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将前面的清军也惊动起来,许多人纷纷扭头往后已经咬住自己的尾巴,许多清军军官又惊又怒,如果明军缩在营中,凭着犀利的火器,自己或许毫无办法,可是竟然敢追出来,那实在没有把满人天下无数的骑射看在眼里。
一些清军迟疑着将马速放慢,想着是否反击,一些清军却已经在前面的夜战中吓破了胆,拼命拍马飞逃,一时之间,逃的清军混乱起来,甚至有不少骑兵互相碰撞在一起。
岳乐勒住马匹,扭头看着身后的情景,头上青筋突突直冒,脸上一片狰狞之色,他将马头拨转,大声喊道:“召集人马,回军,杀明狗。”
“是,主子。
”岳乐的戈什哈差点要哽咽起来,昨夜的战斗,这些戈什哈并没有参与,因此他们尚且精力充足,更是不忿昨晚的失败,如今明军竟然敢放弃阵式冲出来,对他们来讲简直是自找死路。
清军的号角吹响,听到这个号角声,正在逃跑的清军一愣,大部分人马上反身,向号角方向方集中,一部份犹豫了一下,也不得停止逃跑,向号角的地方聚拢起来。
满达海听到号角,连忙勒住马,惊疑的问道:“是谁,是谁吹集军的号令?”
满达海一直处在后方,又是由他下令撤军,走得也最快,这段时间已经远离战场数里,他们逃跑的方向正是济南城,满达海相信,只要到达济南,大军就暂且安全了,虽然损伤惨重,不过,大约还保留了一半人马,有这一半人马,加上济南地四千满蒙联军,高达六万地绿营兵,凭着济南城墙总能死守一阵,没想到后面竟然有人违反他的军令,重新集军要返回去与明军战斗,难怪满达海会惊怒。
“大帅,应该是岳乐。”巴哈纳回道。
“岳乐,本帅就是听了他和博洛兄弟两人的言辞才会出来伏击明军,如今弄得大败而回,他们还想怎样,难道想将我满人的勇士都葬送掉吗,传本帅令,吹撤军号。”
“是。大帅。”满达海地戈什哈大声应道。
巴哈纳听得一惊。如果两个不同地号角吹响。必定会让大军无所适从。造成混乱:“大帅不可。不如我等返回。看看到底生了何事。岳乐贝勒爷要回军战斗。”
满达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地命令妥。想起明军没有多少骑兵。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传令。所有人都返回。”
那边在岳乐地牛角下。满人已经集聚了三千人马左右。看到清军集中。追击地明军骑兵迟疑起来。毕竟满人这么一集中。明军一千骑地追兵就显得单薄了一点。而后面地步兵已经拉开了距离。
“将军。鞑子要集中了。怎么办。追不追?”一名百户长向夏完淳问道。
夏完淳脸色阴沉。昨晚鞑子在夜间袭击大营。整个斥候营事先毫无所知。对于斥候营来说无疑是大大地失职。幸好羽林卫最终击退鞑子。否则他就是百死莫赎。可是想起伤亡地羽林卫袍泽。夏完淳心中还是如同一块大石般压着。丝毫没有显得轻松。
其实以斥候营地人力,每天都要行军近百里侦察已是极限,要想找到一支事先藏了半个月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斥候营除非把每座山头都翻一遍,要在一天做到这些,除非全军都变成斥候搜山。
对于逃走的清军,夏完淳恨不得全部将之歼灭,只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无疑有一个难题,如果继续追击,自己的一千骑可能陷入聚集起来的清军中,如果不追,前面地清军就要逃得没影,达不到全歼的目标。
“先停一下,等后面地大军上来再说。”夏完淳到底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冷静的下令。
“是,将军。”
随着夏完淳地命令传下,哨声四起,追击的明军停了下来,等待着后面地步兵跟上。
“杀!”三千多清军已经整理好队形,看到明军停了下来,岳乐出攻击的命令,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三千清骑卷起一股巨大的烟尘向明军骑兵扑来。
“退!”夏完淳没有迎面冲上,反而率军转头就跑,两军开始了一追一逃,刚才还有一点心头忐忑的清军顿时士气大振,全都放开速度,嗷嗷大叫着冲上来。
“大帅,我军胜了。”返回来的满达海等人正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大喜,对于后面如同洪流一样的明军步兵毫不在意,在他们心目中,明军的骑兵赶跑之后,这些如同洪流一般的步兵将是他们任意杀戳的对象,没有寨墙,没有大车,甚至是没有队形,这样一支步兵他们还吃不下的话,
以拿快豆腐自己撞死。
“冲,全军冲锋。”满达海的血液沸腾起来,老天有眼,明狗如此托大,如果能吃掉明狗这支部队,完全可以让明狗伤筋动骨,满达海心中对长生天充满感激之情,长生天没有抛弃满人,才会使明狗犯下这样的大错。
“将军,好象后面又有一支鞑子追来了。”
夏完淳扭头看去,果然,后面两支鞑子一前一后的追来,后面那支鞑子正是先前逃走的那支,夏完淳不惊反喜:“鞑子这是自找死路,走,上那个小山坡。”
“是。”
夏完淳缰绳一偏,跨下的爱马向着小山坡上奔去,这个山坡不大,只能容纳数百人,不过,加上半腰,容纳一千骑没有问题,明军的战马并没有在昨夜参战,与清军距离反而拉开了一些,上了上坡,明军从容的转向后,离他们最近的清军尚有数百米远。
“立正,列队。”明军步兵前锋离这座山头只有一百米远左右的地方,见到清军杀了回来,明军自然不会再作跑动,迅速列成方队,这次列的是明军平常用的六列阵形,大阵套小阵,随着军官的口令,刚才还在跑动的近万明军,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非常完整的方块,仿佛一眨眼之间就完成了队列。
“吁!”岳乐勒住了马匹,惊疑的在坡上的明军骑兵和下面的方阵步兵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支步兵能在激烈的跑动中摆出阵型,眼下的明军除了前面没有大车挡住,明军的阵型已经和营寨中的明军并无两样了,而且还多了一队驻在山坡上虎视眈眈的骑兵。
看到明军整齐的阵容,刚才兴奋无比的清军宛如冷水浇头,谁也不敢率先动进攻。
“逃,还是进攻?”两种念头在岳乐脑中交替出现,却是始终下不了决心,刚才战马又经过这一追一返,如果要逃,肯定逃不回济南就要被明军追上,可要是不逃,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事。
见到清军不动,王公略却没有等下去,手中的长剑举起:“捷虎营,前进!”
崩!”近万人的脚步同时抬起,同时落下,明军就象是一堵厚厚的城墙向清军阵地推进,每走一步都象是巨锤一样打在清军心头,许多清军张大嘴,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这种后世整齐划一的行军动作,在这个绝大多数人连左右都不分的时代,若非亲眼看见,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信,看着明军一步步接近,所有清军都象中了梦魇一样一动不动。
“岳乐,为什么不进攻?”满达海领着部下已经赶到,看到岳乐的人马一动不动,大为不满。
崩!”
这是什么声音?满达海寻声望去,他的嘴吧也马上张大起来,一股恐惧在他心中升起,这些明军不是人,他们是魔鬼,否则如何能够做到万人一心的地步。
“第一排,射击!”
砰!”前排明军的枪口淡淡的硝烟升起,无数的子弹就象金属暴雨一样洒向前排的清军,刹时间,清军前线人仰马翻,鲜血飞溅,成了一片地狱。
鲜血终于将清军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没有谁下命令,所有清军都拨马便逃,岳乐和满达海两人头脑一时还昏昏愕愕,他们是带兵之人,比起一般士兵更难予理解明军是如何能做到万人一心,即使是行军也犹如一个整体的地步。
“追。
”夏完淳长刀扬起,猛然前指,双腿一夹马肚,如同风驰电掣一样从山坡上冲下,其余骑兵也毫不示弱,向前冲去,手中的火枪直响,将留在后面的清军射下马来。
清军完全没有队形,所有人都拼命打马逃跑,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这些魔鬼一样的明军越远越好,夏完淳的骑兵象射杀靶子一样,跟在清军后面追杀的兴高彩烈,可惜火枪只能用一次,没有人能在颠簸的马背上装好弹药,射完之后,只能将火枪挂起,抽出战刀,将追上的清军骑兵砍倒。
明知敌人追杀的人数远比自己少,可是没有一名清军敢回头,他们担心自己一回头,那些魔鬼一样的明军步兵就会追上来。
只是清军进攻一夜,刚才又一来一返的后遗症马上显现出来,许多清军跑着跑着,根本没有中弹,战马突然悲鸣一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将主人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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