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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邻居小哥哥坐在人挤人的驴车上向她笑,安慰道:“妹子,别哭了,过几年等我赚了钱,就回来娶你。”

而后的这些年,她渐渐大了,有了正式的名字,学会了娘的手艺,还摸索出独特的绣纹绣样,在娘去后,竟打响了几分名气,挣了家业田产。

孤身女子多有不便,为了赶走地痞流氓,秋枕梦练出一副好身手。

只是来惹事的人多了,报官频繁了,县里官员就常来劝她婚配,媒人几乎日日登门拜访,她便总是盼着未婚夫能回来。

邻居小哥哥走了后,并非杳无音信,一年总能寄回两三封厚厚的信件,伴着京中时兴的小巧首饰、值钱又讨喜的小物件。

她收了,每每能看上很长时间,再好好回他一封信。

只是小哥哥信中一开始还写着几个字,后来字便没了,全换成歪歪扭扭的画。

再后来,画越来越好看了,她按照画儿绣出来的屏风,摆在堂上,还有好些商人想要买走。

只是过去现在未来都画了不少,邻居小哥哥却绝口不提娶她。

秋枕梦大了,晓得宫中人情冷暖,一定比小地方可怕得多。

宫里宦官少说也有几千个,自己的未婚夫大约没能混出头,挣到钱。

她想写信告诉小哥哥,自己有了家产,让他回来生活。

岭门的日子自然不比宫中富贵,可好歹是自己家,说话做事都自由许多。

然而信还没寄出去,县里的大富户,便盯上了独自生活的她,想纳她做妾。

秋枕梦自然不肯,告到县衙,拿出小时候的婚约。

谁料知县看了,苦口婆心道:“不过多年未回的人罢了,你等他做什么?我看你二人家业相配,正是天造地设,何不允了?便是不允,也该嫁给他人,生儿育女。”

秋枕梦不乐意,花了大半家产跟那富户打官司,处处走关系。

知县大约为县里人口稀少的问题愁得不行,先是想让她嫁给富户,收了钱,又要让官媒给她寻个更好的丈夫,说什么都不许治下女子大龄不婚。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知县突然就变了口风,将富户狠狠训斥一顿,还罚了银钱,官媒的事也不提了,轻轻巧巧放她回家。

秋枕梦回到家,想着这段时间的事,心里总归有点忧虑,干脆变卖家产,带着银钱包裹进京找人。

路上被那富户派人抬着小轿拦住,她抡起拳头,连人带轿打得惨不忍睹,知县竟然也没派人追捕她。

京城繁华,人烟众多,与岭门行省那没多少人的县城大不相同,秋枕梦一来,就被掩埋在茫茫人海中。

打听宫里人的好门路,一时半会儿寻不到。

而拿着未婚夫的特征去问人……

姓汪又很会画的年轻男子,京城里比比皆是。

坐吃山空不成,她重操旧业,绣了东西寄放在绣庄里卖,头一天便被一抢而空。

第二日再去,那绣娘便伙同其他几个绣庄的姐妹,把她赶了出去,不许再来。

她找上门理论,每次都耽搁很长时间,既耽误赚钱又耽误找未婚夫,索性在街上摆摊子。

那绣娘却还总是带人过来嘲讽,恨不能让她赶紧消失。

秋枕梦有心用拳头教她做人,想想未婚夫,还是忍了,只拿嘴皮子堵得绣娘暴跳如雷。

如今她已然进京半年了,姓汪又擅画的青年才俊也见了不少,可惜没一个是宦官,未婚夫连影子都没瞧见半分。

这生活,简直能拿“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了。

秋枕梦心里转着许多事情,忽而自嘲一笑,拿着剩下的手帕回到院里,拴上房门。

屋里尚燃着灯烛,隔着窗纱,显出暖融融一片橙黄。

她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隔着衣裳,五指仍能勾勒出黑鲤鱼那大到奇异的头。

摸着玉佩,秋枕梦的笑意便一点点淡了下去,微微垂下长睫。

明灭不定的昏暗烛火,隔开了四下倾覆的暮色,也朦胧了她眼中的滚滚愁绪。

作者有话要说: 推小姐妹预收《攻略我对头[快穿]》

甄茵一觉醒来,曾经的师门成了一栋私人别墅。

也罢,师门没了,她随便找个深山隐居,潜心修行就是。

可偏偏别墅的主人要和她作对,昨天在她山下当麦霸,今天在她洞前搞直播,

听说明晚还要开个露天spa

甄茵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佛系,拎着桃木剑就要去把这妖孽给收了!

结果刚冲出去,她人就傻了。

不是说好明晚开spa,怎么今天就裸上了?!

甄茵:……吸溜,好想摸(ˉ﹃ˉ*)

“哟,”那妖孽薄唇微勾,扒拉几下要掉不掉的浴袍,眯眼看她,“不牺牲点色相,甄天师都不肯出来了?”

甄茵眼神飘忽:“……咳,你、你故意的?”

“怎么会?”

他分明是蓄谋已久。

不过嘛——

他凑近甄茵耳畔,语气轻得像是在情人耳边呢喃:“我一个人挺无聊的,陪我玩个游戏如何?”

攻略他的那种。

攻略世界:

【1】攻略竹马or暗恋对象

【2】攻略斯文败类首席

【3】攻略社恐精英铲屎官

【4】……

ps:苏爽恋爱攻略向(有女尊、abo世界出没,到时会标注),看文图个乐呵者入,结局1v1 he

第2章 遇麻烦

秋枕梦跑到京城找人,自然不是脑子发热之举,而是想着那知县的想法比老天爷变得都快,一时逼她嫁人,一时责骂富户,保不准以后又要改个说辞。

与其等在家里,一边被逼婚,一边写信劝未婚夫回家,还不如主动寻到京城来。

然而她到底没出过远门。

光是考虑了一路上需要的凭证和各种危险,独独受眼界所限,没想到京城人能多到这种地步,更兼各种世家大族子弟汇集于此,有才华的犹如天上星辰,数不胜数。

就这半年,她见过的姓汪会画的年轻人,估计都超过整个岭门行省的文人了……也不知是从哪个世家出来的。

走门路花钱多,摆摊卖点零碎挣钱少。

在找人时间无限拉长的现在,要是再不能到绣庄寄卖大件绣品,或者接一单大生意,往后别说找到未婚夫,过上美好生活了,怕是餐风饮露都有可能。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啊!

秋枕梦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那群绣娘,终于思索出一个办法来。

她手上还剩十几把绣出来的团扇,图案精致又复杂,可以直接在绣庄外,请那些往来的大家丫鬟们瞧看。

若能搭上位夫人,必定可解燃眉之急。

定下主意,秋枕梦的心略略静了,又仔细想了几遭,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

第二日,汀兰绣庄外。

秋枕梦的摊子挪了地方,就在绣庄斜对面,上面摆了好些新鲜绣品,除了团扇外,还有一些式样新奇的荷包。

有个穿金戴银的丫鬟正站在摊子前,手里托着个枫叶状的荷包,瞧得移不开眼,又盯住了摊子上的团扇,欣赏了好一会儿。

“这都是姑娘自己绣的?可真漂亮。京城里多少人在学‘岭女绣’,大都学得不成样子,偏姑娘的这般好,叫我怎么看,怎么瞧不出不妥来。”

丫鬟说着,忽然摇摇头,指着团扇道:

“这些团扇我都要了,荷包也要一个。夫人上回抢不到正经的岭女绣屏风,可叹了好一阵子气呢,姑娘这些东西,准能叫她高兴些。”

岭女绣是什么新鲜绣法?咋听着和岭门有那么点关系,莫不是说自己的?

秋枕梦心下微动,又不好直接问,便挂着一脸甜笑道:

“这位姐姐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绣娘,若是绣品能讨夫人喜欢,还要多谢姐姐慧眼呢!”

丫鬟听了恭维,噗嗤一笑,拿起她系好的小包袱,道:“你这一手绣法精妙得很,夫人若喜欢,我少不得还来找你……”

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嘲讽,打断了丫鬟没说完的话。

秋枕梦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瞧,只见汀兰绣庄里出来个年轻姑娘,横眉竖眼,果然是那没事找事的绣娘。

“又是你这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怎么?还把摊子挪到我们绣庄旁边了?”

她说着,似乎和那丫鬟认识,对着丫鬟行了个礼,捂着嘴,蹙眉望向秋枕梦,故意压低了声音,对丫鬟说:

“这厚脸皮的女子,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出来的,绣得东西不像样,我们绣庄不让她寄卖,她就在外摆摊子。今儿的东西,不定准是她从哪儿淘换来的,专门等着糊弄您这样的贵人呢!”

丫鬟一下子皱了眉头。

断人生意如杀人父母,还是正大光明当面使绊子,这还得了?

秋枕梦“啪”地摔了手里东西,脸上笑意盈盈,反唇相讥:

“姐姐既然说我不行,不妨和我比试一场,看看我能不能绣出好东西。若是不比,还请姐姐不要乱传闲话了。”

绣娘听了“比试”,脸色不大好看,故意撇过脸,去游说那丫鬟。

丫鬟府里似乎和汀兰绣庄有点生意往来,犹豫许久,还是叹了声,没再和秋枕梦说话,带着小包袱去绣庄中了。

秋枕梦望着二人背影,并不气馁。

这次生意被搅黄,问题不在于自己本事低,而是没门路。

因为没门路,碰一鼻子灰的事儿,她这几个月经历得多了,早就波澜不惊。