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丽姐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这里之前受过枪伤,伤到了骨头,可是后来因为处理得当,这条腿并没有废,不过,却会偶尔复发。”
像她们这样的人,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所以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气候的变化引起旧伤复发,那种痛,却真的是要命的痛啊。
景婉黎抿了抿唇,伸手搭在她刚才指的地方,一边给她按摩揉着,一边说道:“虽然这里没有药酒,不过我这样的按摩也能够缓解你一些痛苦。”
景婉黎对着丽姐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缓缓说道:“我之前,有研制过一种跌打药酒,本来是准备对外推行的,可是却被滕少校给阻止了,哎…!”
景婉黎叹了口气,对这事,她还是有所埋怨的。
不知是因为她的按摩有效还是因为两人在说话分散了注意力,丽姐竟觉得腿上的旧伤并没有那么痛,挑眉看着景婉黎,轻声问道:“那你,是不是很恨他?”
“恨他?”景婉黎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一些。
“嘶!”丽姐皱眉低叫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景婉黎急忙道歉,“对不起丽姐,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没事。”丽姐笑着摇了摇头,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恨极了滕烈吧?
景婉黎紧紧的抿着嘴唇,手上继续给丽姐的腿按摩着,缓缓说道:“我就算恨他又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小军医而已,怎么斗得过堂堂的滕少校呢?这不,莫名其妙的就被关了进来了。”
顿了顿,景婉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翻身的话,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混蛋家伙的。”
“嗯。”丽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现在,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景婉黎有多么怨恨滕烈了。
她就喜欢这种心底有着浓浓恨意的人,因为有恨才有胆子做事,才不会畏首畏尾的。
晚上,景婉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脑中却在想着和丽姐的那些对话,听丽姐那语气,她应该是认识滕烈的吧?
认识滕烈??景婉黎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突然,景婉黎瞪大了双眼,那天听陆少勋说丽姐的名字时,她还觉得有些熟悉呢,因为,之前她无意中在滕烈那里见到过丽姐的名字。
那是她才来特训营没多久的时候,因为滕烈的手臂受伤,她每天都要去他的宿舍给他换药,而那个男人,有时候就会借着她去换药,对她做出一些令人羞涩的事情来。
帮滕烈换完药,景婉黎看着他有些凌乱的书桌,忍不住帮他收拾了起来,这个男人有轻微的洁癖,估计是因为太忙,加上手臂有伤,才容忍自己的桌子这么乱的吧?
滕烈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便看到正在帮他整理书桌的女人,皱眉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景婉黎一副呆愣的模样看着滕烈,“我,我看你的书桌有些乱,所以想要帮你整理一下。”
以前在滕家的时候,他的书房都是景婉黎去打扫的,所以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不用。”滕烈冷冷的说完这话,便将她手中的文件夹拿放到了一边。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电脑鼠标,原本屏保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一个人的信息,景婉黎微微皱起了眉头,“张晓丽?这个女人是谁啊?”
滕烈一把将电脑屏幕关上,冷冷的说道:“只是一名毒贩而已。”
“哦。”景婉黎应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滕烈对这个女人做出的疑点,似乎在寻找什么证据,来证明什么一样。
不过,这是关于滕烈的公事,所以景婉黎也没有多问,所以这件事很快便被她给抛到了脑后。
现在想来,滕烈应该是怀疑丽姐是间谍,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来证明,所以才将她关押在特别监狱里面的吧!
明明被滕烈莫名其妙的关进这特别监狱来,景婉黎的心底是恨透了他,可是在知道这些事情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他。
如果,自己能够帮他取得证据,证明丽姐是通敌叛国的间谍,那么他应该就少一件烦恼的事情了吧?
“滕烈。”
景婉黎有些苦涩的在心底叫出了他的名字,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了出来。
“滕烈,这次若是我帮你找到证据,让你能够顺利的定罪于丽姐,那么,我欠你的,应该也还清了吧?”
“那么,从此以后,你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你娶你的未婚妻,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交集了。”
在和滕烈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累,明知道两人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了,可是她却又无法放开手。
只是,他的包庇,他的不信任,真的让她彻底寒了心,所以,这次以后,她就会真正的离开他。
“滕烈,五年前是我伤害你在先,可是,这半年来,你对我的种种,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就让我最后一次补偿于你吧,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下定了这样的决心,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可是景婉黎却紧紧的咬住嘴唇,硬是一声也没有哭出来。
一个月,景婉黎被关进特别监狱已经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而这一个月里,滕烈没有一天是睡好过的,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便能够看到景婉黎那张委屈又倔强的小脸。
滕烈刚一走出办公室,门口的陈仕伟便立刻出声问道:“长官,去哪儿?”
“特别监狱!”
滕烈只冷冷的留下这四个字,便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陈仕伟只微微愣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不知为何,心底却莫名的有些开心了。
明明滕烈要去看那个出卖他们的人,他应该生气才对的,可是他竟然有些开心,脑中,不自觉的闪过那天将景婉黎送进特别监狱时,她拉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景军医,你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吗?”
其实,他也很想相信景婉黎是被人陷害的,可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陆少爷和段上尉也没有拿着证据来找过他们,这是不是说明,那件事真的是景军医做的吗?
而滕烈此刻的想法和陈仕伟一模一样,冲动的走到特别监狱的大门口,却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他,要不要进去呢?
进去见了她,又要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