良和刘存厚部交手的经验看,这也不至于让堂堂的大师长如此看不开啊,那么肯定是有隐情的。戴季良支着手疑惑的看着宋成,果然,宋成还有后语。“不过,还有一种小道消息说是被人暗杀的。”
“暗杀的。”戴季良一惊,是什么人能万军从中取上将级呢。“继续说下去。”
“川军方面的消息是,阎相文虽然是这次进川的主将,但是他除了吃喝嫖赌之外,万事不管,所有的军政两务都交给了冯玉祥,外界素有冯焕章包办了阎焕章的说法。”宋成脸色阴沉的向戴季良解说着,暗杀是民国政务中最黑暗的一幕,他可不想让戴季良因此对自己这样的特务头子疑神疑鬼的。
“因此冯焕章就有了与其做假督军不如做真督军的想法是吧。”戴季良冷笑着替宋成将话补完整了。“这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川军正和直系打得厉害,这时候有这个谣言也不足为奇,但是硬要说没有,戴季良也不相信,以冯焕章的手段,说不定也做得出来的。
“大帅明见。”宋成点点头,既然戴季良有这样的判断他决不能在此刻多说什么。
“对了,泽刚。”戴季良仿佛想起什么。“我准备把冶情从你这抽出来。”宋成顿时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戴季良下面的话也传到了他的耳里。“西北银行要组建了,我准备让他管银行的统计科。”看着宋成疑惑的脸,戴季良笑着解释着。“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我觉得郭秉昌管这么大的摊子有点困难,让他们两个分一下工,有竞争才有动力嘛,不过跟你的关系不大。”
“泽刚明白。”宋成松了口气,乐怡能海阔天空对自己也有好处,至少暂时是没有人能威胁自己的地位了。“大帅,那是要我去通知他嘛?”
“不,先不要,等银行建起来了再说。”戴季良摆摆手,宋成的小伎俩他明白的很,不就是市恩嘛,这个机会不是不可以给他,但要是乐怡不明白谁是最终该效忠的对象,戴季良也不会舍不得放弃他的。
“大帅,刚刚接到司马处长自荷兰的电报。”慎钱选敲门走了进来。“他们要回来了。”
“是嘛。”戴季良拿过电文一看,身子随即往靠背上一倒。“也该回来了,差不多快一年了。”戴季良屈指算了算。“对了,陇海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所问非人,但宋成很快给出了答案。“灵潼段还剩18公里,西潼段还有渭南和华阴之间尚未抢通,至于再西面。”宋成欲言又止。
“打电报给赵周人。”戴季良点点头。“催一催,这个老小子现在也该给我这个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