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场音乐会后,梁响就对牧昱推崇起来,对于他成为江炘遥的私人钢琴师这件事,刚得知时,下巴险些落到地上,他也认得江炘遥家里的那台钢琴,堪称无价之宝的钢琴之光。
无论哪一点,对于一个家庭关系不亲的少年,显然是不合理的。
但完全尊重对方隐私的梁响并未根究,对他来说,只要确认江炘遥是他朋友,那就够了。
不过在听到江炘遥说牧昱会开音乐会时,梁响还是有些惊喜。
尽管在江炘遥家听过不少次牧昱演奏,但这哪能和音乐大厅里听来的舒服?
“那回头一定要叫他给我留几张票,现在昱哥这么出名,票肯定不好抢。”梁响兴高采烈道。
“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包间,三名助手已经提前到了,见到江炘遥,都热情地起身打招呼。
很快,菜便上了上来。
“哇,全都是主厨名菜!遥遥,昱哥也太周到了!”梁响咔嚓嚓拍着照,一边还不忘夸道,其他人也不遑多让。
一顿饭宾主尽欢,江炘遥和几个助手也熟悉了许多,相互告别时还加了联系方式。
“遥遥,你在门口等一会,我去开车。”梁响打着嗝说道。
“好。”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不过附近的商店与路灯都很明亮,街道上人来人往,显得格外热闹。
江炘遥站在路边,带着热气的风吹得他有些咳嗽。
“哥哥,你感冒了吗?”旁边传来传来一道稚嫩但关切的声音。
江炘遥转过头,运起店铺能量看向眼前的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她头上的标记是黄色的。
小女孩约莫三岁左右,头发梳成了好几个漂亮的小辫子,用粉色皮筋固定着,只留了两个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脸蛋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一个同样粉红色的碎碎冰,她捏得太紧,碎碎冰有些融化,表面有冰水滴到地上。
此时她黝黑晶亮的大眼睛正担心地看着江炘遥,“妈妈说生病了得上医院,哥哥你去看看医生吧。”
“谢谢,哥哥没生病。”江炘遥蹲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你妈妈呢?”
“我叫佳佳,今年三岁了,妈妈在后面呢,我和妈妈今天出来给奶奶买生日礼物。”小女孩说道,转头朝后面看去,结果当即愣住,嘴巴一瘪,眼里注满了泪水,“妈妈,我妈妈不见啦!”
“那个是不是妈妈?”江炘遥扫了一遍周围的人群,朝人群中指过去。
佳佳朝江炘遥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亮,“是的!谢谢哥哥!”随后她便朝女人跑过去,“妈妈!”
那是一个神情焦急的年轻女人,她眼睛四处张望,听到小姑娘的喊声,疾步跑过来抱住她,随后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佳佳,你吓死妈妈了,怎么一个人乱跑呢?跑丢了怎么办?”
“我没丢,还看到了一个漂亮大哥哥,是他告诉我妈妈在哪里的。”佳佳回头看向刚才江炘遥站的地方,“咦?哥哥不见了。”
李云雅牵着佳佳的手,“那刚才佳佳和哥哥说谢谢了吗?”
“说了!佳佳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得到别人帮助后要说谢谢。”佳佳重重地点了点头。
“宝贝真乖。”李云雅夸奖道,“碎碎冰快化了,妈妈帮佳佳打开吧。”
“谢谢妈妈!”
因为刚才佳佳差点走失的事情,李云雅有些心有余悸,便没有再逛街,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李云雅是燕城本地人,父母都是老师,不过前几年他们双双病逝,后来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于四年前结婚,次年便生下了佳佳。
生下孩子后,李云雅休息了两年多,最近孩子上幼儿园没那么忙,她便重新找了份工作。
李云雅的意思是花钱托付邻居阿姨,接送她孙子的时候顺便接送佳佳上下学,不过丈夫说那样经济压力大,浪费钱,便把老家的婆婆叫了来。
张林秀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说话做事都糙得很,时不时还有脏话冒出来,而且虽然她没明确说过,但当时她生完孩子,在得知生的是个闺女之后,连一面都没来见过,李云雅便猜得出她多半是重男轻女。
让她来照顾女儿,李云雅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在许明礼坚持,并且再三保证之下,李云雅还是妥协了。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现在他们一家住的房子是李云雅父母留下的遗产,两室一厅,不算大,但在燕城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把买来的礼物放在鞋柜上,李云雅往餐桌上看了一眼,上面干干净净,显然,张林秀没有给她们留饭。
张林秀来燕城这两个月,只要许明礼一出差,李云雅下班回来,厨房和餐桌一准干干净净,如果她不想自己做,就只有叫外卖,而只要她叫外卖,张林秀就有发不完的牢骚。
起初李云雅还会和许明礼抱怨几句,但许明礼总说老人是觉得吃外卖不健康还浪费钱,还让她体谅老人,后面她也就懒得说了。
“妈妈,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呀?”佳佳牵着李云雅的手问道。
李云雅看向佳佳,“为什么?宝贝不想和奶奶睡吗?”
“我不想和奶奶睡,奶奶身上臭臭的,她好多天都没有刷牙洗澡了,佳佳不喜欢。”佳佳朝李云雅撒娇道,“妈妈和我睡嘛,我想听妈妈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