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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种田) 第30节

周管事话还没说完,急的王森要上前去捂他的嘴。这灯笼是七夫人的心血,不好看也好看,周管事怎么有胆子笑七夫人的手艺丑,被七爷听到了可怎么办。

“哪里有黑山羊?”陆彦生已经听到了,他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看周管事,又抬头看看灯笼,脸色阴沉沉的很不好看。

周管事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莫非这黑山羊灯笼有什么讲究,他没解读出来?正苦苦思索该如何答话时,陆七爷转了话题。

“上次让你寻个丫头来伺候夫人,怎么还没办好?”

说起这个周管事一拍脑门,他也一直惦记着,要伺候夫人,这丫头一定要性子好,单纯又聪明,不仅能和七夫人说到一块儿,这听雪堂一个男主子,两个年轻小厮,还经常有护卫等人进出,这丫头还要老实本分,种种条件压下来,便很难寻。

三年旱三年涝,这样好的丫头凤毛麟角,当初二太爷寻合适的冲喜娘找了好几个月。

周管事没敢提这些,差事没办好就是没办好,说理由找借口只会让七爷更生气。

“我继续派人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陆彦生将唇绷成一条直线,扫了周管事一眼,“你办事拖沓,罚你回马厩沿着马场跑十圈,可服气?”

周管事一惊,“服气,属下服气。”

站在一旁的王森有些想笑,谁叫周管事说七夫人的灯丑,看吧,这下被七爷教训了。

“王森,你去监督。”陆彦生又扫王森一眼,说完转身回屋去了,这灯旁人不懂欣赏,他还是取下挂在书房里妥当,读书辛苦休息之余可观赏把玩,放松片刻。

王森苦着脸,他很怕和周管事单独待在一块,周管事凶巴巴的,他害怕,可惜主子的命令不敢违背,王森一脸上坟相的跟着周管事去马厩了。

……

半月之后,终于到了两月之期,二太爷的泰山居又一次集议,除了盘点这次秋收的库存,论功过之外,还有一桩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情,便是公布酒坊和杂货铺这两个月的营利。

铺子到底归谁管,就连不相干的人也挂记在心,是的,陆家里一些赌性不死的人又偷偷的设了赌局,规模不大,小打小闹,这回赔率很平均,都是一倍。

这次集议在早上,吃过朝食后小娘子就坐在镜前挽发梳妆,等她收拾好以后又苦恼起来,上两次集议全厅只有她一位女眷,二太爷没说什么,旁人也没有意见,那是因为七爷要坐轮椅,她借伺候七爷为理由,才听了全程,现在七爷腿能走了,她还能去吗?

陆彦生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让你去你就能去。”

以后听雪堂上下都要交给陈娇,集议她都要去的。二太爷他们初时不习惯,陈娇多去几次他们就习惯了。

这叫做,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小娘子双手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道陆彦生说得对,不就是脸皮厚一些嘛,她不怕这些的。

但陆彦生犹豫了,陈娇一个姑娘家,怎能如他一般被风吹雨打,苦不是吃着耍的,能免则免,他走到院里把王林叫来,耳语了几句,王林点头去办了。

这时候陈五娘也出了院子,陆彦生牵起她的手和煦一笑,柔声道,“走吧,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说罢一起出了听雪堂。

一路上陈五娘都很兴奋,觉得今日花比往日艳,草比往日绿,连风都更柔和了。

她马上就能将三房的铺子收回来了,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走到半路, 正好大夫人和钱姨娘一起往外去。大夫人去年去庙里烧香许愿祈求风调雨顺,让陆家丰收,现在秋收完了愿望达成, 她要去还愿, 钱姨娘陪着她一起去。

看着七爷和七夫人携手走过,二人甜蜜恩爱,钱姨娘心中极其感慨,没想到老七这冷冰冰的性子,竟是个疼媳妇儿的人,忍不住道, “七爷和七夫人般配呢。”

大夫人望了过去,点头称是啊, 说罢催时间不早了要赶紧到庙里去, 晚了对菩萨不敬, 菩萨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钱姨娘看着陆彦生陈五娘二人的背影,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大夫人又催促一遍她方回过神, “说得对, 咱们走快些。”

泰山居很快便到了, 鲁青站在门口接人。见七爷不用坐轮椅, 而是靠自己的双腿走路过来,他很为主子高兴。

七爷的病一直是二太爷心病, 半年前人人都以为七爷好不了了, 谁也想不到现在他能走能坐,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七爷请随我来。”鲁青将人迎进去, 快走到议事厅的时候叫住一个婆子, 对陈五娘道, “这次议事要费很久的功夫,七夫人随这婆子去偏厅坐一坐吧。”

果然,陆彦生腿一好,他们就想当然的不叫陈五娘跟着旁听了。陆彦生淡看了鲁青一眼,“七夫人去不得议事厅么?”

鲁青不懂七爷为何这样问,先摇头旋即又点头,“若想去自然去得,只是厅里人多,怕七夫人待的不舒服,嗯,我添一张椅子,让七夫人陪着七爷,可好”

鲁青是二太爷的得力助手,做人很有分寸,但他还是不懂,陆彦生叫陈五娘一起旁听不是因他片刻离不开媳妇儿,而是将来听雪堂要由她当家。

想改变一些人的观念,非一朝一夕可行。陆彦生也懒得与鲁青费口舌,转身对陈五娘道,“走吧。”

小娘子点点头,努力说服自己莫把鲁青的话放在心里,成大事者不会被几句无心之语所困扰。

这时候泰山居的一个小厮跑进来喊道,“鲁管事,三太夫人来了。”

三太夫人久不问家事,日日只吃斋念佛,她今日来泰山居当然不是老妇聊发少年狂,要和陈五娘似的做一番事业,是陆彦生派了王林去禀报。

儿子儿媳遇到了难处,做长辈的怎能置之不理。

三太夫人要参加集议,没人敢有异议,只要她想参加,这是合情合理的,谁叫她是陆宅里唯一和二太爷平辈的长者呢。

有了陆三太夫人,陈五娘的参加也变得顺理成章,陆三太夫人让人在身边添了张座位,这下小娘子不是陪夫君,而是陪婆母。往后就算陆彦生没空参与集议,她跟着陆三太夫人来也是一样,而且,扯着陆三太夫人这张虎皮,以后行事反而更加方便。

这叫做徐徐图之,等七夫人做出一番成就,便有了单独参加集议的资格,不说大话不做软事,地位要靠自己挣出来。

“三太夫人,七夫人请用茶。”

跟着着陆何氏沾光,小娘子还得了一杯香喷喷的清茶喝。

陆彦生隔着几个位置坐在小娘子斜对门,二人四目相对片刻,随后陈五娘笑笑挪开了目光。

七爷也学会制造惊喜了,他派人去请三太夫人的事可没告诉过她。

……

“二太爷,人都到齐了。”鲁青点完人数说道。

这次集议来的人是最多的,田地庄子上的大小管事,有点管理之权的人都来了。今年丰收,陆二太爷为了感谢也为了鼓励手下人,要给所有的管事者派红包,等集议结束排队发给诸位。

因此这次集议大家一改之前的沉闷,性致都很高,偶尔私下议论一句,哈哈笑着。

陆二太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众人静了。

如上次一样,各个管事轮流上前报告,在听到今年打了近二十万斤的粮食后,众人都格外的兴奋,大米是精细粮,一般人家都是和粗粮,如玉米、红薯、土豆、芋头等混合着吃,有了粗粮做配角,一人一年大概吃百多斤米就够了,二十万斤的谷子能出六成的米,算下来可做七八百人一年的口粮。

今年真是大丰收了,陆家不仅能养活自己家的人,还能填满仓库。陆彦生这次在小账房帮忙,和陈五娘早就推算出这次丰收的稻谷总数,小娘子也欣喜,只有稻谷丰收,酒坊才有粮食酿酒呀。

很快,就到了公布酒坊和杂货铺盈利的时候了。

酒坊的罗管事站了起来,他是头一次回安山村参加集议,面对这么多的人有些紧张,握着账簿连手都打颤,这酒坊的帐实在不好看,罗管事咳嗽几声清嗓。

“七月八月两个月酒坊合计售出四十升酒,其中高度糯米酒五升,低度糯米酒八升……合计盈利十八两零五百六十文。”

陆二太爷皱起眉,他不太留意酒坊中的事,但两个月才售四十升的酒未免太少了。

再看二爷,听见两个月只盈利十多两银子后,只差没把‘我就说了你不行’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老七啊,做买卖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早就说了,你偏不听劝嘛。”

话音甫落,那些个旁听的管事也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是在基层做事的,事情有多难办最清楚不过,七爷要将铺子接过去,且接的体面好看,自然不易。

下头的人喋喋不休,多是说七爷办事不力的,陆何氏心中不悦,蹙起眉要为陆彦生说话,这时候陈五娘小声道,“娘,您别急,还有杂货铺的帐没有算呢。”

是啊,还有杂货铺呢。

陆二太爷挥挥手,叫杂货铺那老头站起来。

二爷哼了一声,杂货铺有什么看头,一个月挣几个碎银子,可怜的很。

陆彦生环视着在场的诸位,眼波平静如水,只有在看向小娘子的时候,唇角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上两个月杂货铺一共营利了七十二两银。”杂货铺老头也是第一次参加集议,第一次就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他与有荣焉。

一语闭,满场哗然,小小的杂货铺能挣七十多两银,莫不是抢钱吧。

二爷先一个看向陆彦生,“老七,你……怎么做到的?”

他原想问老七是不是做假账或者骗人了,但想到老七的性子,应该不会做这般无脑的事,在杂货铺的账上做假账,在场的有的是老账房,当场就会被揪出来颜面扫地。

“七夫人出的主意,倒腾了一批旧货,而今营业半月就挣了七十多两,货只买了五分之一,接下来几个月,估摸着还能挣两三百两,将会比酒坊、杂货铺加起来一年的利润还要多。”

陆彦生微微一笑,说得极尽淡然,潜台词好像在说,挣这点小钱真的很容易。

陆宅内部的人最近忙秋收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和情况,县里的那些掌柜消息就灵通许多,最近酒坊和杂货铺改卖旧货他们不仅知道,亲朋好友还去铺子里淘过家具呢。

不过,他们此前也不知道七爷与大爷、二爷有赌约,还以为是大爷或者二爷想的主意呢,这次买卖抢占了先机,做的漂亮,没曾想竟然是七夫人的手笔。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七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有见识有胆量。”

听见大家都夸她,陈五娘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有些赧然,端端正正坐在陆和氏身旁静静听二太爷说话。

陆彦生缓缓转着茶杯,也在等二太爷说话。

“老七,还有七夫人做的很好,酒坊和杂货铺的营利超过了之前的,证明他们有能力经营好铺子,老大,老二,今天就将铺子移交了吧。”

二爷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看陆彦生又看看他亲爹,事已至此,实在没余地辩解。

而且赌输之后,要移交的不仅是酒坊、杂货铺,饭馆以及瓷窑等都要还回去。

集议结束以后二爷追上大爷,气吼吼道,“不知道老七私下做了这么多,倒是我大意了,都说书生读书越读越多,就越来越呆板,老七怎么越读越精明了,大哥,今晚有空不曾,我们要好好喝一杯,铺子就这么交回给老七,我心里不踏实啊。”

大爷却越走越快,急着回院里有事,“改天吧。”

说罢人已经走远,二爷攥着拳,心里又烦又愁。

这时候鲁青追了上来,“二爷,二太爷请你回去说话。”

二爷垂头丧气的答应了,如料不错,老爷子对他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又要敲打他了。

……

瓷窑、饭馆的帐一箱接一箱的搬入听雪堂,账册太多,书房和主卧根本不够放,于是陈五娘叫王林王森将书房旁一间闲置的屋子收拾出来,专门用来存放账册。

另外,她读书认字、学打算盘的劲儿更足了,七十多两的银子在钱庄换成了十多个小元宝,五两一锭,银灿灿的叫小娘子爱不释手。她数了好几遍,数一个就拿起一个往荷包里塞,直到荷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然后又全部倒出来,要再数一次。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陆彦生看她财迷的样子觉得可爱,“这些钱你收着吧。”

“真的?”小娘子忍着笑,瞪大眼睛去看陆彦生,小心翼翼的同他确认。

陆七爷薄唇微抿,眨了眨眼睛,“假的。”说罢伸手要将桌上的银锭子往自个儿跟前搂。

小娘子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脸,只一瞬间就垮掉了。

“陆彦生,你说话不算话。”说好要让她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